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应该提前准备的，前两天，我还看到了一座鱼雕，感觉还挺不错的，送给爷爷，他应该很喜欢。”
苏时砚很高兴，因为柳乐人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家人。
他拉住柳乐人的手晃了晃，“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也是，”柳乐人弯腰看着他的眼睛，“那我去学校了，你再睡会儿，走得时候给我发个消息。”
“好。”
苏时砚刚准备松手，又突然加重力气。
柳乐人猝不及防的趴在苏时砚的身上，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一起。
苏时砚压着柳乐人的后脑勺，加重了力气。
分开的时候，盯着柳乐人泛着水光的嘴唇说道：“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个事。”
“什么事？”
“给我换个称呼。”
柳乐人犹豫了片刻，“我应该叫你什么？”
“老公……”
眼见柳乐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凝固，他瞬间换了一个说法，“那就叫一声‘哥’吧。”
“……”
柳乐人不好意思张嘴。
他没叫过别人这个称呼，而且，“哥哥”“弟弟”什么的，让他想起了他和柳泽。
苏时砚看他不愿意，也就不再勉强。
“那你就等你愿意的时候再叫吧，先去上课。”
柳乐人盯着他看了会儿，起身离开了。
一路上他的兴致都不太高。
总觉得离开时，苏时砚的表情有些落寞。
这次分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这个疙瘩会不会成为两个人之间的刺？
在柳乐人心底不安的时候，苏时砚一瘸一拐的起床洗漱。
他的脚踝和小腿上面一片淤青，或许是撞到筋的位置，一旦走路，扯的皮肤疼。
看来，他和小六共用一个身体，所受的伤害，也是共同的。
走出客厅的时候，梅海和虞岑不在家。
不过，在芭蕉湾生活了那么久，他也知道梅海有早晨出门吸氧的习惯。
所以他没刻意去找，直接下了楼。
朱凡看他走路的样子，大惊失色，慌忙过来搀扶。
“苏总，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撞了一下。”
苏时砚坐上车，一边给柳乐人发消息，一边叮嘱朱凡，不要将受伤的事告诉任何人。
朱凡不解，毕竟他已经知道自家老板谈恋爱了。
这个时候，另一半的关心可能会让伤好的更快。
“苏总，这么瞒着，不太好吧。”
苏时砚“啧”了一声，“多大点事，还不太好，要让我知道你跟他说，把你舌头拔了。”
朱凡将想说的话憋了回来，顺便紧闭着嘴巴。
真怕对方真的会这么做。
柳乐人刚好踩着点去的教室。
今天是一堂公共课。
两个专业的人在一起上课。
整个教室人满为患，只剩下唯一的座位。
也就是倒数第二排，纪珏的旁边。
柳乐人站在过道里，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汪粤的话。
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像之前那样语气问道：“你旁边有人吗？”
纪珏停止和前面的人说话，慢慢站了起来，给柳乐人让了一个位置，“进去吧。”
这堂公共课的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
不仅点名，期末考一分印象分都不给，不及格的，直接开学补考。
所以，他们班的学生上课都挺认真的。
柳乐人忙着记笔记，也就没注意到旁边的人频繁的留意自己。
直到铃声响起，柳乐人才意识到下课了。
他拿起手机，里面果然躺着一条消息。
是二十分钟前，苏时砚发来的。
柳乐人回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收拾好书包打算去图书馆。
没想到他站起来时，才发现纪珏没走。
“有空吗？我们去小区门口的咖啡店坐坐？”
柳乐人没想失去这个朋友，就应下来了。
换了一个舒适的、适合聊天的场地，两个人的状态放松了很多。
纪珏率先开口道：“汪粤去找你了吧？”
柳乐人觉得这两兄弟挺有意思的，都喜欢拿对方当作话题切入点。
不过这种开门见山，倒是比拐弯抹角的好。
他点了点头，“嗯，找了。”
“他说话很直，可能有些话会让你不舒服，你别介意。”
“具体指哪方面？”
纪珏愣了愣，实话实说，“我问了他没说，但是，他的脾气性格你也知道，说出的话能毒死人不偿命，反正你别生他气。”
柳乐人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看来你们兄弟俩这几个月相处的不错，知道为对方着想了。”
纪珏不敢相信，“所以他没说难听的话？”
“如果他的出发点是好的，那些话也不难接受了，”柳乐人低头搅动着咖啡，沉默了良久，才说：“我确实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如果我们当时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像现在这样，有些话说开了，会比之前好很多。”
纪珏这几天也想了很多，就像之前的脱敏训练一样。
他宁愿说服自己接受追风，也没办法和人划清界限。
现在，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因为对方有了男朋友，就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听到柳乐人这么说，他也就放下心来。
“感情的事，也不是谁对谁错，何况，本来也就是我一厢情愿，你拒绝很正常。”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谢谢。”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在找汪粤这件事上，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即使我真因为你拒绝我，就跟你绝交，岂不是太忘恩负义了一些。”
“那倒不会，反正你也帮了我那么多，还帮我守住追风的秘密，我不会这么想的。”
纪珏笑了笑，“你不会我会，我可做不来这种事。”
两个人一旦把话说开，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
聊了一些这两个月，学校发生的一些有趣的新闻。
柳乐人没提起“出柜”的话题，毕竟纪珏是一个成年人了。
而且这也是个人性取向的问题，他无权插手。
他相信纪珏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会平衡好家庭和感情的关系。
聊的差不多了之后，纪珏看了看时间，突然提议道：“既然没事，你陪我去一趟学校的阅览室吧。”
“干什么？”
“帮我看看学校。”
“这才大几，你选什么学校啊。”
“哎呀，不是考研，是我想给汪粤选个学校，他连高中都没读完，就辍学了，我想让他参加高考，拿个毕业证。”
柳乐人狐疑的看着他，“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征求他同意的？”
“目前是我的意思，我想等我准备好了，给他一个惊喜。”
柳乐人一副“如我所想”的神情，他撑着下巴看他，“我建议你直接问他，他同意了你再这么做。”
“为什么？这不是好事吗？我觉得他会答应。”
“我也觉得这是好事，不过也仅限于‘我觉得’。”
纪珏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一意孤行，“走吧，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学校吧。”
柳乐人抿着咖啡，一脸无奈，“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做什么事都不愿意让对方知道，你就不怕好心办坏事吗？”
“你不懂，小粤从小都没人管，想要什么也不会表现在脸上，而且他这人，有点拧巴，你问他吧，他会拒绝，但是你给了，他又不拒绝了。”
“所以你这属于赶鸭子上架，连问都懒得问了，先把人架上去。”
“倒也不是……反正做点准备也没错，你就先陪我看看，晚上我找小粤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