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话 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1)
曾经觊觎财阀王座的挑战者。
银牌得主‘布尔乔亚主德米安’。
帝国货币制造国国长，同时也是布尔乔亚地主公会的外部理事。财富、名誉、权力、巨大的豪华宅邸、华丽的马车、美丽的配偶，
拥有财富和名誉，看似拥有一切的他为什么会失去生活的动力呢?
“……这是常有的事。”，
德米安低声说道。
正如彼勒斯所猜测的那样， 原因在于他的女儿。
“无论多么富有，孩子的事情也无法随心所欲。这个事实我领悟得太晚了。”，
德米安轻声说道。
正如彼勒斯回归前的生活所知， 德米安有一个独生女。
‘布尔乔亚主朱丽叶’。
长长的凌乱白发，清澈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脸庞像无知的小狗一样可爱的小女孩。
“所有的布尔乔亚家族成员一样， 我的女儿出生后也必须接受考验。”，
德米安解释了布尔乔亚家族的传统。
旁系或私生子等通常在家族内正常成长，但‘真正的继承人’则不同。
就像被抛弃在敌人和黑山的野生环境中的小巴斯克维一样，未来的布尔乔亚继承人在封印姓氏的情况下被扔进平民社会。
在社会中生存并不比在野外生存容易。
未来的布尔乔亚继承人必须在没有任何父母或家族帮助的情况下，仅凭自己的力量在帝国的中心皇都取得成功。
通过从社会底层到顶层的激烈过程，防止特权意识和优越感充斥的富家子弟成为废物。
德米安的女儿朱丽叶为了积累符合她年龄的实际经验，伪装成平民身份进入了社会。
在长达十多年的严格验证期间， 她从未利用过父亲或家族的背景。
esse, non videri. ‘存在但不显露’这是布尔乔亚家族继承人的信念。
“布尔乔亚家族为了制衡和竞争，总是培养两名以上的领导者。在我这一代，那就是哥哥和我。”
为了争夺家主之位而激烈冲突的巴托洛梅奥与德米安。
结果是长子巴托洛梅奥取得了胜利。
……然而德米安并没有放弃。
巴托洛梅奥的独生女与德米安的独生女。
巧合的是， 两兄弟都只有一个女儿。
德米安坚信自己的女儿比哥哥的女儿拥有更卓越的才能和实力。
他相信总有一天，当女儿归来时， 自己能够夺回失去的一切， 并站在家族的顶点。
“但那个期望最终破灭了。因为女儿在考试中途放弃了， 并回到了家族。”
朱丽叶。她在平民生活中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家族，因此被剥夺了继承人的资格。
揭露了自己的身份后，朱丽叶甚至回到家族向父亲求助。
‘父亲。我恋爱了。’
德米安闭上了双眼。
“……在做志愿服务时，她遇到了一个出身卑微的病人，并爱上了他。原本让她去体验底层生活， 没想到她却在那里扎了根。”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罗密欧。
他不仅地位低下，而且与那些干杂活的仆人无异。
他出身平凡，相貌平庸，才能平庸， 未来也毫无希望， 是一个平庸的男人。
唯一特别之处可能是他病弱的身体，短暂的生命，以及由此带来的某种超然态度吧?
他对金钱、名誉、权力、成功、出人头地、认可、炫耀等世人追求的价值毫不在意……只是对邻居友善、亲切并乐于奉献。
朱丽叶被这个自称为吟游诗人的男人所吸引，他以自然和艺术为伴。
德米安用手抓着头发。
“我很生气。在我看来，那个男人只是一个懒惰、没有毅力的废物。一个没有能力向上爬却假装清高的人。一个试图通过勾引富家小姐来改变命运的垃圾。我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精心培养并寄予厚望的独生女犯下这样的错误，德米安感到愤怒。
但朱丽叶并不屈服。
‘他是一个好人，父亲。他拥有一些我们没有的东西。也许他能让您找回失去的幸福！ 那个人一定能……!’
当然， 德米安并没有听女儿的话。
为了拯救一个时日无多的废物，在重大考试中途退场并暴露自己身份，还请求巨额医疗费的女儿。
德米安拒绝了朱丽叶拯救罗密欧的恳求。
相反， 他雇佣了杀手将罗密欧带到雨中暴打一顿，并让他与朱丽叶分手。
那天晚上。
在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的暴风雨中， 朱丽叶找到了德米安。
‘……是父亲吗?’
德米安没有回答。
于是朱丽叶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
‘他最终没有说出父亲的名字。当我追问时，他说每个父亲都会把女婿当作贼， 他自己也会这么做，然后笑了。’
朱丽叶深深地低下了头。
然后转身离开了。
德米安在愤怒和失望中犹豫了一会儿，但想到如果就此分别可能再也见不到女儿，便追了出去。
朱丽叶在德米安面前登上马车离开了。
德米安急忙组织追击队寻找女儿。
经过一段时间后， 他们发现了朱丽叶驾驶的马车。
朱丽叶抱着无法动弹的罗密欧驾驶着马车。
两人似乎要前往遥远的地方，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永远离开。
德米安当然不会放任不管，于是派出训练有素的骑兵队追赶他们。
就在这时， 意外发生了。
……轰隆!
湿滑的道路。因雷声受惊的马匹。
常见的陈词滥调， 显而易见的悲剧结局。
朱丽叶驾驶的马车翻覆了， 两人当场死亡。
“真是遗憾。”
彼勒斯淡淡地说。
虽然早已从传闻中得知此事， 但从当事人嘴里听到依然感觉不同。
这时。
德米安再次开口。
“与外界传闻有所不同。”
“……?”
“我的女儿没有死。”
“……!”
从这里开始， 彼勒斯也是第一次听说。
德米安继续讲述。
“事故现场， 我女儿躺在那家伙怀里。”
“……”
“那家伙满身伤痕，但我女儿毫发无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之后德米安讲述的故事更加复杂。
恢复意识后的朱丽叶立刻询问罗密欧的情况。
德米安故意告诉她残酷的事实。
虽然心痛，但他希望女儿能借此机会放弃那个男人并忘记他。
他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来自皇族或其他七大世家的英俊善良的伴侣。
从那时起，真正的悲剧开始了。
朱丽叶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昏倒了。
她躺了一段时间后醒来， 又再次昏倒。
醒来后又昏倒， 再次醒来后又昏倒。
经历了数十次昏倒后， 她最终再也没有醒来。
德米安一边抓着头发一边说。
“我的女儿并没有死去。只是像死了一样闭上了眼睛，永远无法醒来。”
虽然还有呼吸，但没有意识。这是一种连药物、毒素和神圣之力都无法触及的未知状态。
为了唤醒女儿， 德米安几乎尝试了所有方法。
他花费了巨额资金，召集了无数灵药、知识和专家。
甚至不惜向其他七大世家低头请求协助。
然而结果都是失败。失败。失败。
祭司、巫师、药师、医生都摇了摇头。
这种心灵创伤深到拒绝与灵魂沟通， 根本无从下手。
德米安目光呆滞地望着夜空。
“人类的心灵，尤其是爱情，竟是如此伟大和非凡。我竟然试图强行拆散它们。而且理由竟然是金钱、名誉、身份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哦，现在回想起来简直难以置信。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耀眼的星光在他眼中也毫无反应。
他那空洞的声音在诉说着一种无法触及的渴望。
就这样，他失去了生活的意志。
对宴会厅里醉汉们的欢声笑语也无法产生共鸣。
因为在人类的爱情面前，金钱真的什么都不是， 不过是尘埃罢了。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德米安流下了血泪。
如果能再看一次女儿的笑容， 金钱和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他可以放弃一切。
如果能看到她微笑是一种奢侈，那么至少希望能看到她醒来的样子，并向她表达一次真心的歉意。
然而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之前无数次的尝试都已经失败了。
……但是。
彼勒斯知道。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能够跨越生死界限的强大异端魔法。
亡灵木。
无论死者还是生者，或是无法死去而活着的人，它都能直接接触其灵魂。
彼勒斯用干涩的声音说道。
“如果我能给你一个与女儿对话的机会呢?”
“……!”
听到彼勒斯的话，德米安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血泪在星光下闪烁。
彼勒斯再次确认地问道。
“那你愿意给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