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文的心中满是疑惑,这周县长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当众把他叫到县长办公室,这本就有些不可思议,而现在又这般吞吞吐吐,不直接说明来意。他不禁开口询问道:“请问周县长,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周县长慢条斯理地说道:“是这样的,兰部长提议让你升为常委。他觉得跟你有些过节,不太方便直接跟你说,所以就委托我来问问你的想法。” 周县长的话语中似乎别有深意。
孙哲文不动声色地追问道:“那这其中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周县长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条件?呵,也算不上是条件吧。就是需要你不再兼任县公安局长和党委书记的职务。不过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公安局不还是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嘛。”
孙哲文瞬间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釜底抽薪的一招啊。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看着周县长,反问道:“那周县长您的意思呢?您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周县长避开了直接回答,转而说道:“我的意思呢?孙书记这几个月的工作表现,那可是全县人民有目共睹的。社会治安比起之前有了极大的改善,我都收到了不知道多少封来自群众的表扬信,都是表扬公安局和政府工作的,这可都是孙书记您的工作成绩啊。现在的江城,别说是黑恶势力了,就连小偷小摸、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都很少听说了,真的是非常出色。” 周县长顾左右而言他,这让孙哲文心里更加没底了。
孙哲文再次问道:“那如果我不再担任公安局长,谁会来接任这个职位呢?”
周县长含糊其辞地回答道:“这个嘛,这个…… 刘书记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组织部拟定的人选是丁一楠。当然了,您作为前任局长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我们也会参考的。”
孙哲文明白了,这就是要架空他啊。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可是目前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呢,要是这样调整的话,会不会产生什么问题呢?”
周县长像是在为刘群奇代言一般,劝说着孙哲文:“工作嘛,哪有能够一下子就全部完成的呢?不是还有下一任嘛。而且您也可以多进行指导工作嘛。”
孙哲文有些迟疑了,他内心是不想接受这样的安排的,但他也清楚,或许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他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那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周县长语重心长地说:“孙书记,您这么年轻就能有望进入常委,这可是组织对您的信任啊,怎么能不接受呢?” 接着他又小声说道:“刘书记有意向让省厅把你调过去。”
孙哲文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这次况向云的到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对周县长说道:“周县长,让我考虑一下吧。”
周县长点头道:“行,不过您明天就得给我答复了。我觉得您进入常委比去省厅要好得多。” 他压低声音又说道:“一会儿张常务会给您打电话的。”
孙哲文虽然不太明白周县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站起身来说道:“谢谢周县长,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走出县长办公室后,孙哲文一脸的忧愁。他深知一旦自己离开了公安局长的位置,那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而刘群奇更狠的是,如果把自己调到省厅,自己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长到了省厅能做什么呢?还不是只能当个小警察。看来上面是不想让自己继续深究某些事情了。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二选一的难题,反正无论如何都必须要离开公安系统了。
回到办公室后,孙哲文坐在办公桌前,长时间地陷入了沉思之中,绞尽脑汁却依然找不到破局的办法。他很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可是柳如月现在又联系不上。
林晓雪看到孙哲文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门,心中有些好奇,于是走进了办公室。却看到孙哲文脸色阴沉得吓人,她急忙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哲文,你这是怎么了?”
孙哲文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县里想要把我调走。”
林晓雪一愣,急忙问道:“调走?那要把你调到哪里去呢?”
孙哲文简洁地说道:“有两个选择,一是进入常委,但要放弃公安局的职务;二是调到省厅。”
林晓雪听后,笑着说道:“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呢。进入常委啊,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你不离开这个县,公安局不还是在你的掌控之下嘛。再说了,你以政法委书记的身份来指导公安工作,那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嘛。”
“他们大概是觉得丁一楠比较软弱,好说话,所以才会选择让他来担任公安局长。” 孙哲文说道。
“从资历方面来看,确实也应该轮到他了。不过,他会听从你的指挥吗?你和他虽然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但他也并非是你这边的人。” 林晓雪微微皱起眉头说道。
“是啊,这个人太油滑了,这一点我也说不好。” 孙哲文认同地点点头。
“但是现在他们逼得你必须做出选择,那你也只能选择进入常委了,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去省厅听起来好像挺不错,但实际上在那里你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们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 林晓雪说出了一般人都能想到的问题所在。
孙哲文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们都在准备退路的时候,还会给我来这么一招。哼,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通知大队长及以上人员开会。”
就在孙哲文组织开会期间,县里已经开始流传孙哲文即将进入常委并放弃管理公安局的消息了。之前在孙哲文的高压管理下,大家都有所收敛,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有的人兴奋不已,有的人满心疑虑,也有人觉得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