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奎,那曾身披重铠、威风凛凛的宋军将领,此刻却卸下了所有防御,被李家军的士兵紧紧束缚,五花大绑地跪在尘土之上。他的姿态,与往昔的趾高气扬形成了鲜明对比。李振缓步上前,目光掠过这位落败的对手,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想来,是赵构那小子派你们来的吧?他还念念不忘我的老岳父呢。真是可笑,老人家早已诈死避世,图个清静,我那舅哥怎么还是这般疑神疑鬼,不肯罢休。”
李振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蔑,几分无奈,仿佛是在嘲笑这世间无休止的权力争斗与人性多疑。
罗明奎梗着脖子大声喊道:“无耻小人,既然本将军已经战败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休要再次羞辱我。”
李振对仍在高声呼喊的罗明奎置若罔闻,他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岳鹏身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趁宋军新败,败讯尚未波及鹤壁之际,你即刻率一支精兵,乔装成宋军模样,速速夺回那鹤壁城。”
至于罗明奎及其麾下的宋兵俘虏,李振心中已有了计较。眼下,他的势力正如日中天,亟需扩充人手。即便是那些铁了心不愿归顺的硬骨头,他也有办法处置——将他们发配至铁矿、铜矿,让他们在劳役中消磨锐气。总之,在这乱世之中,资源宝贵,绝不能容许有丝毫的浪费,更不容许有闲人白食。
汤阴城,昔日之繁华胜地,经此番战火洗礼,已变得满目疮痍,往昔数载苦心经营,方得此番气象,却近乎一夜之间,化为断壁残垣,此景,令李振心痛如绞,难以自抑。
李振沉声道:“不良,速遣人安抚城中黎庶。凡此战中,家有伤亡者,皆依李家军之例,发放抚恤金,以慰亡魂,抚伤痛。至于屋舍被焚,家园不存之户,需在原地重建新居,让百姓得以归巢,重拾生活之希望。”
正当李振于汤阴城内倾力抚平民生之创痕,于废墟之上重燃希望之火时,鹤壁北城之外,一队宋军步履蹒跚,甲胄不整,缓缓向城门踱来。城门之上,守备的宋兵望见此番景象,心中已然明了,前方战场之上,必然是烽火连天,败局已定。
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坚毅的宋军将领,抬头望向城门之上,嗓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急切:“速速开门!我等刚从前线浴血归来,险些命丧汤阴之地。此刻亟需入城,稍作休整,以待来日再战。”
立于巍峨城墙之巅的宋军士兵,轻轻垂下眼帘,朝城下细细审视一番,心中已然断定,这匆匆而至的队伍确是自家兄弟无疑。他们的衣着装扮,乃至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那股子特有的散漫与坚韧,无一不透露出宋军的鲜明烙印。
随着一阵沉重的吱嘎声,鹤壁北城门缓缓向内敞开,仿佛历史的闸门被轻轻推动,迎接这群衣衫略显凌乱、甲胄不整的宋军战士涌入这座古城的怀抱。
先前那位立于城头,嗓音中带着几分警惕与询问的宋兵,此刻已迈步至城门一侧,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向刚踏入城门的将领询问道:“敢问这位将军,面貌好生陌生,可是初来乍到?咱们的罗将军呢?为何未见他一同归来?”
岳鹏乔装打扮成一位宋军将领,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踱步至一名宋兵面前,故作亲切地说:“咱们可是打头阵的,后头还有大队人马呢。瞧你这么想见罗将军,我索性好人做到底,亲自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他手中一柄锋利的短刀猛然间没入那宋兵的胸膛,鲜血如同被解放的泉源,顺着刀柄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襟。宋兵满脸愕然,低头望了望那致命的一击,眼中满是不解与不甘。他挣扎着想要开口,却只觉眼皮沉重,最终缓缓合上,一切归于沉寂。
岳鹏见状,高亢地喊了一声:“动手!给后面的兄弟发信号,速度要快,莫要耽误了大事!”
方才还萎靡不振的宋军,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瞬间焕发新生,他们紧握手中兵器,如潮水般涌向鹤壁城墙,迅速将北城门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
几个企图趁乱逃进城内通风报信的宋兵,刚迈出几步,便被如雨点般密集的子弹无情地击倒在地,他们的身影在尘土与硝烟中湮灭。
就在这时,一枚璀璨的信号弹划破天际,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预示着风暴的降临。紧接着,十几辆卡车轰鸣着,卷起漫天尘土,如同脱缰野马般狂奔而来,不过须臾,便已冲入城内,扬起一阵阵尘土风暴。
随着李家军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涌入,宋军设在城内的军营也骤然间枪声大作,宛如雷鸣。
罗明静麾下的一名副将,此刻正沉湎于鹤壁城中最为繁华的青楼之中,享受着片刻的纸醉金迷。然而,这份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喧嚣猛然打断——街道上,纷乱的脚步声与枪声交织成一片,如同夜色中骤起的惊雷。
副将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城,已陷。那劈劈啪啪、震耳欲聋的声响,绝非宋军所持有的简陋兵刃所能发出,这是敌人铁蹄踏入城池的宣告。
就在这副将慌里慌张地穿着衣服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打开,一名宋兵满脸惊慌地说:“将军,不好了,李家军已经进城了,如今北城门和西城门都被控制了。”
原本只需片刻便能轻松束紧的腰带,此刻却仿佛故意与人作对,怎么也顺从不了指尖的意愿。最终,副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腰间利落地打了个牢固的死结,带着几分无奈与洒脱,径直步出了门外。
恰在此时,一队宋军铁骑如疾风般席卷而来,领头者,乃是那位副将的亲卫队统领,英姿飒爽,气势如虹。副将顾不得营帐内的一应物什,纵身一跃,跨上了一匹雄壮的战马,心急如焚地朝着鹤壁南门疾驰而去。
他深知李家军的战力超群,非同小可,此刻他们入城之举,无疑是前线战况的晴雨表——罗将军恐怕已遭不测。念及此,副将心中暗自盘算,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于是,他拍马扬鞭,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军营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