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人不禁再次感叹追风的治愈功能。
追风……
他突然坐了起来,然后翻找着沙发缝隙,却看不到对方存在的痕迹。
“追风。”他焦急的喊了一声,以为对方又偷偷跑了。
没想到自己的背包里有了动静,追风从包里露出一个脑袋,侧着头看他。
柳乐人松了一口气,看到它嘴边的坚果粒,站起身说道:“饿了吧,我去做饭。”
等他打开冰箱,才发现他太长时间没去超市了,里面空荡荡的。
他尴尬的说道:“我下楼去买,你在家里别乱跑。”
换鞋子的时候,看见胸口上都是血迹。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拽起追风,无奈的说道:“一起洗个澡吧。”
浴室里,柳乐人赤裸着上身。
他的锁骨处,是一条红的发紫的伤痕。
胸口是被匕首刺穿的一条不太明显的伤口。
小腹也是一片淤青,从镜子里看,有些恐怖。
追风沿着他的手臂,爬到他的肩膀上,然后用尾巴勾着他的脖子轻轻舔舐着胸口。
柳乐人觉得很痒,隔着镜子和追风的眼睛对视。
他轻笑一声,“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人变的,什么都知道。”
“不管是不是人变得,以后别离开了,行吗?”
追风蹭了蹭他的胸口,似乎是答应了他。
追风还要帮他恢复锁骨和小腹的伤口,被柳乐人制止了。
毕竟还要留点证据,才能相信这场施暴行为的存在。
洗完澡之后,柳乐人带着追风出门了。
今天是周六,本来应该回芭蕉湾的,但是他怕梅海发现他的伤口。
所以就不回去了,打算这两天带着追风好好出去玩一玩。
他们吃完早餐,先去超市买了不少食物。
回到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时砚。
柳乐人掏钥匙的动作滞在原地,他晃了晃神,愕然道:“你怎么在这?”
“过来出差,顺便来看看你。”
柳乐人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把这句话说的这么暧昧的。
但是人已经站在门口了,总不能把他关在外面。
他把钥匙插进了锁孔,打开了门。
还没等他说话,苏时砚已经自觉地绕过他进去了,然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平常你一个人住吗?”
“嗯,差不多。”
柳乐人把东西放进冰箱,然后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家里只有这个,将就喝吧。”
苏时砚坐在沙发上,看见柳乐人在他旁边坐下来时吸了一口冷气。
他端起杯子,随口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可能是昨天不小心撞了一下,坐下来碰到伤口了吧。”
“严重吗?”
“不严重。”
看着柳乐人找借口的样子,苏时砚是又恨又心酸。
心酸的是这个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愣是一声不吭,自己扛下来。
恨的是对方始终把他当外人,连个普通朋友都不是。
亏他还担心的立刻赶了过来。
他有些可怜的说道:“我饿了,还没吃早饭。”
柳乐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站起来问道:“想吃什么?”
“云吞。”
他撂下一句“等着”,就进厨房了。
冰箱里没有库存,得现包,幸好去超市买了皮,现在准备馅就行。
他熟练的洗肉,剁馅,腌肉,然后又熬了一个海鲜汤。
苏时砚就坐在餐桌上静静地看着他。
柳乐人回头,“葱和香菜要吗?”
“不要香菜。”
没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放在他的面前。
柳乐人转身又盛了一碗放在一旁。
苏时砚:“你也没吃?”
“给追风准备的,它也爱吃这个。”
苏时砚嘴角噙着笑容,柳乐人看得莫名。
“你笑什么?”
“没什么,追风呢,拿出来我看看。”
柳乐人幽幽的说道:“他咬人,并且还有毒。”
苏时砚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是你怕他咬我?还是你不舍得让我看?”
这两句话的重音都在后半句。
导致柳乐人一时分不清他话里的意思。
他懒得回答,只好从包里将追风拿出来。
背对着苏时砚,柳乐人凑到它的耳边嘟囔道:“咬他,就是别释放毒液。”
自从他和追风的记忆互通之后,他的脑袋里像是多了一个系统。
这个系统可以随时关闭和打开,甚至在柳乐人发生危险的时候,还会自动发出警报。
在打开的过程中,脑袋里会出现追风视角的画面,还能听见附近所有人的声音。
像是一个实时的监控。
此时,他听到对方说出这句话,差点笑出了声音。
在听到脚步声之后,又快速收敛起笑容。
柳乐人将追风放在餐桌上,还以为能看到苏时砚害怕的表情。
可惜并没有,一人一蛇就这么对峙着。
最后,苏时砚伸出了手,追风乖乖的舔了一下他的指尖。
柳乐人简直被这一幕惊呆了。
他从没看见追风如此温顺的样子,并且也是第一次忤逆他。
柳乐人拿起追风左看看右看看,对方无精打采的,甚至一度闭上了眼睛。
念在追风给他治疗伤口,而且一夜未眠的份上,柳乐人放过了它。
追风一得自由,又睁开眼吃云吞去了。
柳乐人:“……”
苏时砚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调侃道:“追风没你说的那么不听话,性格还挺温顺的。”
“或许是我错怪它了吧。”柳乐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追风一眼。
吃完饭,柳乐人收拾好碗筷,回头看见苏时砚躺在沙发上将追风抓在手里把玩。
这人真当这里是他的家了。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追风一把夺了过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
“问梅海就知道了啊。”
“那你准备待多久?”
苏时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想赶我走?”
柳乐人竟然察觉到对方话里的一丝委屈。
他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
随后撇了一下嘴,“总得有个心理准备吧。”
苏时砚答道:“不知道,有可能等会儿就走,也可能明天走。”
这算是什么回答,柳乐人拧着眉毛看他,“你究竟来连城干嘛?”
“重要的事,其实也办的差不多了。”
“这么快?”
苏时砚坐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我今天凌晨就到了,开了七个小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