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人到医院的时候,闻元修正在护士站填写资料。
等他过来,就看见椅子上摆了好几样早餐。
闻元修捏了个包子塞进嘴里,问道:“苏少爷没跟你一起来?”
“他回去了,说是公司有事。”
“真行啊他,竟然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把耽误的课程全补回来了,而且还开了公司,最重要的是双腿还恢复了,真不像是人类能做的事情。”
柳乐人知道对方是因为苏老爷子的协议,所以才铆足了劲崭露锋芒。
但是对方的行为,也确实令人足够震惊。
尤其是他的双腿,竟然在那么高强度的压力下,恢复了。
柳乐人:“他的腿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闻元修:“过年那段时间吧。”
“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他不让我说。”
“为什么?”
“说是想看你知道他站起来的时候的表情,说实话,你当时是不是都惊呆了?”
柳乐人白他一眼,“换你你不惊讶?”
“哎呀,开个玩笑。”
闻元修怕柳乐人生气,立刻换了一个话题。
他压低声音,“听说你昨晚发烧了?苏少爷照顾了你一个晚上?”
“苏时砚说的?”
“不然呢,到底是真的假的?”
“发烧是真的,至于照顾……”柳乐人嘟囔着,“我睡着了,我不知道。”
“那就是说,你们昨晚真的一晚上在一起?”
柳乐人疑惑,“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当然激动啊,我就没见过他对谁上心过,更别提还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他这人有洁癖。”
“打住,人家有男朋友。”
“什么?”闻元修惊讶的张开嘴,半个包子掉在了地板上,他顾不得捡,追问道:“什么时候?和谁?还是个男的?”
他恍然大悟,“不会是我表哥吧。”
柳乐人狐疑道:“他不是喜欢虞温吗?”
“他俩没戏了,虞小少爷都去国外了。”
“……”
这还是柳乐人第一次听说,难怪去年虞老爷子的葬礼都快结束了,虞温才出现。
他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他喜欢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闻元修反问,“可是我经常和他在一起,没看见他和谁走的近啊,而且他连我都不说,却告诉了你,摆明没把我当回事,我得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行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赶紧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闻元修也意识到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麻溜的吃完早餐。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来探病,没一会儿,病房里都是花篮和鲜花。
幸好闻轩有先见之明,在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问题的时候,提了几个厨师起来。
即使现在住院,私房菜馆依然营业。
只是没了主心骨,大大小小的问题都要闻元修做主。
光是一个上午,他已经接了十几个电话了。
一夜之间,柳乐人觉得闻元修成长了很多。
举手投足之间,有了闻轩的影子。
以前他总觉得闻元修如此单纯是因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后来才知道,他爸妈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
他是闻轩一手抚养长大的。
但他从来没有陷入单亲家庭的留下的阴影。
反而在闻轩的教育下,活的自由自在。
所以当对方出事的那一刻,他像是失了魂似的,六神无主。
所幸下午,闻轩终于醒了过来。
医生护士在重症病房里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转进了普通病房。
柳乐人看闻轩的状态不错,就打算回连城了。
临走前,他将两个平安符交给了闻元修。
“好好收着,等下次见面,给你换新的。”
闻元修抿了抿嘴,似乎想哭出来。
柳乐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见。”
等他走出医院大门,看见了停在门口的劳斯莱斯。
熟悉的车牌号,熟悉的人。
苏时砚拉开副驾驶的门,“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柳乐人不由地好奇,“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为什么每次都能遇见。”
“秘密,”苏时砚勾了勾唇角,示意他上车,“该出发了,机场可不近。”
柳乐人不再忸怩,他知道这人总有办法让自己乖乖就范。
车子平稳前进,柳乐人下意识看向对方的腿。
似乎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随后又停留在对方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十指修长,青筋在皮囊下滚动着。
他才发现,对方的小拇指上戴了一个铂金素圈尾戒。
在车厢里,闪着清冷的光。
他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车水马龙。
自己现在在苏时砚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如今的他,身上少了一些乖戾,优秀的模样使人不得不将视线聚集在他的身上。
看来,不需要自己的命格做捆绑,对方依然过得很好。
苏时砚隔着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柳乐人心情冷了好几个度。
“我休没休息好,你不是知道吗?”
苏时砚赞同道:“那你睡得挺好的,不然我给你脱衣服和裤子,你都没醒。”
“……”
柳乐人没心情说话了,侧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苏时砚知道他不经逗,忙安慰道:“好了,不提了,说说你那幅画吧,你是不是养蛇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了,柳乐人承认了。
“什么时候带到云城来,我看看是不是像那幅画一样帅。”
柳乐人淡淡道:“带不了,他离家出走了。”
“……”
苏时砚:“为什么?”
“可能是当时我凶它了吧。”
“……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它不能接受的事情?比如对别人好?”
柳乐人骇然一惊,“你怎么肯定是这个原因?”
“我不能肯定,只是觉得动物的感情比较纯粹,它们是不允许别人靠近自己的主人的。”
“说的好像你养过宠物一样。”
苏时砚暗忖道:因为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他轻咳一声,继续问道:“你不打算把它找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