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人一觉醒来,发现浑身酸痛。
尤其是胸口,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还以为自己遇到鬼压床了,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碰到了一块柔软的地方。
他缓缓睁开眼睛,头顶上的光亮让他意识到自己在洞穴里过了一夜。
等他彻底清醒,他发现胸口仍然喘息不过来。
而且,似乎觉得自己并不是躺在湿冷的地板上,而是比较柔软的地方。
他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被这条蛇裹的严严实实,正好和一双浅色的瞳孔对视。
这个姿势,他都害怕对方张开血盆大口吞了自己。
没想到这条蛇看到自己醒了,垂下脑袋趴在自己的胸口上。
柳乐人心想,难怪自己觉得没法呼吸。
光是这碗口大的脑袋,他都承受不了,何况整个身体。
他推了推对方,嘶哑着声音说道:“走开,太重了。”
蛇吐了口信子,慢慢的松开他的身体。
但仍然在不远处看着他。
柳乐人皱着眉毛坐起来,忍不住清了清已经发炎的嗓子。
虽然已经是七月份的天气,但确实不适合这样露天睡觉。
而且蛇生性冷血,体表温度在25度左右,即使晚上被它包裹着,但仍然不可避免的感冒了。
他吸了吸鼻子,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他尴尬的捂了捂肚子,一抬头,看见蛇已经顺着岩石缝出去了。
没一会儿,就叼了一个果子回来,放在他的面前。
柳乐人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蛇类,真没想到有一天在家人去世后,还能得到关心和照顾,而且这一切来自于一条蛇。
想想真觉得荒谬,人有时候,还没有动物的感情纯粹。
他轻笑一声,忍不住询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蛇爬过来舔他的手心。
柳乐人怔了怔,果肉咬在嘴里也忘记了吞咽。
他真的不记得自己见过这条蛇。
他从小就怕蛇,即使见过,他肯定第一时间就躲开了。
那为什么这条蛇会如此断定他们见过?
柳乐人再次搜索着大脑的记忆,但是失败了,他确实没印象了。
“会不会是你弄错人了?我好像不记得我们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在一条蛇的眼中看到了委屈。
那蛇朝他扬了扬脑袋,然后爬上他的胳膊,用蛇信子扫荡着耳鬓上的黑痣。
柳乐人明白了,这蛇是想告诉他,它没记错,因为它记得他这颗痣。
这下,柳乐人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见过了。
可能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才让对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专心致志的填饱肚子。
在他吃蛇给他带回来的第三个果子时,他依稀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笼镇上唯一惦记他的只有李漾。
而冯芸不喜欢他把朋友带回家里,所以只有不忙的时候,他们才能在外面见面。
他没在意,继续咀嚼着果肉。
下一秒,声音由远及近,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似乎这是李漾的声音。
他高兴的站起身,朝着洞口喊了一句,“我在这。”
他害怕自己的声音太小,又连续说了好几声。
没一会儿,洞口出现了李漾那张脸。
“乐人,你在下面吗?”
“是我,我掉下来了。”
“等等,我去叫我父母过来。”
李漾离开了,柳乐人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平视着那条蛇,“我要离开了。”
蛇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后无精打采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如果我有时间,我就过来看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
“还有……谢谢你,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不如就用人类的拥抱吧。”
蛇舔了舔他的手心,然后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整个身体盘在柳乐人的脖子上。
它没用力气,但柳乐人还是觉得难以呼吸。
他抬起手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蛇的身体,“好了,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下次你还认得我。”
不过,他想自己一定说了一句废话。
毕竟自己都忘了这条蛇,对方都还记得他。
后来,柳乐人被救了出去,他爬出去洞口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李漾来回检查他的身体,随后“咦”了一声,“这么高摔下去,你一点都没受伤吗?”
柳乐人下意识摸了摸耳后的伤口。
奇怪,明明当时血流不止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好无损,像是完全没有受过伤的感觉。
难怪那条蛇一直舔舐他的伤口,它居然有使伤口愈合的功能。
现在连酸痛的四肢都好像没那么痛了。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洞底,还是一片漆黑,但是他却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喂,你怎么了?难道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柳乐人回神,嘴角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大概是我运气比较好吧,所以才没受伤。”
李漾狐疑的看着他,但好在人没什么问题,他也就不追问了。
回去的路上,李漾才告诉他,是他准备约自己去隔壁镇打篮球,才发现他不在家的,问柳泽也是眼神躲闪着不说话。
李漾一点都不怕柳泽,反正又不是他的家人,没必要保留情面。
而且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身高猛蹿的时候,他足足比柳泽高出一个头,所以拽着对方衣领质问的时候,柳泽心里还有些发怵。
冯芸不在家,柳泽没了仰仗,胆小如鼠的性格当即暴露了出来,自然就全部说了。
当李漾知道柳乐人一夜未归,举着拳头说不出话来。
这也欺人太甚了,让一个孩子单独进山也就算了,一天没回来也没想过去找,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他推开柳泽,看也不看倒在地上半天翻不过身来的人,迅速回家和父母说了这件事,三人一同上山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