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本应是个充满欢乐与温馨的日子,但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无尽的惆怅之中。
户部尚书傅友文呈上的奏折,如同一把重锤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仅仅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京城周边遭受的雪灾已经无法计数。大量的民房不堪积雪重压而坍塌,就连好几个县衙的衙门也未能幸免。
如今,无数的百姓被迫离开家园,四处流浪,无家可归。
他们只能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共同抵御严寒的侵袭。然而,这场大雪依旧肆虐不止,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一片银白之中。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无情地掩盖了大地,带来了无尽的寒冷和困苦。
“中央禁卫军都派出去了吗?马上叫郑国公回来,还有赶紧先把京城周围驿站的大雪清理干净,万一别的省上书,别在路上耽搁了……”
“再有,马上去把周围的粮仓、煤厂都给孤开开,先让百姓们有点热乎的……”
“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派出去,让他们沿着街巡街,一条一条的巡,防止有一些人趁着灾情闹别的……”
朱允熥在皇家办事处井瑾有序地安排着,毕竟这样的灾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
“太孙,皇上那边您看用不用知会一声,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户部尚书傅友文说道。
朱允熥听到这话后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道:“是啊!孤都忙忘了,王不移,速速派人去告知皇爷爷。”
说完这句话后,朱允熥便感觉自己全身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他缓缓地把手放在御案上,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此刻,朱允熥心中暗自思忖着,为了支持李景隆出海,他已经将好几年积攒下来的国库钱花得一干二净。
虽然李景隆每次回来都能带回比那些钱更多的财富,但大部分都流入了皇爷爷的私库。这让他感到十分无奈和无力。
“傅老尚书,您实话跟我讲,现在国库的银钱,能不能顶住这次雪灾?”朱允熥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傅友文身上,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并不乐观,但他必须要面对现实。
傅友文听后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回答道:“太孙殿下,这些年来,国库本来就有些空虚。再加上近年来曹国公的频繁出海,耗费了大量的钱财,更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我们还需要在北面防着鞑子,南边防着土番诸部落等敌人的入侵。所以说,目前国库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啊!”
“唉……现在主要是李景隆他们一行人不知道走哪儿了,说句不好听的,生死未卜,现在孤只希望他能带一些钱回来,解燃眉之急。”朱允熥无奈道。
“太孙,曹国公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老臣现在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傅友文起身说道。
朱允熥眼前一亮,马上问道:“傅爱卿快讲。”
傅友文顿了顿道:“国造此难,我等臣子都应该共渡国难,臣提议让各位臣子捐款!发动各地的富户和乡绅一起捐!”
朱允熥闻言大喜,“好,傅爱卿此事你全权负责,不过孤在大年初三……不大年初二就要见成效。”
“老臣领旨。”
朱允熥立刻起草了一份诏书,命令各地方官员积极组织募捐活动。他强调了国家面临的困难,并呼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渡过难关。
在朱允熥的努力下,捐款如潮水般涌来。不仅朝廷大臣们踊跃响应,各地的富户和乡绅也纷纷伸出援手。
这些资金被迅速分配到灾区,用于购买粮食、衣物和燃料,为灾民提供了实实在在的帮助。
朱允熥的举措得到了民众的广泛赞誉,人们对他的领导力和智慧表示敬佩。他深知,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战胜天灾,让国家重新焕发生机。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眼前当这道诏令下放的时候,文臣和武将们都是面面相觑。
武定侯府
“四哥!四哥!你在哪儿啊!弟兄们可是都来了!”景川侯曹震扯着嗓子喊道。
“大过年的,你嚎什么丧呢!”郭英一脸不悦,缓缓地从里屋走出来,边走边骂道。
待走到门口时,郭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一群人站在院子里,一个个神情肃穆。
“四哥,哥几个找你有事儿,你先别生气。”曹震赶紧迎上来解释道。
“这都要过年了,你们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郭英皱起眉头问道。
“四哥,你看刚才的诏书了吗?”曹震一脸紧张地凑到郭英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诏书?我哪来的诏书?我怎么不知道?”郭英被问得莫名其妙,他瞪大眼睛看着曹震,满脸狐疑。
“四哥,你没看到今天上午在皇城大门上张贴的诏书吗?”曹震着急得直跺脚,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今儿雪这么大,我一天都在家里,怎么会知道什么诏书?”郭英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地看着曹震,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犯病了。
“那……那怎么办?”曹震一时间慌了神,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眼神闪烁不定。
“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呀!”郭英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日里挺机灵的一个人,这会儿却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四哥,是这样的,我们刚看到诏书,说是现在雪灾特别严重,朝廷让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捐款呢。”曹震深吸一口气,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
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四哥会有什么反应。毕竟这次捐款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还关系到家族的利益和声誉。
郭英听了这话,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知道雪灾对百姓的影响有多大,也明白朝廷的难处。
作为大明的勋贵,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国分忧。于是他说:“哦,原来是这样,那咱们应该捐啊,咱们身为大明的勋贵,自然要与国一体,为国分忧嘛。”
听到四哥这么说,曹震心中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地问:“四哥,这些弟兄们都知道,不过咱们是怎么个捐法,是往死捐还是兜着点捐?”
他心里很清楚,虽然大家都是勋贵,但每个家族的情况不同,捐款的多少也需要斟酌。如果捐得太多,可能会影响家族的经济;如果捐得太少,又怕被人诟病。所以他想听听四哥的意见。
郭英皱了皱眉,思考片刻后回答道:“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去问问老宋他们是怎么个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