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点点头,道:
“义有同志说的没错,事不宜迟,咱们早些将情报发给武汉的地下党,
让他们早做周密部署,确保此次计划万无一失。”
关义直赶紧站起身:
“吴书记,今晚我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点子,现在这跑腿的工作就交给我,我去叫阿喜......”
众人都嘻嘻哈哈轻笑起来。
吴铭也笑了,摇着头指了指关义有:
“义有同志,你不要有负担,革命工作不分先后,也不分主次,
只要大家能真心加入,就是对组织最忠诚的表现,
我同意你的请求,那么现在就去将阿鹰同志请来......”
不多时,关义喜的身影就出现在书房。
她对吴铭道:
“吴书记,有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前一阵自费购置了一部电台,
就在我的房间,所以现在不管多晚,我都能收到组织上发来的电报,
同样,也可以随时给其它同志发报。”
吴铭听关义喜如此一说,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难怪刚才他们一起进了关家大院后,
关义喜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到书房议事,原来是回房间守着电台去了。
“阿鹰同志,你还真是嘴巴紧,如果不是今天要连夜发报,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啊?”
吴铭故意板着脸问道。
关义喜吐了吐舌头,低声道:
“以前在武汉架设一部电台只能偷偷干,发完报还得赶紧将电台藏起来。
回到夷陵城,我早就计划着在自己房间架设一部电台了.....”
众人听了关义喜的话,瞬间都沉默了。
是啊,趁着现在夷陵城还算太平,这电台咱们想架多少就能架多少。
可如果将来小日本来了,城里还能如此太平吗?
关国安听到这里,对吴铭道:
“吴书记,咱们真的不能阻止小日本西进吗?咱们中国人不是也有军队吗?”
吴铭叹了口气,摇摇头:
“咱们的确有国军,可是事实证明,咱们的军队抵挡不了日本人的步伐啊。”
“那咱们的共产党呢?”
“咱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军队,可我们党1921年才成立,至今还不到二十年,
再加上过去跟国民党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这些年军队的发展很是缓慢,
更是不足以抵挡日本人的军队呀......”
吴铭的话让大家纷纷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就冲到小日本面前跟他们痛干一场。
关义喜见大家的神情,就知道她刚才的话又令大家想起了不开心的一面,
赶紧笑着问吴铭:
“吴书记,电文拟好了吗?如果拟好了,请赶紧给我,我马上就可以发出去。”
他们这条线一直跟化名高山的老陈单线联系,
即使要调动武汉那边的地下党,也需要通过老陈将这份情报的意图转告其它战线的同志。
吴铭这才回过神来,起身走到关忠诚的书桌前,拿起纸笔就开始拟电文。
关义正见今晚的商谈定下了方案,就对几个兄弟道:
“二弟、三弟、国安,今天晚上就讨论到这里,切记,
离开这个房子,忘掉刚才听到的一切,知道吗?”
三个人同时点点头。
“放心吧,大哥。”
深夜十点,武汉的老陈正在电台前收听有没有情报,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发报手法。
他立刻回应,那边的电文便马上发了过来。
他收完电报,拿出密码本对应着将情报译出来,
没想到,这次夷陵城那边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
老陈不由得笑了,他笑自己这些年的地下工作让自己局限了。
是啊,怎么就没有想到等药品到了武汉再动手呢。
如果小林和铃木此次并不是运送药品,纯粹是为了钓出内线,
那夷陵城那边贸然动手就会很危险。
如果他们这次不仅运送了药品,还想趁此钓出劫药之人,
夷陵城那边的同志也会很危险。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等铃木和小林回到了武汉再说?
如果他们此次买到了药品,肯定会第一时间分发给各大医院,
到时候,利用地下党在医院的这条线,
依然可以将这批药中最值钱的那部分偷换出来。
而且进了武汉以后,经手的人势必会增加,
加之药安全运到,相关人员肯定放松警惕,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待到院长发现药依然有问题,山本怒极再查,也一时不知从何处入手。
谁知道这些药是何时被换的呢?
万一是中途有人换了不自知,或者小林和铃木根本就是日本共产党呢?
那时候,山本定会怀疑所有人。
相反,他自己也就暂时安全了。
只要山本不单单怀疑他一个人就够了。
常年潜伏在一个单位,老陈不奢望一直不暴露,
但若能尽量晚暴露,自然是越晚越好。
如今日本人在中国战场依然还很强大,老陈估计他们还在再蹦哒几年,
在此之前,他要尽力为组织发光发热,尽自己所能为自己的组织尽力做事。
他想让自己的子子孙孙都能享受将来的太平盛世,
所以,他们这一辈人,不可避免要承受这些危险。
当晚,他顾不上休息,连夜将情报送给了武昌地下党支部的负责人。
老陈猜测的没错,山本虽然和行动处处长密谋了好几天,
行动处处长也带队出去布置了一番,但却一直没有离开武汉。
想来山本也在等铃木和小林给他带来好消息。
新的方案定了,老陈这几天很悠闲。
成日在办公室看报纸喝茶,只要山本不叫他,他绝不主动凑过去。
医院院长依然一天数个电话催问药品,但山本一直是那句话:
“再等几天,一定给你们交代。”
老陈暗地里推算,这一天,小林和铃木该回来了。
他端着茶杯站在窗前,盯着院子里的车辆。
突然,门口开过来的一辆车,老陈定睛一看,正是山本的座驾。
看来铃木和小林办完事情回来了。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子停下,就在他以为从车上下来的定是小林和铃木时,
却见他们俩拖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下了车。
男子被手铐铐着,嘴角还流着血,看来被扇过耳光。
老陈大惊,难道此人是自己的同志?
武昌党支部的人这次没有成功,反而还将自己暴露了?
老陈手中的茶杯差点摔在了地下。
根据组织纪律,如果是武昌党支部有人被抓,相关人员都要迅速撤退。
老陈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最后,他决定冒险出去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