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国安站在门口眼看着小鬼子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竟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猛地拍拍自己的脸,感觉有些疼,原来这是真的,不是梦。
他见卡车开远了,赶紧进门将大门栓好,快速奔至厨房。
只见关义喜的脸上净是黑污,一双白净的小手也满是污渍,厨房院中堆着一些湿的柴火,此时还在冒着浓烟。
关国安看见关义喜的这副样子,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他指着关义喜,“哈哈哈........”地笑了好久,直到肚子都笑疼了,这才止住了笑。
关义喜早从关国安的表情知道小鬼子走了,心里一松,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院子里的浓烟引来了一直乖乖待在下人房里的关忠。
他悄悄来到厨房前的场院,看见关义喜的狼狈样和关国安的开心模样,知道应该没甚大事。
但他仍然怯生生地走上前,轻轻拉了拉关义喜的衣角:
“喜姐姐,你明明是姐姐,为什么要穿着哥哥的衣服?”
关义喜见是刚进府的关忠,立刻对他说:
“刚才大哥哥忘了告诉你了,你自己知道我是姐姐就好,如果小鬼子来了,或者是外人来了,一定要叫我哥哥,知道吗?”
关忠一听关义喜这样说,顿时眉开眼笑。
关义喜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很可笑吗?”
“姐姐,我是笑姐姐把我当自己人了,我高兴,呵呵......”
经关忠提醒,关义喜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确在不知不觉间把关忠当成了自己人,自己也笑了。
“你这个小孩儿,刚进府不到一个小时就成了我们自己人,你就偷着乐吧......”
关国安也道。
说话间,几个人齐动手将那堆湿的柴火散开,将那些本就微弱的火星扑灭,浓烟很快就消散了。
关义正换好装出来的时候,关义喜和关国安刚把厨房里的火星全部扑灭。
他见到关义喜狼狈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一边嘱咐她赶紧去自己房间收拾,一边叫过自己跑出来的关忠。
“关忠,刚才忘了跟你说,如果在外人面前,一定不能叫她姐姐,要叫哥哥,知道吗?”
关义正的嘱咐让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笑出了声,关义喜道:
”好啦,大哥,你说迟了,我刚才已经交代过了,我去洗漱一下,你是不是准备出门了?“
关义正点点头,蹲在关忠面前:
”关忠,你现在看我跟刚才那个正叔有相像之处吗?“
关忠摇摇头,不过他紧接着又笑着说:
”不过我总是能认出你来。“
关义正无奈地摇摇头,问他: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眼睛,你的眼睛好看,我一眼就记住了。“
关义正没想到又是这双眼睛,关国安看着关义正:
”正哥,下次你得把眼睛也着重装扮一下了,连个小孩子都能认出来,相信有心之人定然也能认出......“
关义正点点头,问起刚才之事,关国安道:
”好像还是昨天那群鬼子,反正带头的那个是昨天那个。
他们见咱们府里走水了,就去卡车旁征求坐在卡车里那个长官的意见。
没想到那个领头的小鬼子跟长官说了好一会儿话,竟然挥手让所有小鬼子都撤退了。
他们连门都没进,正哥,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奇怪?“
关义正听了关国安的描述,也觉得这件事透着怪异。
不过,只要他们不进府搜查,对于他们就是一件好事,关义正也顾不得去想小鬼子的行为了。
“的确有些怪,不过只要跟咱们没关系,咱们也乐得如此。”
关义喜已经先行去收拾自己,此时厨房这边只有关义正,关国安和关忠。
关义正扭头看着关忠,对他道:
“关忠,你的名字里有一个忠字,我希望你从此对关家大院忠诚有加,做一个忠实的人。
现在我有一句话问你,你今天在遇到我之前,可曾看见或听见什么重要的事情?”
关义正是要问关忠有没有将破败院子地道里跟他相遇一事说的人尽皆知,否则,稍后关国安去处理尸体时必然会有麻烦。
关忠的眼珠子转了转,招手让关义正低下头,轻轻在他耳边说:
“正哥哥,我今天在跟你相遇之前,的确遇到了一件怪事......”
那是关忠和关义正的初次见面,当时关忠应该是害怕至极,所以并未盯着关义正的眼睛看。
否则,依据他的观察能力,恐怕也会根据眼睛认出他来。
关义正见关忠在他面前没有隐瞒,将早上跟他偶然碰到一事说的一字不差,他微皱着眉,对关忠道:
“你说的这件事极为重要,那你有没有跟第三人说起过?”
关忠的头顿时摇得像拨浪鼓:
“正哥哥,我发誓,这件事我没有跟其它人提起过......”
关国安在一旁听着关义正和关忠的谈完,已经知道了那个院子的大致方位,还有特征,地道口压着一块百来斤的大磨盘。
他对关义正暗自点点头,看看天色已晚,便对关义正道:
“正哥,我不等小凡了,你吩咐的事情我一个人应该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关义正想了一下,也担心夜长梦多,嘱咐关国安:
“国安,千万小心......”
关忠不解地望着关国安的背影:
“正哥,你刚才吩咐安哥做事了吗?我怎么没听见呀?”
关义正刮刮他的小鼻子:
“关忠,你现在还小,等以后长大就会听明白了......”
关义正和关忠刚回到议事的房间,不一会儿关义喜也收拾好过来了。
她见杨不凡还没有回转,脸上的担忧之色明显。
“大哥,小凡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阿喜,别担心,小凡机灵着呢,定然是刘金柱做事拖拉,耽误了时间......”
关义正嘴里虽然这样宽慰着关义喜,但他心里也极为紧张。
如今关义为已经失踪一天了,他不能再接受任何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但他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他不能乱,至少在表面上不能。
关义正强装的镇定让关义喜很安心,她反复自我安慰:
“对,小凡很机灵,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刚刚自言自语的说完,就看见关国安去而复返。
关义正和关义喜同时望着他,几乎异口同声问:
“国安,你怎么回来了?”
关国安看着关义正:
“正哥,小凡回来了,事情没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