杨春、关义正等人带着又一次从小鬼子手里得来的一百箱药品回到夷陵城,
吴铭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亲自到码头迎接这群“战士”。
“怎么样,同志们,这一次一切都顺利吗?”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微笑着答应:
“顺利......”
吴铭非常高兴,当即就跟组织上派来的其它同志取得了联系,
隔天就将大部分药品都转运去了根据地。
这是1939年的冬天,天气格外的冷。
吴铭决定年前不再派人出去弄药,让大家在夷陵城开开心心地过个年。
他一直关注着武汉方面发来的情报,但是,很多天过去了,
特情人员一直没有再发来跟上次活动有关的情报。
吴铭有些不淡定了,心里暗想:
【难道老陈暴露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老陈是个老地下党了,这些年他们俩一起走了不知多少风风雨雨,绝不会轻易就暴露了?
可是快一个月没有老陈的情报了,他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吴铭虽然觉得老陈不太可能出事,但又害怕他真的出事了。
就在这种忐忑的心境之下,忽一日,关义喜又拿着一份电报进了吴铭的办公室。
吴铭最近有事无事就去她的电报室转悠,关义喜敏感地意识到他在等一份重要的电报。
可是,最近她一直守在电台前,的确没有收到什么重要情报。
直到不久前,那个熟悉的发报手法再次响起,
关义喜赶紧拿起纸笔,记录下来这次的内容。
然后,她又以最快的速度将电报译出来,拿着电报就来到了吴铭的办公室。
吴铭看到关义喜出现,脸上一喜:
“阿鹰同志,是不是有情报?”
关义喜点点头,将手中的电报递给吴铭:
“吴书记,给——”
吴铭双手接过,一目十行看完,嘴里喃喃自语:
“原来是这样......”
关义喜站在原地正准备离开,吴铭叫住她:
“阿鹰同志,叫阿刚同志他们都来开会,我有事情要交待......”
关义喜应声离开。
这段时间,只要是开会讨论事情,参会的人员几乎都是以关义正为首的年轻一辈,以及以杨春为首的年长一辈。
两辈人常常一起合作,完成了不少难以完成的任务。
所以,关义喜知道吴铭所说的是通知哪些同志们来开会。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赶到了会议室。
吴铭看着他手下的这些精兵强将,举着手中的电报,说:
“同志们,上次咱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但最后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关义正和杨春等人俱是一惊,忙问:
“这却是为何,吴书记?”
吴铭为大家解惑:
“上次咱们的目的一是抢夺药品,二是将山本的目光引到岳阳的渡边一郞身上,
而且,为了把戏演得真,咱们不惜让阿刚同志和义有同志扮作了渡边身边的军官,
不曾想,最后事情并未按照我们设想的去发展......”
吴铭见大家仍然一脸茫然,便将电报里的内容告知了大家。
众人听完,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杨春道:
“也就是说,鸿发五号的船长在靠泊在武汉前发现了船上的货物丢失,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去武汉?”
吴铭点点头:
“应该是这样。”
关义正听了一拍大腿:
“这次虽然得到药品很顺利,但也就是这一点没有做好充足的应对,
要是咱们跟上次一样只搬走里面的药品,把空箱子留在那里,可能还不会被船上的人发现......”
关义直说:
“可是这次的情况不允许我们这样做啊......”
其它人都纷纷点头认可关义直的说法。
是啊,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拿走,
单单留下包装箱,的确是最不容易那么快穿帮的。
可是,他们一面要嫁祸渡边一郞,一面还要把自己所要的药品搬下船,不可能面面俱到。
“吴书记,您的意思是说鸿发五号神秘失踪了?全船的人一个都不见?”
关义正问吴铭。
吴铭点点头,挥着手中的电报说:
“山本再次发了脾气,这次他虽然还是怀疑渡边,但没有了人证,一切都没有说服力......”
“那现在武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吴铭说:
“那边的日本医院急等着用药,好些日本兵因为没有及时医治,
伤口都出现了感染,山本已经被上峰责骂了好几次......”
“也就是说,山本近期还会从上海往武汉进购药品?”
关义为问。
吴铭点点头,但他的眉头却紧锁:
“同志们,虽然如此,但我却觉得此次不简单,
不管这次山本以何种方式往武汉运送药品,
咱们都不能再沾手了,否则,咱们的特情肯定会暴露......”
关义正反应过来:
“吴书记,您的意思是,这一次有可能是陷阱?”
吴铭一时拿不准主意,他说:
“敌人现在紧缺药品是事实,但不能排除他们这次利用这批药故意引我们上钩......”
大家一听这次的药不那么好弄,都有些不开心。
吴铭看着会议室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闷起来,笑着道:
“不瞒同志们,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担心咱们特情人员的安全,
因为自从上次顺利得手后,我就没有再收到他的电报,
如今这封电报到了,却告诉我们的是上次的计划没有完全得到实施,
大家想想,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众说纷纭。
但是,最终却没有一个定论。
吴铭看着关义正,问他:
“阿刚同志,现在你把自己放在当日鸿发五号船长的角度想一想,
如果你提前知道了自己要送的货没有了,你会怎么办?”
关义正道:
“肯定会想办法逃啊,如果就那样空着手去见山本,
这次山本一定会杀人,上次那个长江二号船长只是被打,这次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了......”
“是啊,我听说上次长江二号的老板加倍赔偿了山本的损失,
并且还永远失去了帮山本会社运送货物的资格。
而且,这次鸿发的老板肯定知道这批货的重要性,
他应该提前跟船长打过预防针,所以,
船长发现货物丢了,第一时间只会逃......”
“可是,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吴铭自言自语。
他的话提醒了在场的人。
“吴书记,鸿发五号肯定被船长开到四川去了......”
吴铭微笑着点头,
“可是,人家要逃命,咱们也不能奈何他呀,所以,这不是重点......”
“吴书记,那您的意思是?”
吴铭笑着道:
“咱们能不能这样,故意放出消息,声称知道鸿发五号的下落,以及那批药品被藏在何处......”
众人都惊道:
“吴书记,您要让敌人真假难辩?”
吴铭点头道:
“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山本暂停从上海再运药品到武汉,让他想方设法追查这批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