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易脸上出现了一种恐惧的表情，清澈深邃的眼神好像一下子变得没了光彩。
    “师父，怎么了？”
    林爽从小跟随师父练武，从没有见过师父对什么事情有所恐惧，这种恐惧的神情还是她第一次看到。
    “你知道程若非武功达到什么程度了吗？”
    钟易缓和一下心情，突然问林爽。
    “刚才，您不是说他的武功已经进入化劲阶段。”
    钟易慢慢摇了摇头，像是在对林爽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如果我没有猜错，程若非的武功已经不是化劲阶段，他已经是神化阶段。”
    “师父，你是说程若非的武功像神话。”
    林爽有些不解地看着师父，难道师父把程若非的武功看成神话了？
    “我说的神化阶段，化是变化的化，不是神话故事的神话。”
    “神化阶段是什么阶段？怎么从没有听师父说过？”
    突然，钟易闭上了眼睛，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好像在回忆什么。
    “不光是你，我也从没有见过神化阶段的武者，我的师父六十多岁进入化劲阶段，武功盖世，一生几乎没有对手，向他挑战的人没有人能经受住他的一记崩拳，他曾经对我说‘一记崩拳可以伤人，二记崩拳就是杀人’。”
    “有一次，我问他武功练到化劲阶段是不是达到最高程度了，你的师爷摇摇头说，化劲阶段之上还有神化阶段，传说到了这个程度就是以武入道，可以称为‘陆地神仙’。你师爷也只是听说，从没有见过。”
    “难道程若非已经达到了神化阶段，成了‘陆地神仙’。这怎么可能？这个社会上怎么会有神仙？”
    听了师父钟易的话，林爽感觉完全是天方夜谭，这个社会可能有神仙吗？师父怎么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呢？
    “林爽，不光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师爷对我说，达到神化阶段的人，周身可以发出罡气，身体被白雾笼罩，别人只能看到白雾而看不到他本人！”
    林爽一下子愣住了，在视频里程若非周身被白雾笼罩，根本看到他本人，这简直像师爷说得一模一样。
    “还有一点，我在与程若非比武时，我故意把他逼到墙角，想看看他的反应，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到我与他之间有一面无形墙，我被挡在了墙的外面。你师爷对我说过，神话阶段的武者遇到危险，就会罡气护体，暗劲根本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如果神化阶段的武者杀死一个暗劲高手，甚至化劲高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像我们踩死一只蚂蚁！他们与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把他们称为——神！”
    钟易说完，长叹一声，神情落寞，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我从没有想到这一辈子会遇到神化高手，以为这只是一个习武人的梦想，一个神奇的传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程若非这么年轻，已经达到神化阶段，这让我感到自己几十年的光阴都虚度了。刚才我还对阿牛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是一个笑话啊！”
    林爽明白刚才师父钟易对阿牛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表面好像赞赏程若非，实质心里并没有把他当成对手。现在他说这句话，好像承认自己不配当程若非的对手。
    “师父，您是不是说我们都不配当程若非的对手？”
    为了搞清师父钟易的真实意图，林爽硬着头皮问出这个可能会让师父难堪的问题。
    钟易苍白的脸一下变红了，林爽有些后悔问这个让师父难以回答的问题。
    师父钟易从三十岁进入暗劲阶段，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败过。今天的惨败一定极大伤害了他的自信心，失去了自信心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就会失去了斗志，以后武功再也不会提高了。
    “说真心话，我不配做程先生的对手，差距如同天渊之别，他要杀我只在眨眼之间。包括你们，他要杀武馆所有的人，也只在眨眼之间。”
    钟易说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伤心落寞，两行眼泪从他的脸颊滚落下来。
    “师父，您不要伤心。”
    林爽连忙拿出抽纸，给师父递了过去。
    钟易用抽纸擦了一下眼泪，扬起了头。不一会儿，他就转变了脸色，眼里闪出异常坚定的眼神。
    “林爽，你不要替师父担心，我没有事的。我只是觉得自己活了五十多年，还只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心里有些难过。谢谢你今天把程先生请来，让我见识到神化阶段的武者。我已经下定决心，拜程先生为师，进一步修炼武功。”
    “啊！”林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师父，你要拜程若非为师，以后他不就成了我的师爷了吗？”
    “这个可以各论各的，程先生是你的朋友，以后继续是你的朋友。我想拜他为师，还不知程先生愿意不愿意收呢？我一生习武，遇到程先生这样的奇人是天大的机缘，我是不会放弃的！”
    “对了，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师父，我差点忘了。”
    “什么事？”
    “昨晚，在白龙山发生了雷击事件，山上的破亭子倒塌，有三个人当场死亡，尸体经过法医初步鉴定确认是雷击而死。这三个人身份已经确定，两个年轻人是混社会的，都有前科。奇怪的是还有一名道士，他的名字叫庞金龙，社会上都叫他‘庞大师’，这个人师父知道吗？”
    林爽知道师父钟易在社会上交游广泛，黑、白两道的人都给他面子，南海江湖上的事，他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庞大师，我想起来了，大约十几年前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见过一次，他穿着道服，听朋友说他会法术，我觉得是些旁门左道，就没与他来往。别人都叫他庞大师，我不知道他的原名叫庞金龙。”
    “前几年，我听人说，谁给庞大师钱，他就会用法术害人，具体什么法术，我不知道。用法术害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一般会遭天谴。”
    “师父，你是说庞大师被天雷诛灭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们是道门，道门讲究行善，如果为恶，就会天诛地灭。”
    “师父，程若非昨天晚上也在同一个时间去了白龙山，我问过他，他说没有见过那三个人。”
    钟易盯着林爽，表情异常凝重，几乎一字一顿地说。
    “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