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明显的讨好,向绵绵怔愣一下,笑嘻嘻的应:“好啊,谢谢三嫂。”
她没想到,一封工作信能让三哥对自己一直另眼相看。
不过还是向绵绵小看了工作对于人们的重要性,这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完全是不同的人生。
不像现代随便找工作,甚至一个月换几份工作的时候,这个年代多的是人一个工作干一辈子。
这里表演了姑嫂相合,另一边王春婷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她的嫁妆也不能说差,彩礼都带回来了,娘家还补贴了些细软,任哪个婆家都挑不出刺。
殊不知,县城里多的是人家,扣下女儿的一半彩礼补贴儿子呢!
这都是疼爱女儿的人家了,心狠的人家能一毛不拔。
可这回,安悠的嫁妆超过了太多。
这不能说是安家的错,他们疼女儿,愿意给女儿陪嫁好东西,难道大嫂还能指责他们嫁妆太丰厚?
王春婷还要脸,做不出来这事。
主要是亲友们对安家的嫁妆啧啧称奇,都在说安悠命好,彩礼高陪嫁也高,日后肯定享福。
有机灵的人,已经在询问安家还有没有待嫁的女儿。
王春婷本就产后没恢复过来,身体不太舒服,这会儿听见大伙夸安悠嫁妆丰厚,难免觉得在暗讽自己嫁妆薄。
她又刚被人挑刺不工作,身体不适,心理不安、难受、对比、迷茫,几番作用下掉了眼泪。
男人向立国又不是那种细致入微的人,这会儿跟女儿玩的嗨,完全没管王春婷。
她恍惚的想:生娃做什么呢,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结婚做什么呢?
给了女儿手臂一巴掌,明二妮低声提醒说:“你傻了?今天什么日子你掉眼泪,赶紧收收!”
王春婷收起心思,忙不迭低头,借着伸手逗孩子擦了眼泪。
她脑子清醒过来。
别的时候就算了,弟媳新婚当天绝不能掉眼泪,这太容易引人非议。
不管是什么借口,都无法解释。
好在母女俩动作隐蔽,王春婷也飞快反应过来擦干眼泪,大家伙忙着干饭没注意到这边。
等到酒足饭饱,来吃席的亲友都陆陆续续回家了,他们手里的碗还带着席面上没吃完的饭菜。
向家人照旧把桌椅板凳给邻居们擦干净,按物品底下刻着的名字还回去。
向立党和安悠作为新人不好大白天的在房里,换身旧衣服也出来帮忙。
人多力量大,这些活很快就完成了。
安悠果然说话算话,完事后把向绵绵带进新房,从一口大箱子里拿出几方精致的手帕任她挑选。
“是我伯父去苏杭出差带回来的,老道的苏绣绣娘们也要十来天才能完成一幅,你看,漂亮吧?”
每一幅都很好看,让人难以取舍。
这些苏绣作品栩栩如生,光影变化间丝线的光华流转,好像真的花草一般活灵活现。
向绵绵满眼赞叹:“真漂亮,谢谢嫂嫂给我两幅,我好喜欢。”
这些精品她确实难以抉择,每一个都是心头好,最后还是艰难的选择了荷花以及梅花。
安悠拿起一幅兰花,抚着上面精美的刺绣神色着迷:“嘻嘻,你喜欢就行,下次要是伯父再出差,我指定还让他帮我带好东西,也分你一点~”
她家不怎么出彩,可谁让伯父厉害呢?
再加上动乱年代,只剩两兄弟相依为命,她这一代伯父和父亲两家加起来就她一个女孩,娇气也正常。
向绵绵拿着荷花手帕笑笑:“我先谢谢三嫂,对了三哥,你和安悠姐说话吧,我忘了还要找二姐有事。”
她随便扯了个借口跑出去。
小两口新婚燕尔,向绵绵并不想当电灯泡发光发热。
房门吱呀被关上。
向立党也察觉到一点暧昧,忙举起了向丽丽记载的礼金本:“悠悠,咱来看看收了多少礼金吧。”
按习俗,婚礼上的礼金都是新人的。
各地风俗不同,有些地方儿子结婚了,依旧和父亲用同一个名义送礼,他们县城不是这样。
从结婚后,儿子的人情往来就跟父辈做了切分,要按照礼金本给亲朋好友回礼,开启自己的人脉关系。
安悠面色绯红,低下头:“好,都听三哥的。”
最大的其实是父母的改口费红包,每人都给了10元,相当于一家给了20元。
其次自然是安悠的大伯,一出手就是仅次于父母的18元。
再然后是大哥向立国家,送了16元的大红包,连安悠的哥哥们也没送这么多。
婆婆还在,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王春婷虽然对妯娌有攀比的小心思,送礼却不会让人挑出错。
接着是向美美和安悠的亲哥哥家,每家都出了10元。
安悠看到默契的数字,噗嗤一笑:“二姐和我哥哥们啥时候商量过了?咋这么统一,全都10元。”
“正常,咱这边都按吉利数字来,十全十美寓意好听。”
向立党觉得并不是商量过,只是大家为了图个吉利正好撞上。
礼金名单还有一家也送了10元重礼,向立党看到脸色却黑了大半。
“这齐家的,早点给他找个机会全送回去。”
安悠茫然:“啊?这家人是谁啊?”
向立党给她解释:“我跟他们没打交道,是大嫂王春婷生孩子,她就请了齐大娘帮忙代工,齐大娘替她儿子来送礼。”
“丽丽不喜欢他?那送这么重的礼干什么?”
向立党点头:“对,五妹只想着工作,没答应过任何一个人的说亲,齐家送这么厚的礼咱不能收。”
安悠明白了家里的态度,声音清脆:“成,我一定找准机会送回去,五妹的亲事不能搞砸。”
一个到了说亲年龄的少女,就要格外注意这些,有些礼不能随便收,容易招来一些长舌妇说嘴。
虽然说嘴决定不了什么,但是跟苍蝇一样烦人。
安悠还在想着向丽丽是收礼金的,怎么就把齐家这么厚的礼收了,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没听说向丽丽和齐大娘家之间有什么往来啊。
向立党却沉默一阵说:“悠悠,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