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哥,彪哥替你教训了山仔,不知好歹的家伙!”在医院一个星期,冉元空回到看守所,那天正巧是放风时间,大江走近他的身边,低头轻声细语地说。
冉元空往风池那边看了一眼,看到高彪斜靠在围墙旁边,他嘴角叼了一根草,也往冉元空这边看了看。
冉元空走向风池边问大江:“怎么样?”
大江若无其事的跟在他的旁边,他故意和冉元空保持了一点距离,见四下无人时,得意地说:“进医院了。”
冉元空不语,抬头瞄了一眼高彪,继续绕着风池走圈圈。
大江往高彪身边走去。
山仔就是之前元空说的那个室友,他们是同龄人,原本他们的关系相处得很好,他比元空先进来这里,刚刚开始时对元空很关照,可是前几天因为一些小事闹不欢,他直接对元空动手,致使元空被送进医院。
那天,放风时间结束,大家各自回到监室里。
山仔脱下袜子直接放在元空的床边缘。
元空说了他一句,“太臭了”,叫他把袜子收好。
山仔听后,他以为元空说他臭,勃然大怒,不但不理会元空,还故意把鞋子扔到他的床上。
元空见状,生气地骂了他一句,说他粗野没有礼貌。
或许是这句话,导致事件升级,山仔捡起鞋子就往元空头上扔。
有种“不置于死地不罢休”的冲动。
元空成功躲闪,可是山仔不依不挠,所有能拿得起的东西都扔完了,最后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元空哪里是他的对手?
山仔人高马大,两人力量悬殊,很快元空就被他按到在地上。
山仔像只饿狼似的,一顿狂揍,还拿着他的头部猛撞地上。
元空被死死的压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
室友们静静地站在旁边观战,不为所动,直到民警走过来,才把他们分开。
就这样,才有元空昏迷的事件发生。
山仔这反常的举动,让元空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很安静的他怎么就会因为这点小事对自己大发雷霆?
在医院里苏醒后,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常常就想起这件事,平时自己买什么好吃的都分他一点,还送他毛巾、牙膏、牙刷等日用品,不至于因为一句话而恼怒。
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他受人指使?”
实在想不出答案,他只能往这方面猜测。
其实,醒来后,冷静了几天,他对山仔没有憎恨,还替他想着:他肯定是受到别人的威胁,才会这样做。
可是,想不到高彪替自己出气了。
当听到大江说起时,表面上他很冷静,实际上他替山仔担忧着,特别是大江说他也被送进了医院。
高彪的手段,元空是领教过的。
当初他进来看守所时,高彪就拿他出气过。
当时就在食堂里排队拿餐,高彪插队,他不让位。
随后,高彪吃完饭后直接用铁饭盒扣在他头上,这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大家都装着没看到,只顾着低头吃饭。
就连站在一旁的民警都故意走开,权当没看见。
元空被他在大庭广众下羞辱,很不服气,立马就拿起自己的碗筷想扔过去还击,可是被旁边的人制止住了。
高彪恶狠狠地瞪着双眼,仿佛要把他给吃掉。
他离开饭堂之后,民警才走过来询问情况,元空一五一十地向民警陈述事情的经过,强调自己是被欺负。
他以理据争、面红耳赤的陈述,让在场的一些人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就连盛饭的食堂工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见自己成了笑柄,带着怒气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才知道在食堂上欺负自己的那个人其实就是监霸,他的名字叫高彪,这是后来山仔告诉他的。
山仔对他说,说他认钱不认人,做事心狠手辣,如果成了他的眼中钉必将没有好日子过。
而元空确实在那段时间里,被高彪等人折磨得不成人样,洗衣叠被,刷马桶,睡厕所,被子被没收,毛巾被搓脚,鞋子没得穿。
受尽欺凌,就只差没有吃他们的剩饭剩菜了。
那段时间,他很孤独,精神频临崩溃。
他曾向民警投诉,可是越投诉,他的麻烦就越多。
后来,山仔说,“你只能适应,别指望推翻。”
起初,他坚决不服输,不肯低头,心里面狠心地对自己说,“宁死不屈。”,不听从山仔的劝告。
当然,他产生这样的想法,也不可厚非,毕竟在外面,他曾经可是人见人捧的公子哥,身边一大堆“马仔”。
可是,外不明朗,内又太复杂。
这形势下,他不得不低头,认同山仔的说法:
“适应以保全身”
“大丈夫能屈能伸”
“出去再报仇”
可是,眼前自己已经成了高彪等人的眼中钉,他怎样去做才能融进他们的圈子?
山仔笑笑得意地向他支了一招: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是,他一下子没能理解这句话,他刨根问底,“要怎么做?”但是山仔就是不肯指明。
元空只能自己去揣摩。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风池广场上,他看到了大江偷偷递了一包香烟给高彪,这一幕瞬间让他顿悟。
他在心里面自念:“有钱能使鬼推磨。”
然后,心里自喜了一会。
接下来,每次与梁律师会面,他都让梁律师传话,让秦莲多汇点零花钱给他。
凭借钱财,
他在看守所里重复了他曾经的奢侈生活,继续体验着受人追捧的感觉。
他的金钱奴役了所有室友,让看守所一度空前绝后的凝聚,连食堂工人都刮目相看,饭菜都多舀上几勺。
看守所里面和外面几乎是隔绝的,冉元空在里面的情况,秦莲、谷波等人都不会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对任何人说起,包括梁律师。
秦莲只是不停地大手脚地往他的账户里存钱,从来不过问他这些钱的使用去向。
在她的心里面,看守所里的生活是艰苦的,她只想儿子能够在里面吃好睡好,其他都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她曾担心儿子被人欺负,不过通过吴枫的关系,她才得以消除这个顾虑,可是让她万万想不到,平安了几个月后,儿子竟然被送进了医院,而她更加想不到,鉴定报告会如此荒唐。
她打电话给吴枫,可是吴枫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很无奈。
梁律师这边帮不了她,她只能指望着吴枫,可是如果吴枫真要等到过年后才回来的话,那这段时间.....。
她不敢想象。
吴枫不在,“元空,怎么办?”
大江走到高彪的身旁,见元空走远了,他低语问:“彪哥,张老板那边怎么交代?”
高彪说:“先套住这小子,他还有大把银子,张老板在外面.....”
停顿几秒,他往元空那边望了望,接着说:“顺着他。”
大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也有他的担忧,问:“山仔会不会揭穿?”
高彪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低语道:“他敢?”
大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