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
    付振明皱眉回想着，“就觉得他很奇怪，不像抑郁症自杀，倒像吃错了药，安慰他也心不在焉，我总觉得他药物中毒这事并不是他叙述的那样。
    我呢，其实有点管闲事了，但我在残联会时间长了，职业病吧，总想追根溯源，看看能否帮上忙什么的。
    您也知道，残疾人自尊心强，就算有麻烦也不会主动说，会藏着，而我们残联会致力于帮助每一个残疾人，所以会主动询问了解。
    我就去了解了一下乔肃南这个人，然后发觉他平时根本不像抑郁症患者，倒像是嗑药的。所以我追问后他不说，我就想找相关部门来具体查一查，但还没等我找人，他就出院不见了。”
    陈立皱眉看着发到他手机上的最新调查结果，确实，乔肃南在住院前，花天酒地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抑郁，但也不排除，不是有阳光抑郁症这个分类吗？或许他只是空虚，在人群中看着开朗，实际上内心寂寞，才会吃药自杀。
    警方还是要看证据的。
    但付振明这话，让陈立听出了一些乔肃南的问题。
    让人具体去查了乔肃南的病例。
    想了想，陈立觉得乔肃南和张勇这两个病例在疗养院这么久，都没发现问题，索性把病例要过来，给国外那边的朋友发了一份，给李教授发了一份，希望他们项目组也帮着看看。毕竟现在这个项目组，算是集结了各类医学顶尖，即便研究方向相不一致，但都和脑部神经有关，应该能看出些问题才是，陈立只希望多渠道，取得更精准的线索。
    正聊着，那边去给罗振看照片的警员回复了，摇着头，意思是，罗振否定了，这个乔肃南并不是他当时见到的洪先生。
    陈立心里一阵失望，但同时也更加怀疑张勇，也许他就是洪先生。毕竟，现在两个嫌疑人已经排暂时除了乔肃南
    和付振明到谢后，陈立亲自把他送出临时审讯室。
    一开门就看到走廊里，尹淑芳脸色阴沉的在和罗尼斯，言辞犀利的说着什么，看到陈立的瞬间停住了话头。
    但陈立还是听到了几句，尹淑芳似乎很生气，“罗尼斯，你为了个女人，疯了吗？今天若出了一点事，志愿者要是没醒过来，这实验恐怕是做不下去了，前期多少人的心血，京城那边多重视，关系到未来多少人的希望毁在你的恋爱脑上。
    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已经和李教授说了，你过几天就去美国了，李教授和你一起回去。”
    “她在这边还有工作。”
    “那叫小陈他们和你一起回去，监督那边的实验，我虽然不是你的长辈，但看着你长得大，和李教授关系你也知道，所以不可能看你把自己毁了，为了个女人耽误前途。”
    “这次的事和华瑶没关系。”
    罗尼斯很不理解尹淑芳他们的思维方式，他认为喜欢谁就和谁在一块，而且华瑶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华瑶是无辜的受害者甚至受自己牵连，不明白尹淑芳为什么会怪一个受害者。
    可尹淑芳看来，这种事她经历的太多了，而且最主要的她一眼就看到华瑶，那个之前在自己儿子身边的女孩，可她没法和罗尼斯解释，却看透了，警惕的觉得这事和这女孩有关，只是没证据。
    尹淑芳本能感觉这事有猫腻，但和罗尼斯这样的，却无法解释的清。“我和你说不明白，让李教授和你说，总之，离那个女孩远点。”
    说着尹淑芳死死瞪着罗尼斯身后的华瑶，而另一边站在远处的纪莫年则赶紧叫了一声妈。
    一下几个人在走廊里，各怀心思，眼神交汇，尹淑芳瞬间血压都高了。
    陈立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没说什么，直接去看孙朋母亲的审问结果。
    小警员一说到那个老太太就头疼，她虽然被陈立吓住了，但面对年轻警员还是那副胡搅蛮缠的样子，但小警员之前听了陈立的话，只觉得脸上挂不住，也是强硬起来，那老太太吃软怕硬，一吓唬，三两下就交代了。
    是有人和她说，儿媳妇把她儿子给卖了，去做什么人体实验，做不好就要死，老太太一开始将信将疑，跑来医院后，发现儿子真进了什么实验，就爆了。
    当然对于一个儿子自从植物人后，也没来看过的老太太。可不只是因儿子被送进什么实验生气，她听说这实验给钱，而这钱她没拿到，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儿媳妇有二心，要拿儿子换钱，和野男人双宿双栖。
    询问的警员只觉得火嗖嗖往上冒，这个实验会给一些费用，但没有很高，主要是家属都希望通过实验，昏迷已久的亲人能醒来，此时亲妈却这个态度，着实让人受不了。
    继续询问这话是谁和她说的，老太太就说邻居家，又去询问邻居，结果就是以讹传讹，邻居说是社区老头，社区老头说是在医院这边听的，又找医院这边的人，总之找不到源头。
    却一个传一个，传到了当事人亲妈耳朵里，陈立听着就明白了，这话就是给老太太听的，今天来闹事，绝对是有人故意引导的。
    至于什么目的，要么是想搅黄这个实验，可这目标就大了，毕竟一个大实验有人进了有人没进，学术圈的乱子也很多。
    要么就是怕孙朋醒来，说出关于洪先生的事，毕竟刚才陈立已经推断，很大可能孙朋接触过的张勇，就是被白淼设计的洪先生。
    这就更让陈立怀疑张勇了。
    只是对于张勇和乔肃南的病例反馈还需要时间，陈立打算先带人回队里了。
    走之前想和纪莫年打声招呼，却四处都没看见他。
    而此时，在疗养院后院，纪莫年和华瑶在一块。
    华瑶刚才听见尹淑芳和罗尼斯争执，就默默地离开了十二楼，到楼下抽烟，纪莫年跟在了她身后。
    他向华瑶伸手，华瑶自然地递给了他一支烟，两个人吞云吐雾，看着茫茫夜色里医院对面华灯初上，小吃摊子已经陆续的亮了起来，纪莫年忍不住开口，“看来你和罗尼斯走不了了。”
    “谁说的？”
    “你不知道我妈是什么样的人，哪怕罗尼斯和我家没关系，但她认准的事就会一条道走到黑，哪怕是李教授也左右不了她，就算使出非常手段，也不会让罗尼是再和你一块的。”
    “所以呢？”华瑶回头，“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说你妈多厉害，所以一直以来你的懦弱无能，都情有可原？”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我和你现在没关系了，纪莫年。”
    华瑶的话打在他心上，哪怕做好了准备也不行。
    纪莫年狠狠抽完最后半截烟，“你打算怎么办？要我帮什么忙吗？”
    “你能帮什么？你既不敢反抗你妈，又怕连累你爸。”
    “我只是无可奈何。”
    “你只是自私又胆小。”
    纪莫年也一下火大了起来，“华瑶，做事说话要凭良心，你和我之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哪怕我知道你把我骗了，哪怕你现在和罗尼斯纠缠不清，我都没想过和你结束，是你说要保全自己，先放弃的我。
    包括现在，只要你说还想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顾，你凭什么说我胆小？
    就算我这个人以前在很多事上犹犹豫豫，可在你身上，我这辈子没这么疯过。”
    华瑶的眼像黑夜中的野兽，看着激动的他，却一脸平静，“你有你说的那么勇敢了？”
    “最起码对你。”
    “虚伪。”
    她嘲讽的。
    纪莫年像是被激怒了，走过去，什么都不顾的将她按在墙上，直接吻上。
    他是疯了，感觉浑身每个细胞只要见到她，就变得不正常，而他根本挣扎不了。
    华瑶没像每次一样回应他，而是直挺挺的面容冰冷，吻到最后，纪莫年整个人都崩溃了，“你就那么想和罗尼斯走？”
    他气得抓过打火机使劲砸在地上。
    华瑶这才有反应，伸手摸着他的脸，又是那般眷恋不舍的抚摸。
    而纪莫年的心态被她搞砸了，败下阵来将头埋在她颈窝，“华瑶，我究竟要怎么做？怎么做你才满意？你知道我的难处，知道我心里无法言喻的苦痛，你更了解我卑劣虚伪的一面，你看透了我，我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可我这样赤裸，你却不屑再去施舍。
    华瑶你真残忍，你让我看清自己的不堪，让我看到我和这世上所有卑劣者别无两样，让我弯下脊背，让我所有粉饰太平的假面全都撕毁，心甘情愿的失去保护色，可你却根本就不负责，你只剩嘲讽，你怎么那么狠？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就算我爸妈强加阻拦，只要我认准了，大不了我们一起出国，离开这里，我都想好了，一切迎刃而解。”
    “纪莫年，你以为出国能解决问题吗，还是逃避，我说了我华瑶想活在光里，我不要东躲西藏。”
    “那你可以和罗尼斯出国，为什么不能和我？”
    “他和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华瑶抬头那双眼锐利至极，盯着他半晌，却答非所问，“你姐姐和星宇，我和你，你觉得有什么不同？
    前段时间你姐姐的事报出来，警方询问你，你怎么回答的？案情都通报了，那些媒体上怎么写的？你真的认为你姐姐就是被一个小混混勾引了吗？
    还是你也觉得，你和我之间，也单纯就是我勾引了你，才让你犯了错。
    你现在上头信誓旦旦，若以后，万事尘埃落定，你会不会像今天评判你姐姐和星宇那样，评判我和你，再如何当初情深，最后也不过是一句，我勾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