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眼前依然是那张扭曲愤恨的脸，以及他临死前绝望的眼神。后悔？或许吧，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公子，您没事吧？”牛黑子粗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眼前，戚将军正指挥着戚家军奋勇杀敌，他们的阵型严密，攻守兼备，如同一道钢铁洪流，将倭寇一次次击退。
    我曾以为，战争不过是儿戏，是建功立业、满足虚荣心的游戏。但亲眼目睹了战场的残酷，亲手终结了一条生命后，我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公子，你……”
    身旁，余姑娘欲言又止，我转头看向她，只见她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我们也上吧，不能总是躲在后面。”
    说罢，我提剑冲向战场，余姑娘紧随其后。刀光剑影间，我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热血沸腾，也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像戚将军一样，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保家卫国，守护这片土地！
    战斗结束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营帐，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余姑娘跟在我身后，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能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
    “公子，你真的变了。”帐篷里，牛黑子一边给我包扎伤口，一边憨厚地说，“以前，你看到只老鼠都怕，现在，你连杀倭寇都不眨眼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接话。是啊，我变了。曾经那个贪图享乐，游戏人间的韦家少爷，如今只想拿起刀剑，守护这片土地。
    “戚将军求见！”
    还没等我理清思绪，士兵的声音就在帐外响起。
    我和余姑娘对视一眼，立刻起身相迎。戚将军身姿挺拔，不怒自威，但此刻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疲惫。
    “戚将军，您辛苦了！”我恭敬地行礼。
    戚将军摆摆手，示意我免礼，然后目光落在我和余姑娘身上，眼中带着一丝探究：“听闻，今日二位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实乃巾帼英雄，令人钦佩啊！”
    我正欲开口解释，余姑娘却抢先一步说道：“戚将军，我们今日前来，是想……”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接着她的话茬，直言道：“戚将军，我们想留下来，跟随您一起抗击倭寇，保家卫国！”
    此言一出，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牛黑子和在旁边伺候的胡三娘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我。
    戚将军沉默片刻，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你可知，战争不是儿戏，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想好了！我以前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如今亲眼目睹了倭寇的残暴，也看到了戚家军的英勇，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我韦……我决心追随将军，为国效力！”
    “好！好！好！”戚将军连说三个“好”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难得你有这份心，我戚某人自当倾囊相授！”
    一旁的牛黑子听到这里，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猛地站起身，瓮声瓮气地说：“公子去哪，俺老牛就去哪！俺也要跟着戚将军打倭寇！”
    胡三娘也豪爽地拍了拍胸脯：“算我一个！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也想为这大明朝尽一份力！”
    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众人，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知道，我找到了值得为之奋斗的目标，也找到了并肩作战的伙伴！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滚的热血，转头看向戚将军，正色道：“戚将军，我既然决定留下来，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戚将军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开始安排我与余姑娘在军中的职务。我被任命为参将，负责协助戚将军训练士兵，排兵布阵；余姑娘则被任命为军医，负责救治伤员，同时，戚将军也默许了她用“仙法”帮助士兵提升身体素质。
    我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我虽然出身名门，但对于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好在戚将军对我多加指点，牛黑子也凭借着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教会我不少江湖上的生存法则。我开始虚心向戚家军中的老兵学习，从最基本的队列训练开始，一步步摸索，不敢有丝毫懈怠。
    余姑娘那边也进展顺利。她来自外星，掌握着许多我们闻所未闻的奇特能力。她用一种特殊的“气功”帮助士兵们强身健体，提升耐力。我亲眼看到，原本瘦弱不堪的士兵，在经过余姑娘的调理之后，竟然能够扛起比自己重几倍的沙袋，健步如飞！
    在一次日常训练中，我注意到几个士兵的表现格外突出。他们虽然年轻，但动作敏捷，眼神坚定，而且学习能力极强，往往我指导一次，他们就能领悟其中的要领。我心中一动，决定对他们进行重点培养。我将他们单独叫到一旁，传授他们一些我从戚将军那里学来的，更为精妙的刀法和阵法，并时常与他们对练，指点他们的不足。
    这些士兵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他们在我的悉心教导下，进步神速，很快就成为了队伍中的佼佼者。我给他们分别起了代号，叫做“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寓意着他们将来能够成为我帐下的四大护法，助我成就一番事业！这天傍晚，训练结束后，我正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探讨阵法，忽见牛黑子神色慌张地跑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
    “公子，京城来信！”牛黑子气喘吁吁地说道，将信递给我。
    我心中咯噔一下，接过信封，只见上面赫然盖着韦府的印章。拆开信封，抽出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家父的亲笔信。信中语气焦急，言辞恳切，透露出浓浓的担忧。
    原来，我当初不告而别，韦家上下四处打探我的消息，最终还是被政敌得知了我与戚家军有所往来。政敌趁机向皇上进谗言，说我结交武将，意图不轨。家父百般辩解，却难以服众，最终韦家被削减俸禄，家产也被查封了一部分，美其名曰“以儆效尤”。
    信中最后，家父希望我以家族利益为重，速速返回京城，切莫再与戚家军有所瓜葛。
    我捏着信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一边是家族的安危，一边是刚刚萌芽的抗倭梦想，我究竟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