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接着下,而且越下越大,在周王府坐着的众人心里好像都没了刚来时候的信心,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好不容易近一个月初见成效的努力,被再次来的大雨冲洗的一干二净。
周王阴沉着脸,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心情愈发沉重。他转身看向周王府的管家,无奈地说道:“王府里还有多少粮食?”
一位年迈的老人站了出来,躬身道:“殿下,王府里已经没有余粮了,您一共开王府的粮仓放了三次粮,现在剩下的粮食只够维持咱王府的日常了。”
周王深吸一口气:“再去城中买些粮食吧,不能让百姓们饿着。”
“殿下,这外面洪水肆虐,道路不通,哪里还有粮食可买啊。”老管家面露难色。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跪地禀报:“殿下,不好了,城门口聚集了大量灾民,他们要求王爷开仓放粮。”
周王心中一惊,他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看了看屋内的众人,沉声道:“准备开门,本王去跟他们说。”
周王带着几名侍卫来到城门口,看着眼前汹涌的人群,他高声喊道:“乡亲们,我知道大家饿了很久,但王府的粮食也所剩无几了……”
下面有人立马煽动道:“你就是想让我们一个个的饿死,你是大明的王爷,你怎么就饿不死呢,说明你还是有粮食!”
这个时候的灾民最怕煽动了,一旦煽动起来灾民们心中那股子劲,别说这一个城门了,就是十个城门也拦不住。
“太孙殿下醒了吗?”周王着急的问道周围的手下。
“回王爷,太孙殿下还没醒呢,不过曹国公来了。”
周王心中大喜,他和李景隆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这小子平时八面玲珑的,肯定有主意:“快把曹国公请过来!”
不一会儿,李景隆登上城楼,看着下方一望无际的灾民,心生疑虑:“王爷,微臣觉得此事有蹊跷,我等已治理良久,为何还有如此众多的灾民?”
“是啊九江,本王亦深感困惑。”
突然间,灾民中有人高喊:“那人是曹国公李景隆,他手握钱粮无数!”此言一出,众灾民愈发疯狂,开始舍命冲击城门。
“王爷,事有反常,下方定有人蓄意煽动灾民造反!”李景隆当机立断道。他看着仍在惊愕中的朱橚,再次言道:“您贵为周王,封邑在此,百姓见过您并不稀奇。然而,微臣自出生以来从未踏足河南,他们却知晓微臣乃曹国公,可见下方定有人煽动灾民造反!”
闻此,朱橚已吓得呆若木鸡,他无法想象若在自己的封地上出现如此大规模的灾民造反,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周王爷,现在皇太孙累的睡着了,您现在是咱们之中最大的人了,您得有个章程啊,万一这些流民冲进城里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李景隆在朱橚旁边大声喊道。
朱橚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如纸,“这可如何是好?本王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李景隆连忙安慰道:“王爷莫急,臣倒是有一计。”朱橚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切地问道:“何计?快快说来!”“王爷可先派人安抚灾民情绪,承诺会尽快解决粮食问题。同时,暗中调查是何人在背后煽动,定能找到解决之法。”朱橚略作思考,点头道:“也罢,目前也只能如此了。”他立刻下令让自己的侍卫们传话下去,暂时稳定住灾民的情绪,等皇太孙醒来之后,再做决议。
“我们不信!你们这群当官的就是想饿死我们!跟他们这些当官的拼了!”很快周王派到城门外的第一波人被下面的流民打了回来,其中有一个周王府属官跑得慢了,竟被流民们直接打死了。
李景隆眼神一冷,“王爷,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闹事。不能再等了,必须采取强硬措施。”
朱橚犹豫不决,“可他们终究是我大明的子民……”
李景隆打断他的话,“王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任由他们闹下去,不仅城内的百姓要遭殃,您也会背上骂名,皇太孙殿下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朱橚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好!一切听凭曹国公安排!”
李景隆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下达命令,“弓箭手准备!”
随着他一声令下,城楼上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对准城下的灾民。
“尔等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公爷无情!”李景隆高声喊道。
灾民们被弓箭所慑,纷纷停下脚步。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支军队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只见前面的军旗子猎猎作响,迎风飘扬,上面用醒目的大字写着一个“平”字。李景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宽慰之情,仿佛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终于卸下来一般。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知道,老皇爷的义子平安率领着军队前来支援了。
平安,那个备受信任和器重的将领,以其英勇善战而闻名于世。
平安则是直接一马当先站在在流民们的背后喊道:“皇上有旨,令我军即日驻扎在此帮助河南的灾情,如有人煽动灾民带头闹事者一律格杀勿论!”听到皇帝的旨意,灾民们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朱橚趁机下令开放城门,和士兵们一起分发一些食物给灾民。朱橚也松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平安,心想这次幸亏有他及时赶到。随后,朱橚和李景隆还是平安开始商议如何解决灾民的根本问题。
李景隆首先开口道:“王爷,平保儿啊,这件事情恐怕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呐!这些灾民里面已经有好几次有人带头闹事啦!要不是平保儿你能够及时率领士兵们赶到现场镇压,恐怕这些灾民早就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煽动得要去冲击城门了!那样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皱起眉头,显得十分忧虑。
朱橚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平保儿,这次多亏你带兵来了,不然这么大的事儿,万一老爷子怪罪下来,指责我倒是没啥,万一迁怒太孙,我可怎么和死去的大哥交代啊。”
平安心里确实有点不爽,但这不爽不是冲朱橚去的,而是集中在李景隆身上。他对李景隆趁火打劫、占自己便宜的行为非常不高兴。毕竟自己和李景隆他爹李保儿都是皇上义父的儿子,论辈分,他俩应该是同辈。可李景隆这家伙居然这么没礼貌地叫自己“平保儿”!更过分的是,这种亲昵的称呼是你李景隆能随便叫的吗?
不过,这会儿平安可没心思跟李景隆计较。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呢,他可没闲心去纠结这些小细节。
“实际上,皇上命我率兵至此,乃是听闻灾民闹事,故令我领兵前来。”平安在一旁回应道,其实毛骧的锦衣卫早已在暗中调查清楚,此次灾民闹事,正是吕氏残留余党所为。只不过皇上不许自己告知太孙,欲让太孙亲身感受一番。
此时远处的周王府管家一路小跑过来说道:“王爷,太孙殿下醒了,让小人来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