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宁尘点了点头，答应了李唐的赌约，随即，他漆黑的眸子扫向李唐，轻飘飘道：“那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闻言，李唐冷笑一声，傲慢出声：“小子，你不会糊涂了吧，我怎么可能输！”
    “赌石几十年，我的判断从来没错过！”
    宁尘皱了皱眉：“既然要赌，最好还是说清楚一些。”
    李唐有些不耐烦，满不在乎道：“那这样，条件你随便提，总可以了吧？”
    宁尘扫视在场众人一圈，淡淡出声：“你输了，就当着现场这么多人的面，大声说你李唐，瞎了眼！”
    李唐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满口答应：“没问题，那我可就开始了。”
    随后，他直接走到了切石师傅面前。
    “老王，继续往下切！”
    切石师傅点了点头，启动了切石机。
    机器飞速运转，伴随着轰鸣声，第二刀缓缓切向了那块原石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处。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眼里涌动着兴奋的光芒，期待着能够亲眼见证一块冰种翡翠的诞生。
    更期待一会能看到这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敢跟李唐叫嚣的年轻人，被当众啪啪打脸的场面！
    刺啦！
    随着第二刀的完全切下，里面的石料暴露在空气当中。
    所有人赶忙看了过去，只见切开的断面上，依旧是带着一抹绿色，但面积明显要比刚刚第一刀小了不少。
    围观的人，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了不少，低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情况不太妙啊！”
    “难道石王真的走眼了，出现这种情况，往后的绿可能会越来越少啊！”
    “这种成色的石头，想要开出废石来，基本不太可能，就算不是玻璃种，石王也赢了！”
    “我相信石王，大家继续看就是了，后面肯定会有转机！”
    ……
    听到周围的声音，李唐眼神闪了几闪，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缓缓地沉了下去。
    一般来说，出绿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绿变少的情况也有，一般不会影响到品质。
    但，这才切了不到三分之一，就少了这么多绿。
    难道，真让那小子说中了，这是一块废石？
    李唐深吸口气，尽量平复情绪。
    他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好在，还有一半多的石头没切。
    只要后面的绿多一些，就算不是冰种，也至少开出个糯种来。
    “老王继续切，不要停！”
    李唐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强作镇定的对着切石师傅说道。
    “好，那我继续切了。”
    切石师傅心情也有点沉重，点了点头，便继续下刀。
    刺啦！
    第三刀下去！
    李唐第一时间看向石块切面，瞬间，面如土色。
    这次，只有正中间一个巴掌大小的绿色出现，周围其余部分，全部都是土黄色的风化皮！
    看到这一幕，李唐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
    血气直冲向了头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李唐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在心里蔓延开。
    “这是什么情况，就剩这么点绿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这句话，彻底压垮了李唐紧绷的神经！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而狰狞，就像疯了一样地不断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花了三百万买的石头，怎么可能是废石！”
    李唐赤红着眼睛看向切石师傅，咆哮道：“快！快继续切！”
    “把剩下的都给我切开！”
    看李唐这副模样，切石师傅叹了口气，为难道：“这，这也没必要切了吧，照现在这情况来看，后面指定是啥也没有了！”
    “我他妈让你切，听不懂吗？”
    李唐像是疯了一样，喘着粗气，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将切石师傅推倒在地。
    “不切就滚开，我自己来！”
    说着，他已经启动了切石机。
    “嗡——”
    李唐眼睛死死地盯着刀口与原石接触的地方，眼睛中闪烁着比病态而疯狂的光芒，咬牙道。
    “我不可能输，这石头后面，一定能出来东西！”
    这一刀下去，原石内部露出！
    这次，还不如刚才，全部都是土黄色的风化皮，没有一点儿的绿色。
    李唐紧咬着后槽牙，明显已经上了头。
    “奶奶的，我今天还不信这个邪了！”
    话音落下，李唐再次举起切石机。
    第五刀、第六刀……
    一刀接着一刀！
    一直到切完了整块原石。
    李唐脚下，是一堆切下的石块，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厚厚的风化皮。
    也就是说，这足足有几百公斤的一块原石，居然只有最前面的那一点点绿，后面完全是空的！
    下一秒，“噗通”一声。
    李唐宛如失了魂一般，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满脸的灰败绝望之色。
    “废石，居然真的是块废石，我玩了几十年石头，一路顺风顺水，没想到，却栽在了这里。”
    “三百万啊，就这么打了水漂……”
    李唐忽然惨笑一声，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
    见他这模样，围观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哎，居然真的让这个年轻人给说中了，这么好的石头，居然是废石！”
    “赌石就是这样，石王过得太顺，一下子输这么惨，不好接受也正常。”
    “那可是三百万，我要赔这么多，哭得比他都大声。”
    ……
    李唐宛如行尸走肉，呆呆地看着一地碎石。
    正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在他身前。
    李唐不禁抬起头，就看到宁尘双手插兜，眼神充满了戏谑之意。
    “这块石头是废石，愿赌服输，你该履行赌约了。”
    宁尘淡淡开口。
    听到这话，李唐身子猛烈一震。
    按照刚才的赌注，他要当着现场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眼瞎。
    李唐死死攥着拳头，如果真的履行了这赌注，那以后，他哪来的脸面在这古玩街混下去！
    “你是怎么看出那块石头是废石的？”
    李唐满脸不甘：“出了绿的石头，几乎不存在废石，你怎么能确定……”
    不等李唐说完，宁尘耸了耸肩，说道：“我猜的。”
    闻言，李唐眼珠子瞪得溜圆。
    猜的！
    这怎么可能猜得到！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李唐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李唐咬着牙，“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红着眼道：“你不过赢了一次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小子，我还要跟你赌一把！”
    “这次输了，我跪下叫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