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梅的丈夫也哭了,他说道:“小梅确实和我结过婚,也是名义上的妻子,但她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病,”。
她的儿子哭着喊:“妈妈,你不能死啊,我要妈妈,”。
这个时候,梁小梅眼睛里流下了泪水,虽然已经说不清楚话了,但脑子里依然很清醒,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丈夫。
医生在旁边催促着:“就几万块钱,拿不出来吗?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做了手术,半年就能恢复正常,”。
病房里一片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最后梁小梅的丈夫摇摇头说道:“不救了,她得的是心病,”。
村支书有点着急,大声说道:“你说句话啊,只要说没钱,我先把钱给垫上也行,救人要紧啊!”。
梁小梅的丈夫依然摇摇头说道:“不救了,她得的是心病!”。
说完话,他抱着儿子要离开,但是孩子又哭又喊:“救救我的妈妈啊,她还活着啊,求求你们了,”。
梁小梅的丈夫硬抱着儿子离开了,任凭儿子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几天后,梁小梅死了,邻居都劝说她的丈夫:“小梅生前虽然做的不对,但还是你的妻子啊,再说你们也有儿子了,好歹也要弄个简单的葬礼啊,”。
“不用了,人活着就是一口气,死了,我把她埋了,就算尽了最后的义务了”梁小梅的丈夫冷漠地说道。
最终,梁小梅的丈夫一个人在地里挖了一个坑,用了几片薄木板,订了一个简易木头箱子,把梁小梅的尸体扔在里面,埋在了自己挖的那个坑里。
这个男人在梁小梅的坟头站了一会儿,轻轻地说道:“梁小梅,其实咱俩没有缘分,你看不上我,你走了,我也完成了任务,好聚好散,你这次去天堂后,就没有了痛苦,”。
梁小梅死了,36岁,他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没痛苦了,只是把痛苦留给了父母。
梁小梅是新生印染厂的员工里面,死去的第一个人,杨新生感觉特别晦气,就派人买了一些桃木板,做了几把桃木剑,挂在污水站,防止梁小梅的灵魂回来捣乱。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花开一朵,离开这个世界就是顺其自然,随风而去,没必要烦恼、没必要忧伤。
新生印染厂的污水站,那些上夜班的员工晚上不敢出门,半夜巡检时,都是一块出去,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还要拿着最亮的手电筒。
李金瓶的胆子非常大,上夜班时一个人在化验室上班,一点都不害怕,她说道:“梁小梅其实不算坏人,除了好色之外也没啥坏心眼,为什么要怕她呢,”。
再说,印花车间又买了一台二手印花机,杨新生就找赵名堂商量:“这台印花机让外面人安装,大概费用是4万块钱,设备部门上班领工资,安装的话,给你们算几个加班怎么样?”。
“其他人我决定不了,但我自己可以干活,你安排我干啥我就干啥,”。
“哎,话不能这么说,王大海在的时候,我根本不用操心,他自己安排人就弄好了,不然要部门领导还有啥用呢,”。
“嘿嘿,杨总,我感觉自己不能胜任这个岗位,如果你非要逼我的话,我就辞职,其实还不如你直接开除了我,”赵名堂笑着说道。
“赵名堂,我对你不错吧,你为什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杨新生愤怒地说道。
“我来这个厂,只是感恩王工对我的照顾而已,他现在已经辞职了,我在哪里工作就无所谓了,你是老板,我是打工仔,你开除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杨新生想不到一个年轻人竟然这么嚣张,也是这个厂里第一个敢这样对自己说话的人。
“好吧,你走吧,你被开除了!”杨新生愤怒地说道。
赵名堂经历了新生印染厂创业时期的艰辛,也是跟着杨新生建厂的这批人里面,第一个被开除的人。
回到出租房后,赵名堂笑着说道:“亲爱的,我被杨新生开除了,你这回真要养着我了啊,”。
“啊,你被开除了?”张玉娟惊讶地问道,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确实很清楚,赵名堂说自己被开除了。
“没事,亲爱的,让“老婆”养着你,谁让我嫁给了你呢,”张玉娟虽然心里有点难过,但依然在安慰自己的男人。
几天后,赵名堂被开除的消息传到申志远的耳朵里,他顿时哈哈大笑,认为杨新生虽然有本事,但缺少一颗大度的心。
申志远立刻把宋建城喊过去,问他:“小宋,你认识赵名堂吗?”。
“认识啊,不是跟着王大海去工业区的那个设备管理员嘛,”。
“对啊,交给你个任务,把他拉回咱们的队伍,这也是个人才,你问一下他对工资待遇的要求,”。
“好的,申总,保证完成任务,”宋建城爽快地答应了,因为他太熟悉赵名堂了,以前住职工宿舍的时候,赵名堂刚来车间实习时,当时傻乎乎的,啥也不懂,自己经常带着他去熟悉环境,出去溜达。
宋建城很快找到了赵名堂,把申志远的话传给了他,并且笑着说:“小赵,你这可是工业区镀金回来的“海龟”啊,我还是原来的“土鳖”,待遇不一样了啊,”。
“哈哈哈,宋哥,你问一下申总,牧村的房子能卖我一套吗?”赵名堂笑着说。
“你小子够贪心的,我估计不行,那房子现在一套60万左右啊,他怎么可能送给你呢?”。
“宋哥,你听清楚了,兄弟我说的是买,不是要他送啊,”。
“哈哈哈,那行,哥把你的话捎过去,就算完成任务了,”宋建城笑着说道。
见到申志远后,宋建城笑着说道:“申总,小赵太贪心了,他让问你一下,牧村的小院子能卖给他一套吗?”。
“哈哈哈,没问题,现在这种小院子一套60万左右,让他先拿20万,厂里替他拿30万,剩下10万慢慢从工资里扣,”申志远笑着说道。
“申总,这是啥意思呢?”宋建城有点不理解地问道。
“哼!杨新生把咱们的人拉过去,我这次准备把他们的人才拉回来,让他们“不战而败”。赵名堂是个很有潜力的人才,我们要厚待他,让新生印染厂的人看到咱们的诚意,”申志远胸有成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