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以后,李承乾连忙喊住要离开的凌游,眼中闪烁着迫切之光。
“凌游,父皇将造纸厂建在你的庄子上,这事你可得帮我啊!”李承乾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凌游闻言,微微一笑道:“殿下放心,此事于臣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有一事需未雨绸缪,造纸厂初建,难免引来风雨,特别是那些世家大族,恐有不利之举。故,我建议殿下向陛下请旨,调拨一队精锐人马,守卫纸厂。”
李承乾闻言,眉头微蹙,随即舒展:“你言之有理,此事便交予我来办。我从太子卫率中挑选精锐两队,先行派遣,以解燃眉之急。”
凌游轻轻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谨慎与深思熟虑:“殿下此举不妥,卫率乃是保护殿下的,不宜轻易调动。此事关乎国计民生,又涉及世家利益纠葛,还是请陛下另行委派更为稳妥。”
李承乾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凌游你说的对,那等纸厂建好后,我立马向父皇禀报。”
言罢,凌游拱手作别,举止间尽显风度:“既如此,我便先行告退,筹备建厂事宜。殿下若有差遣,只需遣人告知冬青与王五即可,他们自会妥善安排。”
李承乾目送凌游离去,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凌游你够意思,他日纸厂建成,我定当重重酬谢!”
凌游转身之际,留下一句淡然而又坚定的话语:“殿下言重了,此乃臣子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言罢,他便踏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了宫门之外。
冬青与王五得到凌游的嘱咐,全力帮助李承乾建造纸厂。
那环绕纸厂的红砖高墙,巍峨挺立,其坚固之势,竟隐隐有超越蓝田县城之态,彰显着不凡。
纸厂选址于渭河支流的温柔怀抱之中,水车悠悠,自然之水被巧妙引导,使得纸厂内部用水得到保障。
王五,心思细腻如织,未雨绸缪,于厂内深挖数口旱井,蓄水以备不时之需,确保纸厂命脉——水源的万无一失。
而纸厂的核心,则是依据凌游所献的造纸术,当纸厂建造好以后,工匠们则是开始制作纸张。
正当凌游在家中悠然自得,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时,张伯的匆匆来报打破了这份宁静:“启禀少爷,汉王殿下到访。”
凌游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李恪?这位与自己并无深交的皇子,此番造访,究竟所为何事?带着一丝好奇与不解,凌游步入客厅,准备一探究竟。
“参见汉王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何贵干?”凌游的话语直接而又不失礼貌,试图从李恪的眼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李恪爽朗一笑,道出了来意:“凌游,本王今日前来,实则是有一事相求。听闻这造纸厂乃是你鼎力相助,本王在长安闲来无事,想借此机会,希望凌兄替本王美言几句,让父皇派我前往纸厂助皇兄一臂之力。”
凌游闻言,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言重了,若在下力所能及,定当尽力。但此事关乎太子殿下,殿下何不直接与他商议?再者,纸厂之事,非同小可,恐非殿下所宜。”
李恪闻言,眉头微蹙,似有不解。
凌游见状,深知自己必须直言不讳,方能打消李恪的念头:“汉王殿下,请恕凌游斗胆直言。纸厂之责,只能由太子殿下负责,殿下若强行介入,恐非明智之举。纸张一旦问世,必将赢得天下士子之心,殿下身份尊贵,若因此收拢民心,恐有违圣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恪闻言,恍然大悟,神色间闪过一丝落寞:“原来如此,同为父皇之子,命运却如此迥异。”言罢,他黯然离去,留下凌游一人,在屋内沉思。
而这场对话,如同风中之语,悄然传入了李世民的耳中,为这宫廷的暗流涌动,又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时值岁末,关中大地乃至长安,却依旧未见几场大雪,凌游心中暗自忧虑,来年的蝗灾恐怕避免不了了。
他轻车简从,带着赵云来到凌家庄,一路走到村长家中。
“大娘,咱们庄子现下共饲养了多少家禽?”凌游语气中透着关切。
村长媳妇闻言,笑容中带着几分自豪:“自少爷上次提点之后,家家户户皆积极响应,连同邻近村落,怕是已经有上万只了。”
凌游点头,温和言道:“若有任何难处,尽管告知冬青,他会妥善处理。”
言罢,他步入田间,锄头轻挥,翻开一方泥土,只见蝗卵密布,触目惊心。
这暖冬之下,蝗虫之患非但未减,反有蓄势待发之势,预示着来年的严峻考验。
转身面向村长,凌游神色凝重:“村长,眼下村中闲余劳力尚多,我意重翻土地,务必深掘,以绝蝗患之源。”
村长闻言,没有丝毫迟疑,拱手应承:“少爷放心,老朽即刻动员庄户,遵照您的吩咐行事。”
安排妥当后,凌游便重返长安,径直入宫求见李世民。
李世民一见凌游,不禁笑道:“呵,今日倒是稀奇,自你封侯以来,这可是头一遭入宫啊,朕还道是你嫌朕的赏赐太过微薄了呢!”
凌游连忙躬身行礼,笑道:“陛下言重了,臣岂敢有此念。此番入宫,实有要事禀报。”
“哦?何事竟能让你亲自前来?”李世民收敛笑容,正色问道。
凌游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臣于乡间偶察,今年天干物燥,蝗虫卵得以幸存,数量庞大,恐来年蝗灾肆虐,不可不防。”
李世民闻言,面色瞬间变得凝重:“你是说,来年有蝗灾之虞?”
“正是,且今年冬日温暖,蝗虫之患或将更甚。若无未雨绸缪之策,后果不堪设想。”凌游字字铿锵,透露出对民生疾苦的深切关怀。
君臣二人对视片刻,皆知此事非同小可,一场关乎国计民生的战役,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