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天边落下第一抹晨光。
宣凌允缓缓睁开眼,眼中锋芒毕露,他垂了垂眼眸,掩去眼底锋芒,又恢复成往日温润。
“哥,感觉怎么样?”
见他醒来,月泽松了一口气,目光中喜色闪动,温声问道。
“无事。”
宣凌允唇角微扬,回他一个浅笑,望向月泽的目光越发的炽热,
“阿泽,你说要和我谈谈。”
他的嗓音如往日一般清润,像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
“嗯,我们谈谈。”月泽微顿了一下,又道:“哥,我要你的感情。”
月泽目光严肃,神色郑重,很直白的开口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的心魔因恨而生,因惧而长,在他身体内,吸食他的七情六欲,在时间的流逝中成长的越发的强大。
若任由他成长下去,终有一日他终会被心魔取代,成为他最不想见的样子。
这便是他将心魔剔除本体的原因。
可他仇未报,恨难销,心中恨意只会随着时间的酝酿越发浓烈,心魔也会愈发的强悍。
他知道,只要他看的开,心魔便可以不攻自破,可他又如何能看的开?
父亲的死、月河的覆灭、南宫的存在、未报的仇、天道的谋划、神月的算计、族人的生存……他们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如此直白的话,让宣凌允头脑一片空白。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心跳如鼓,好像世间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心脏的跳动声。
这算不算另类告白?
不等宣凌允高兴多久,月泽又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我心中压了太多的东西,成了太多执念,现在,我快压抑不住了,我需要你帮我抵消属于你的那份执念。”
他喜欢宣凌允,却不敢碰宣凌允。这份感情在他心中逐渐演变成新的执念,新的执念融入旧的执念中,将他心底的黑暗扩得更大。他需要接受宣凌允的喜欢,也需要宣凌允接受他的喜欢,共同将这份执念消磨。
“哥,你愿意帮我吗?”
月泽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宣凌允反感,自此以后远离他。
宣凌允眼中眸子微颤了下,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月泽这话说得很无情,开口就是要利用他的感情,可他却甘之如饴,只愿月泽能给他一个机会。
“你怎么打算?”宣凌允沙哑着声音问道。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月泽望着他,眉眼含笑,眸中潋滟似有星光点点。没由来地,看得宣凌允心跳漏掉了一拍。
他柔和的眸光落在月泽的身上,眸中带着笑,郑重道:“好。”
“哥,答应我,这辈子你注定会失去很多。我不希望你因怜悯帮我,也不希望你以后后悔。”月泽郑重地申明道。
他希望宣凌允帮他,又不想勉强宣凌允帮他。
“我甘之如饴,阿泽。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阿泽很傻,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宣凌允缓缓道。
“你……”
宣凌允直接打断月泽的话,柔声道:“我心悦你。”
月泽微愣,随即笑开,眉眼柔和下去,轻笑道:“哥,你送那个,还不如送我一个月槐花编的花环,在月族那才是示爱的信物。”
“是我考虑不周,等以后我再为你编一个花环。”宣凌允微微停顿了一下,伸手拾起月泽腰间的凤鸟玄玉,轻轻摩挲,柔声道:“我很久以前就想和阿泽在一起了。凤鸟玄玉赠人在皇族有求娶之意,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闻言,月泽的瞳孔闪烁了下,手指落下星月镯上轻轻一按,星月镯顿时分成一粗一细两个手镯。
粗镯和月泽一直戴着的银镯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大小稍稍比他原本戴的那个小上一圈。细镯比粗镯小一点,也更素雅一些,上面只篆刻着繁盛的月槐花,以及月族古老的吉祥文字。
他褪下细镯,握在手中,目光认真的看着宣凌允,沉声说道:“我认定人便是一辈子,除非我愿意放弃,否则这辈子无论生老病死,你也无法逃脱我,从此以后,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我知道。”
“别反悔!”
“不反悔!”
得到宣凌允肯定的回答,月泽愉悦地眯了眯眼,心情很好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浅笑道:“谢谢你,哥。”
感受到唇角一闪而逝的温润触感,宣凌允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心中好似吃了糖一样甜津津的。
他抬眸望去,便见月泽的脸颊微微泛红,好似盛开的花一般娇艳。
不,他简直是人比花娇!
虽然他并不愿意用‘娇’字来形容月泽,但这个词确实很适合现在的月泽。
宣凌允看着这样的月泽,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想要逗一逗他的恶趣味,揶揄道:“那我以后吻你,你还会哭吗?”
“你想我哭吗?”
显然,月泽并不接他的茬,反而把问题抛了回去。
宣凌允却被问得一愣,脑海中闪过少年微红的眼尾,唇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
他想,但他不可能跟月泽说。
忽然间,他感觉左手手腕一凉,下意识的往下看去,手腕上多了一个银镯。
见此物,宣凌允眼中的笑意越浓。
“在月族,星镯只给心爱之人。今日我把它给你,希望我们如星似月永远长存,相伴一生。”月泽低头摩挲着银镯,轻声解释道。
“会的。”
宣凌允伸手抬起月泽的下颌,温柔地吻了上去。他的吻细密而缠绵,像清甜的梨花蜜一样,一丝丝渗入他的心。
月泽竟然有些贪婪他的这个吻,主动环上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暧昧的气氛在空中发酵,室内的呼吸声越发沉重。
宣凌允松开了月泽的唇,眼神幽沉犹如幽深的水潭,暗藏着危险。
微急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炽热情感的余韵。
“哥,你为什么老是吻我。”月泽不解地问道。
“因为阿泽很好吃。”
宣凌允的眼神越发幽沉,他伸手揽过月泽的腰,将他抱坐在腿上。
“什么嘛?我又不是食物……”
话说至一半,身体突然腾空,月泽眼中划过一丝不解。旋即,他便察觉宣凌允的意图,脸蛋腾的一下红得彻底,小声说道:“我不小了,你放开我,我能自己坐。”
“不,我要抱着。”
宣凌允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幼稚。
他以前压抑着感情,看见月泽不能抱不能亲,他心痒难耐,现在两人都互通心意了,他自然得好好抱抱亲亲。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月泽的脸已经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不知该往何处安放。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似乎要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肤。
“我想。”
宣凌允只一句便堵了月泽的话。
两人既然谈开,相处便没了那种拧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