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德挨打后,心里非常恼火,首先猜到的人就是杨新生,因为这些年真正敢主动攻击自己的人,只有杨新生。
他直接给杨新生打电话问道:“杨新生,是不是你让人对我下手的?”。
“嘿嘿,是的,其实我也是为你好,听老哥一句建议吧,赶紧收手吧,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想靠收“保护费”生存的日子即将结束了,”杨新生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道。
“啊呸!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你养那些人都是干啥的,为什么不解散呢?”王三德怒斥道。
“哈哈哈,我的“兄弟们”已经解散了,你成天搞外交,应该也得到一些消息了吧,还是提前收手吧、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杨新生笑着说道。
其实,王三德也得到了一些关于“消灭恶势力”的消息,但他不信,因为前两年就有这样的“传说”,但自己不是好好的吗,并且势力范围更大。
于是,他就开始想办法,要收拾杨新生一次,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泥捏的,好歹也是工业区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他也感觉有点奇怪,自己平时用来招待“客人”的那栋小楼,现在忽然冷清了许多。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一个不少,娱乐的项目也很丰富,但自己以前的“常客”几乎不再光顾了,这些人包括一些“所长”、“队长”、“委员”等。
不过他的财富依然在源源不断地积累着,这也是他最终的目的,虽然收入比起申志远、杨新生还差的远,但也属于“黑白两道”都能混的人。
有一天,秦永斌在厂里感觉很无聊,就打电话给王大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兄弟,这段时间忙什么呢?”。
“嘿嘿,什么都不忙,在厂里当留守人员,每月拿一半工资,但闲得无聊,”秦永斌笑着说道。
“那也不错,如果实在闲得无聊的话,来老哥这里玩吧,”王大海笑着说道。
“王哥,你这段时间都忙啥啊,为啥给你打电话时,你总是说在干活呢?”。
“哈哈哈,只要是有生命的的东西都需要生存啊,我不干活怎么活下去呢,这段时间弄个小门市干些杂活,挣点生活费,”王大海笑着说道。
秦永斌感到有点惊讶,王大海凭自己的技术,想要找份高薪的工作应该很容易的,为什么要弄个小门市呢?
“王哥,开门市应该比较挣钱吧?”。
“勉强够吃饭,每天平均能挣一百四五十块钱,”王大海笑呵呵地说道。
接着他又说道:“你没事的话来我这边玩吧,顺便参观一下,”。
秦永斌有点想不通,王大海如果愿意打工的话,不要说去外地,就在新乡这几个印染厂里,随便就能找到一份工作,当个厂里的中层领导应该很容易的,为啥要这么为难自己呢。
他决定去王大海那里去看看,到底什么是情况呢。
按照王大海说的地址,秦永斌开车找了过去,地方其实就在工业区,在物流园附近一个小房子里,里面非常简陋。
王大海看见秦永斌后,非常高兴,就带着他参观自己的小门市,地方非常小,也就四五十平方的一大间屋子。里面有一些货架、配件,还有装了一半的配电柜,靠墙有一个很破的大木头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王哥,这就你全部家当吗?”。
“嘿嘿,是啊,这就是我目前的全部家当了,看起来有点寒酸吧?”。
“是啊,比我想象的要简陋多了,”秦永斌实话实说,把自己心里的感觉直接说了出来。
其实,这也是王大海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性格直来直往,从来不说假话,也不刻意奉承别人。
到了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王大海告诉秦永斌:“走,咱们去吃饭吧,现在虽然日子不好过,那也得继续啊,人生本来就不容易的,”。
他们直接去了工业区小街上的一个小饭店,前几年经常去的地方。
“嘿嘿,好久没来过这里了,现在竟然有种很亲切的感觉,”王大海笑呵呵地说道。
秦永斌看着眼前的王大海,感觉比前两年沧桑了许多,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皱纹,原来白净的皮肤现在也有点黑黑的感觉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道:“王哥,你这才不到两年,变化为什么这么大呢?”。
“嘿嘿,哪里变化大啊,我还是我啊,只能说变得更老一点了,”。
“王哥,不是说你本身变化很大,以前感觉你皮肤白净、腰板挺直,看着特别帅气,像个年轻小伙子一样,现在变得有点沧桑了,”秦永斌说出了心里话,也是自己的第一感觉。
“哈哈哈,永斌啊,老哥今年已经39岁了,再过一年就40岁了,人到中年就这样了,虽然也很怀旧,但岁月就这样,我们也得服从大自然的规律,慢慢的老去,”王大海笑着说道。
他们依然喝老白干,认为这酒度数高,容易喝醉,喝醉了就忘记了烦恼和无奈。
王大海告诉秦永斌,自己发现了一个机会,现在环保越来越严格,工厂里烧煤的锅炉这一两年估计要被彻底淘汰。自己准备做燃烧天然气的锅炉的电气部分。
秦永斌有点疑惑,就问道:“你目前有客户没?”。
“没有,现在是小打小闹,资金有限,好些工具也买不起,先接点维修、调试的活干着,有机会时再说吧,”。
“那万一到时候没客户的话,怎么办呢?”。
“那就看天意了,以前在自动化公司打工的时候,有几个朋友现在做工业电炉,他们如果以后有订单,让我做电气部分,当然这只是口头上说的,没有任何协议,”王大海平静地说道。
秦永斌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为啥呢?”。
“嘿嘿,我有种想法,如果这个小门市能发展起来,我就把被杨新生辞退的几个“兄弟”喊过来一起干,当然他们大多数已经找到新工作了,还没找到工作的可以来我这里干,”。
“唉,王哥,没必要这么自责吧,你已经尽力了,那些“兄弟”其实也理解你的为难处境的,”。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晚上10点多了,两个人都喝醉了,然后打出租车回家。
秦永斌家距离工业区近一些,先回到家里,王大海家远点,最后回去,他嘴里还念叨着:“现在回想年轻时的理想,真他妈可笑,活着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