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殿内,李世民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深沉与决断。他微微偏头,望向一侧的魏征。
“玄成,”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朕有一桩重任,欲托付于你,你可愿接下?”
魏征连忙俯首,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臣,万死不辞。陛下有何吩咐,但请明言。”
李世民轻叹一声,缓缓道:“朕听闻,隐太子与齐王府的余孽,皆已逃往河北。朕意,欲命你为宣慰制使,前往河北,安抚民心,传达朕大赦天下的诚意。朕将赋予你全权处理河北事务之权,望你能便宜行事,不负朕望。”
此言一出,殿内的朝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魏征再次叩首:“臣,谢陛下隆恩!臣生于河北,深知河北人心之复杂,河北之乱,便是天下之乱;河北之安,便是天下之安。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然,臣斗胆请求,愿陛下能派一名得力副使,与臣同行。”
李世民点了点头,问道:“那么,你想要何人作为你的副使?”
魏征恭敬地回答:“只要是陛下信任之人,皆可。”
李世民微微一笑,目光在殿内巡视一圈,最终定格在李桐客的身上:“李桐客!”
李桐客连忙站起身,拱手道:“臣在!”
李世民道:“朕命你为副使,随同魏征前往河北,协助他处理一切事务。你需谨记,此行以魏征为主,你不可擅自主张。”
李桐客恭敬地回答:“臣遵旨!”
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旨意明日便会签发。退朝吧!你二人也早些下去准备,尽快出发。”
“恭送陛下!”朝臣们齐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太极宫内,气氛庄严肃穆。
长孙皇后步履轻盈,踏入李渊的寝宫,她微微低头,恭敬地行礼:“儿媳参见父皇,父皇金安。”
她轻声道,声音里透着对李渊的尊敬与关怀,“二郎托儿媳问候父皇,望父皇保重龙体,大唐的繁荣与百姓的安宁,都离不开您的庇佑。”
李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老了,早已力不从心,这江山社稷,就交给二郎去操持吧。你回去告诉他,皇位我已无心恋栈,只望他能善待兄弟姐妹,保我大唐血脉不断。”
长孙皇后点头,道:“父皇放心,二郎宅心仁厚,自会善待手足。儿媳这便告退。”说罢,她转身缓缓离开。
东宫偏殿内,李世民坐于案前,目光深邃。他转向一旁的房玄龄,问道:“玄龄啊,你觉得魏征此人,朕用之如何?”
房玄龄微微沉吟,道:“陛下用人如神,臣本不该多言。然魏征乃河北人士,且曾为前太子谋士,陛下让他安抚河北,此举确有几分冒险。”
长孙无忌亦附和道:“陛下,此言不虚。魏征此人虽才,但河北乃其故土,若他心怀叵测,岂不是放虎归山?收回任命,尚来得及!”
尉迟恭亦面露忧色,道:“陛下,此事需三思。”
李世民却摆了摆手,道:“朕乃君王,一言九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辅机,你来说说,河北是否需要安抚?”
长孙无忌道:“自然需要安抚。”
李世民点头,道:“既如此,那你觉得,还有谁能比魏征更合适?”
长孙无忌迟疑片刻,道:“陛下,魏征之才,确实无人能出其右。但……臣仍觉此举太过冒险。”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朕知道你的担忧。但朕相信,魏征会明白朕的用意,为大唐的安定尽忠职守。此事,就这样定了。”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等人相视一眼,见李世民已下定决心,便不再多言。
魏征果然没有辜负李世民的厚望,他迅速稳定了河北的局势,让那些曾经衷心追随隐太子的势力,全都悄然隐匿于暗处,不再兴风作浪。
这一日,李世民下朝后,心中忽然想起了凌游,便决定前往国子监探望一番。
抵达国子监,李世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凌游所在的学舍。他站在门外,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户,落在屋内正打盹的凌游身上,不禁气恼。
“这个混小子,还真是懒散成性!”李世民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陛下,是否要将凌小郎君唤醒?”王德在一旁轻声询问。
“不必了。”李世民摆了摆手,“朕倒要看看,他能睡到几时!”
话音刚落,只见任课的孔颖达发现了正在酣睡的凌游。他眉头一皱,拿起戒尺便朝凌游走去。
李世民见状,心中暗自窃喜:“臭小子,这下看你如何收场!”
“啪!”一声清脆的戒尺声响起,凌游被惊醒,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
“下学了么?”他揉了揉眼睛,嘴角还挂着未干的口水。
孔颖达见状,气得脸色铁青:“荒唐!你叫什么名字?国子监是你睡觉的地方吗?”
凌游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道:“先生息怒,学生凌游。昨夜读书过晚,故而今日精神不济,打盹失态,学生知错了。”
孔颖达冷哼一声,道:“你既然敢在课堂上睡觉,定是觉得老夫所讲之课于你而言已无新意。既然如此,那老夫便考考你。”
凌游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恭敬地答道:“请先生赐教。”
孔颖达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开口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你作何解?”
凌游略一思索,便回答道:“学生以为此句意为学过的知识应当按时温习,如此方能巩固所学,亦能从中领悟出新的道理,自然心生愉悦。”
孔颖达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吾日三省吾身’呢?”
凌游稍作沉吟,回答道:“学生认为此乃提醒我们每日应当多次反省自身之言行举止是否符合君子之道。是否待人以诚、是否勤勉学习、是否尽心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唯有如此方能不断修正自身之不足提升德行。”
孔颖达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又如何理解?”
凌游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躯谨慎地回答:“学生以为此句乃在阐述君子与小人之区别。君子心胸开阔坦荡无私故能从容不迫;而小人则心胸狭隘常怀忧惧故而易生忧愁。一个人的胸怀和气度往往决定了其为人的境界。”
孔颖达听后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道:“不错凌游你对《论语》已有颇深的领悟。今日之事老夫便不再追究望你日后能更加勤勉学习切勿再犯此类错误。”
凌游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躬身施礼道:“多谢先生教诲学生定当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