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判词:无忠无义为熊,天庭不收伪兴。踏足修国山谷,爆裂内丹丧命。
在凤纤神思不属的时候,她的转世令牌掉落地上,空中激起她的转世判词。
凤纤同样是从司命星出来,她要转世到十三层天,只是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怨,她没有好好保护转世令牌,而是将它别在腰间。
身旁的柳条不知道怎么缠上了她的腰带,在她施礼告辞的时候,将她的转世令牌勾出,不仅将她的转世令牌掉落地上,还激发了里面的判词。
如果凤纤不是心神恍惚,以她的法力,绝对不会造成如此的意外。
像转世令牌如此重要的物件,自然要小心保管,大部分都会直接放进空间,谁会大咧咧地别在腰间?
她也没有想到转世令牌会掉到地上,更没有想到竟然将判词激发,使得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清晰得见。
她的脸颊像被晨露轻吻过的桃花,绯红一片,迅速蔓延至耳根。
双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
嘴角紧抿,试图用来掩饰那份难以言喻的尴尬与不安。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白,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衣袖轻拂,已经将转世令牌收进空间。
她脚步匆匆,身影迅捷地消失在我们面前。
我终于知道我在她眼中看到的嫉妒之火是因为什么了?
我以为她是羡慕我成为了仙子,其实不然。
她不想转世到第一层天为净元皇子增添助力,却死在了第一层天修国的山谷之中,不仅如此,她还被天庭剥夺了人身,只能转世成在众人眼中蠢笨的熊。
南宫筝燕吞咽了下口水,不敢置信地望向我,用手指着凤纤远去的背影,“她要转世为熊?”
她觉得她可能没有看清楚,理解的有问题,但是我作为仙子的修为,应该会看得更清晰。
南宫姮垂下眼睑,掩饰住心里的惊骇,在天庭真的不能犯错误,惩罚太狠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无忠无义为熊,天庭不收伪兴。踏足修国山谷,爆裂内丹丧命。凤纤仙娥如此骄傲,最终却要受到这么重的处罚,可谓是杀人诛心。”
我也心有余悸地想:此番定位为熊,只怕她再难修返人身。
南宫筝燕知道自己所见是真的,同样惊惧地道:“那么苗条娇柔的仙娥,竟然要转世成为蠢笨的狗熊?这个惩罚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想到去问定心仙子问题时,表格会变成白色,难道她不是因言获罪?
难道在她转世的背后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因由?
凤纤仙娥人虽然离开,但神识还在,她似乎想知道我们会怎样议论她。
南宫筝燕和南宫姮她们只是仙女的修为,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从最初的惊惧中缓过来,
便兴冲冲地议论起来。
南宫姮冷声道:“谁让她做娥侍的时候,都是鼻孔看人?有这样的结果,也怨不得谁?”
“你说她转的是雌是雄?如果转世为雌还好,至少化成人形,可以拥有独属于自己的美丽,如果转世为雄,日后就算回到天庭,只怕也脱不去那身熊皮。”
南宫筝燕说完,自己率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姮略一沉思,“我想既然是惩罚,那她一定会转世为雄。要不我们打个赌,等大家都回到天庭,赌一瓶花露。”
南宫姮这可不是要与南宫筝燕打赌,分明是相中了我的仙子福利。
果然,她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视着我。
我淡笑不言。
南宫筝燕兴奋地道:“你这个赌不成的,因为我赌她也是转世为雄。哈哈哈!”她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南宫姮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的神识扫过凤纤藏身之地,她眸底幽深,涌起一片悲凉之色。
她泪盈于睫,眼泪如珍珠一般,颗颗滴落,乌黑的羽睫轻轻扇动,眼底藏着寒冷刺骨般深深的恨意。
我不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是什么,只是见她眼中的悲怆,心中莫名地有了同感。
她触犯了天条,受到惩罚,而我要走的路,只怕也会触犯天规,不知道日后我的惩罚又是什么?
我眼见着她调整好情绪,转身离去,才制止了南宫姮和南宫筝燕的打趣。
声音沉沉地道:“也许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苦衷。”
南宫姮的眸光中闪过一道幽光,只怕心中早有算计。
至于南宫筝燕,是真的觉得这件事的反差太有趣了,虽然心中有所惊惧,可是觉得自己又不会犯那样的错误,所以也就不怕了。
我感觉脑袋中有一根弦在轻轻地奏响,我暗暗觉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么?
对于婵天妃宫内的事务我知之甚少。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便独自在那株柳树下徘徊许久,也想了很多。
闻着柳叶特有的淡淡的清香,我有些迷惑了,凝视着阳光穿过柳叶间的缝隙,洒下的斑驳的光影,我感觉那些光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地面,张牙舞爪地扑向我。
不!不是这样的!
对于仙女修为的我,人间历劫是十分凶险的事情;可是对于仙子修为的我,那些都不叫事儿。
然后我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建洺公主究竟是什么修为?
如果她的修为也不高的话,那我就不用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
但是我去问谁呢?
凝视守在一旁的南宫姮和南宫筝燕,她们的脸上露出的是轻松惬意的笑容,在她们看来,凤纤转世为熊是罪有应得,但是在我看来,这位凤纤也许才是睿智清醒。
不!我不能这样想。
她都转世为熊了,我为什么还觉得她说的话是睿智的呢?
难道留在净元皇子身边比她转世为熊还恐怖吗?
不是这样的,她明明就已经后悔了。
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上次在司命星办理转世令牌,是因为手续不全拖到今日,她又是为什么也会拖到今日呢?
为什么那么巧,就让我见到她的判词?
是有人对我的警告吗?
注视着勾住凤纤的柳条,透骨的寒意侵袭进我的全身,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穿透了层层衣衫,直抵灵魂深处,令我幽冷颤栗。
在这司命星楼院处,也不能自在说话,我还是暂时离开吧。
出了院门,我重新做上轿子,轿奴稳健的步伐迈开,两个仙由安静地跟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唯一不平静的是我的心,我忍不住想:
净元皇子身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需要藏宝图?
为什么建洺公主都难以存活?
为什么婵天妃见到之后会生病?
为什么玉帝会允许后宫仙娥携带藏宝图下界?
这所有的一切,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