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向丽丽正在医院的病床上接受jing察的笔录。
她在凌晨时候就醒了,但是总不可能让jing察半夜掀开被子来这上班吧,所以早上到了上班点,才去跟他们说受害者醒了。
两人穿着制服,坐的端正笔直,记录着向丽丽说的话。
她凌晨刚醒来的时候还晕晕乎乎,根本不能动,一动就头晕想吐,脑子仿佛摇匀了的豆腐。
这会儿遇到正事,惨白着脸也强撑着坐起来,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顺着下班那个时间点开始慢慢说。
"厂里一直加班,我加班到晚上七点多快八点,下班出甲烷厂大门想回家,路上的路灯漆黑的,应该是失灵了,在黑暗下有两个人挟持我!"
听到挟持这个词,jing察知道这就是行凶过程拉开序幕了,手上的笔正常记录着,耳朵竖得更高。
向丽丽眼神放空,努力回忆:"一个扒拉着我左边肩膀,另一个用布从右边捂住我的嘴,有迷药的味道,我闻了就晕……"
她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谁会愿意把这种狼狈的经历重复一遍呢,尤其是受了重伤还不得不回忆得仔仔细细,以免耽误惩处凶手。
jing察从医生的诊断已经知道有迷药这一环,刚抬眼想开口催促受害人继续说,却见向丽丽哭了。
十八岁的女孩落泪,头上还缠着纱布,脸上有淤青,再铁石心肠也开不了口催。
向绵绵赶紧给姐姐擦眼泪,向丽丽想摇头自己来,却发现脑子里都是痛的不行,只能呜咽出声。
录口供被迫中断一下,在旁边的张及第赶紧叫了医生来先安抚病人。
经过一番紧急处理,向丽丽因为脑震荡只能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继续录口供。
jing察看到这情况,于心不忍说过两天再来,等她病情稳定一些也来得及。
向丽丽却咬牙坚持:"今天来都来了,就录完吧,我还能坚持得住,再过两天,我怕记不清细节了。"
人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会发生变化,三天内还能记得大部分,越往后,那就是断崖式地遗忘。
见她情况稳定下来,能继续录口供,他们也不想麻烦两次,同意了。
"我哥是军人,说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我就屏住呼吸,没吸入太多,假装意识不清没动,抓住我肩膀的拿绳子来捆我,另一个一边捂着布,一边抓我肩膀。
我很怕,万一被拐卖了、被侮辱了……就踹了捆我的人一脚,天黑不知道踹哪儿了,他倒地上痛的不行,我趁机挣脱,另一个人怕我叫喊,就用尖锐的东西击打我右边脑袋,我就晕了。"
向丽丽把事情大致都说出来了,中途力竭,还会断断续续的休息。
jing察按照她说的话做好记录,还会突然问一下她之前的一些细节,比如抓住她的左手还是右手之类的。
向丽丽有些奇怪,却还是再回忆下当时情景:"左手,他抓的我这儿。"
她闭着眼伸出手,抓住自己的左手臂。
完全不知道jing察是怀疑她撒谎,所以要重复再问一些小细节,通过两次回答的对比来确认口供的真实性。
收拾好这份笔录,jing察正想再问一些问题,向丽丽说的击打头部过程比较简略,他们想知道具体情况。
问题还没出口,却听见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办公事的时候被打断,jing察拧起了眉头,这是单人病房,他们不是让家属在门外守着吗,怎么被打扰了?
张及第不好意思的冲他们笑笑,赶紧出门看看什么情况。
门一打开,居然是甲烷厂厂长和妇联主任来了,手上拿着一些麦乳精之类的补品。
他们还带着向丽丽的车间主任来慰问,向立党不好让几个领导们久等,就敲了敲门,想问问笔录做完了没。
jing察们也认得两位大佬,工作过程中,总会有些事要和厂长、妇联主任打交道,怎么可能完全不认识?
他们收起被打扰的怒气,客气地和领导们打招呼,欢迎三位领导进来先坐。
碍于两尊大佛在这,jing察赶紧问完自己想问的小细节,检查一遍没有疏漏,就起身告辞了。
张及第让向立党给两人送出去,自己去端了水给三位领导。
之前自然也有给jing察端水,只是他们在执行公务,推脱说不渴,两人都没喝。
甲烷厂厂长本来是不知道向丽丽这回事的,员工的工伤问题是工会和劳资科需要操心的事。
几百个员工伤了一个,他不可能个个去过问吧?
他操心厂里一应事务,本来就忙得脚打后脑勺,因为最近来了很多订单,人员忙不过来而烦恼。
结果喝口水的功夫,就听见楼下妇联的人来闹了,说妇女权益、厂里忽略女职工安全什么的。
他寻思着最近也没招惹这群悍妇啊,叹了一声,只能认栽下去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