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好笑的开口道:“石头,那你可想清楚了,认识字的人才能出远门,要不然你出了门连个厕所都找不到。
你大字不识一个,将来若有机会了,我可就只带静娃子一个人去外面的大城市溜达,并吃好吃的了,没你的份,你将来不后悔就成。
外面的城市里有公园、动物园、海洋馆、博物馆、火车、汽车,想看什么就有什么。
还可以吃好多好吃的,像爆炒牛犊肉,各种火锅,涮羊肉,清蒸鲈鱼,麻辣小龙虾,铁锅炖大鹅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吃不到的东西。
有知识的人先见识这个社会,先欣赏美丽的风景。没知识的人,可没这个机会,你只能当最辛苦的民工,以苦力赚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静娃子听的两眼放光,直接表态:“大娘娘,我肯定认真识字,我会识多多的字。”
“好。还得会算算数,要不然出了门,你连个账都算不清,别人会把你们哄着卖了的。”
黄毛丫头拍着胸脯保证:“好,我都学。”
夏染感叹,还是年龄小的好忽悠。
而石头陷入了沉思中……
夏染在两大人的牵挂和担心中坐着拖拉机离开了。
进了县城找了个视线死角,就让陈前进帮着把麻钱抬了下来,把人打发了。把东西收进空间后,快速的朝着车站走去。
这个月份外出的并不多,到了时间点,人还没坐满一半,司机又自行延迟了半小时,再又上了三个人后,见其他人催的实在遭不住了,才不情不愿的出发了。
长途跑一趟不容易,油费那么贵,拉的人太少,很容易亏本的。
夏染一上车,就往耳朵里塞了团卫生纸闭上眼装睡。里面什么味都有,大葱味,脚汗味,鸡腥味,空气不流通,不睡着她担心会晕车。
有人一上车,就拿出自家种的大葱就着二合面饼子,直接吃了起来,还边吃边说话,饼子渣混着唾沫乱飞。
其他的人兴奋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还说着话,来自同一个地方,现在要出远门了,大家都格外的亲切。
都不需要搭讪,那一口纯正的乡音,立马拉近了关系,没一会儿,自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在座的各位交待的清清楚楚的。
自然包括他们为什么出门,去哪,干什么,拿了那些东西,全交待了,还是互相交待。这时候的人,可真单纯。
中途在服务区停了一下,夏染上了个终身难忘的厕所后,汽车继续出发了。
再等她一觉睡醒,到站了,一听到站,她以最快的速度跳下汽车,呼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其实一路上她都是半睡半醒的,压根就没睡踏实。
主要是路太颠了,全是盘山公路,好不容易刚睡着了,崎岖不平的山路一颠,就直接醒了。继续睡继续颠,那种感觉特难受。
封闭空间,啥味道都有,她没吐车上全靠苹果的清香味给自己提神止吐。
止吐效果最好的是橘子,可惜她现在手里没有。所以,她是第一个下车的。
夏染东西少,就一个大背包,背起来就能走,特方便。背包里就塞了两身衣服,几个水果,做个样子就好。
其他人可不行,好多人肩上挑着粮食,背上还背着背篓,手里还提着其他包袱,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移动的货物,看着就累人。
还有人肩膀上挑着蛇皮袋子,手里拎着几只鸡的。
出了车站,搭了个脚蹬黄包车,没停顿的朝着火车站驶去。吹着凉风,才彻底精神了过来,坐车就是遭罪。
一进火车站还是先买票。她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买到票,先试试再说。
夏染特意挑了个男士的窗口买票,前面还排着个小队,不过很快就轮到了她。这个月份,这个地方出门的人并不多。
问了票价,钱的下面塞了一包红塔山烟递了过去:“同志,我要一张今天去西市的硬卧票。”
男士接过愣了下神,眼睛闪过一道精光,飞速的把烟从桌上拿了下去揣进了兜里,才微笑着抬头问夏染道:
“确定要卧铺?这个价格比硬座贵多了。”
“嗯,谢谢同志,就要它。”
查着看了看说了句:“你今天运气不错,还真有一张。”并很快的出了票。
夏染笑着接过:“我的荣幸,谢谢你了同志,辛苦了!”
“别出站了,就在这里等吧,很快就到点了。”说着目光还朝夏染的后方扫去。
夏染没太懂,但知道对方是好意,笑着应道:“好,听您的,您真是个为人民服务尽职尽责的好同志。”
道完谢,才转身没事人的找了个地方,从包里掏了张报纸,直接选了块柜台人员一眼就能看见的墙角,把报纸垫在屁股下面坐了下来。
这才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奇的朝着周围看去,还边看边感叹,售票大厅人不少,还有拖家带口的。
才发现有几个人盯着自己这边呢。自个这是被人盯上了。
夏染在后世的时候听前辈们讲过,这个年代的乱超乎人想象,后来的人们提都不怎么敢提,算是敏感话题。
晚上7点41的车,还是最慢的那种绿皮车,离发车还有将近两小时呢。
本来打算买完票出去找地方吃顿饭呢,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保命要紧。
装似心大的把背包的拉链打开,一顿翻找,从下面找出了几个洗过的桃子和苹果,拿出来咔咔一顿啃。
包里没任何贵重的东西,就塞了两身干净的衣服,就这么大剌剌的敞开着,让别人放心大胆的看。
中途还有一小孩看着夏染吃苹果馋的直流口水。可当下不是献爱心的好时候,她心硬的当作没看见,转了个头继续啃。
在吃了三个桃子两个苹果后,夏染才感觉活了过来,有了饱腹感,还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把剩下的两果子重新塞了回去,塞在了最下面,还宝贝似的拍了拍,才把她弄乱的衣服,又重新装了回去,拉上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