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桑恬拜见无尘尊上,尊上怎么会来这天山?”
宁姣暗暗挑眉,悄悄勾起一丝笑,跟你们抢莲花的呗。
无尘实话实说,“采沁雪幽兰。”
阮桑恬惊讶的微张檀口,“沁雪幽兰吗?晚辈方才与师尊才发现一株千年沁雪幽兰。”
“这怎么办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朵。”
与主角团撞上了,她到底看看这花落谁家,抬眼间对上了正走过来的谢梵之的双眸,伴着无尽无边的风雪显得更加寒冷,那双黑茶色的眼睛还是像从前那般美,就是真的没了对她的半分情意。
禁情咒当真如此有效,就是不知道时效是多久。
“师尊。”
谢梵之点了点头,“修行的如何了?”
宁姣听着他冷淡的声音,还是在心中难过了一瞬,“不太好。”
“无尘尊上修为高深,德高望重,能得他的指导是你的造好和机缘,认真对待,不要丢了清玄宗的脸。”
谢梵之果然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事,又回到了开始的漠然。
见宁姣直视于他,谢梵之轻轻蹙了下眉,“你在干什么?”
宁姣体会到了谢梵之眼中的被冒犯,还有言语之中的严厉,虽然失落但是这样挺好的,反正就快结束了,忘了也好。
宁姣轻松一笑,有些调侃道:“弟子只是许久未见师尊,甚是想念。故此失态了,还请师尊恕罪。”
谢梵之:“放肆。”
冷冷的风雪拂过宁姣一双含笑的双眸,谢梵之脑中恍然有一刻的空白。
“作为弟子,许久未见自己的师尊,表达想念有何放肆的。姣姣不懂,还请师尊解惑。”
谢梵之有些怔愣,他的印象中他的这位弟子并非是这般言语伶俐,明媚敢言之辈,一时也答不上来宁姣的问题。
宁姣看他又像之前那般无趣,歇了打趣的心思,“应当是弟子哪里说的不好了,让师尊为难了。”
而阮桑恬和无尘那边,阮桑恬有些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中,无尘尊上好像很需要这株千年沁雪幽兰,而且愿意以千年舍利子相换。
“晚辈不敢做主,还要问过我师尊。”
不过无尘尊上似乎没有听她说话,顺着他注视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在看师姐和师尊。
阮桑恬总觉的无尘尊上的眼神有些奇怪,“尊上?”
无尘:“好。”
宁姣也察觉到了无尘的眼神,转头看去两人已经来到了身边。谢梵之和无尘寒暄了一两句,最后达成了交易。
千年舍利子换千年沁雪幽兰。
当宁姣跟无尘去采那朵沁雪幽兰时,无尘跟她说了一句话,“你不应该靠他太近。”
“怎么了,那个咒不太牢固吗?”
“不是,以防万一。”
宁姣顺着他点点头,无尘那张板着的脸立马恢复了慈悲众生的模样,宁姣觉得莫名其妙。这个死和尚真的把她当成了祸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你若是真不放心,你就在那禁情咒上多加上几层封印好了,天天看我跟看狐狸精似的,真是有病。”
无尘:“我没有。”
宁姣转身就走,她懒得搭理他。
结果无尘却紧跟着她的脚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我没有那样想。”
宁姣有些不明白他的执拗,“没有就没有,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回禅宗,普华也不知道坚不坚持的住。”
无尘:“听天由命。”
宁姣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意普华还是不在意,怎么态度这么随意。
“可是已经用千年舍利子换了沁雪幽兰,你这态度怎么说变就变?”
无尘看了一眼她,没说话。
“我们要是步行太慢了,我们还是御剑飞回去吧。我的剑在魔界的时候碎了,你有没有可以飞行的... ...武器?”
问到这宁姣也迷惑了,她好像从来没看见过无尘有什么法器,打架的时候就自带金光口中念念有词的,因为要苦修这一路上他们完全是步行加瞬移,瞬移距离有限而且耗费修为过多。
接着,无尘拿出了他平常去化缘的钵。
不是,不会吧?
宁姣默默地走开了,砍了一棵桃树做了一把桃木剑。
“我用这个,你用你的好了。”
一路无言。
可宁姣就是能感觉到,无尘似乎心情有些不妙,而且是因为她嫌弃的态度。可真的太奇怪了,他这样的美貌和尚站在上面都像是碗里的菜,她真的不想与他一起站在碗底。
禅宗与其他门派的格调是大大不同,到处弥漫着佛的庄严肃穆,佛塔林立,梵音不绝。
终于见到了普华,他一身白色单薄僧衣盘坐在一朵金莲之上,面色苍白挣扎,眉宇之间泛着黑金之气,看起来受着莫大的痛苦。
“我该怎么做?”
无尘:“解铃还须系铃人,我需要你把那心魔给引出来,然后我会消灭它。”
“普华的魂魄不全,失了一魂一魄。引出心魔需要万全之策,那一魂一魄要在身边。”
琮江?
随着他话音刚落,侧门走出来三个人,在最前面的人竟然就是许久未见的琮江。他面无神色,披散着头发,也只是穿了一身单薄的僧衣,后跟着两个禅宗的僧人。
“无尘,你对他做了什么?”
无尘又感受到了宁姣的愤怒,也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我不过是让他魂归自然,他本来就普华的一部分。宁姣,他并非是人。”
宁姣自然知道,可是...她和琮江是真真切切亲密相处过的,她没觉得琮江有什么不同,甚至更加聪明有灵气。她有点儿受不了琮江最终是要作为魂魄的形态去完整另一个人的生命。
宁姣碰了碰琮江的脸,他有反应。
鎏金的双眸看着宁姣,慢慢抬起手似乎也想学着宁姣的动作碰碰她。
但是被无尘打断了,是用法术打断的。
宁姣不高兴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无尘:“记住了,你是来给普华解除心魔的,而这个东西它本来就属于普华。不管你从前和它有什么关系,现在都是烟消云散。”
宁姣:“我和琮江的关系不重要?”
无尘:“不重要。”
宁姣:“若是我们曾经经常躺在一张床上呢?”
无尘大惊更伴随着一些愤怒,“什么?!”
两人对视了许久,无尘才堪堪说了一句,“宁姣,我真是小看了你。”
“谢梵之,奚不遗,穆风,普华... ...现在还有这个残缺不整的东西,你怎么就这么的... ...”
宁姣:“我怎么了,说不出口,不就是不知廉耻吗?他们要是知道廉耻,也不会跟我乱在一起了。再说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去祸害你!”
“你怕什么,你又生气什么,难道你也想同我... ...”
无尘:“住口!”
宁姣不耐地白了他一眼,“解决完普华的事情,我就不会再跟你修行了,你也不用再见到我了。”
“但是为了防止你对我做什么,这同身咒还是先不解了,反正对您也是无碍的。”
“至于琮江,我只是有些伤心,并非是阻止你。你说的对,他确实不算是一个人。”
在她眼里,这个世界都是算是虚无的,可身在其中又怎么做得到无动于衷。
宁姣和无尘的这番争论致使两人好几天都没有见面了,宁姣也乐得自在,这里山清水秀,斋饭也十分好吃,练一练无尘派人送来的法谱。
去除心魔的整个过程不算复杂,宁姣琮江普华三人各自盘坐在三朵金莲之上,无尘在阵中施法,宁姣需要进入普华的心境之中将那心魔引出来。
宁姣和那心魔“大战了三天三夜”才将那心魔诱了出来,神交本就耗费心神修为,那魔物又不知嗜足手段五花八门,它刚出来宁姣就瘫倒在了金莲上。
只听它一声惨叫,“你骗我——?!”
凄厉又刺耳。
后面的事情宁姣就不知道了,她只模模糊糊的看见琮江和普华融为了一体,身子轻飘飘的被人抱了起来,醒来已经躺在了一个香气清淡的房间里。
而无尘那小子就在她床前打着座,差点儿没吓死她!
“你醒了。”
“废话就不要说了。”
无尘:“为什么用那种方法引它出来?”
宁姣扭扭脖子闻言奇怪地看着他,“你... ...问的是那心魔。我用什么方法你管得着吗,我那是神交你... ...踏马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姣瞳孔放大,“你能看见?!”
无尘的那双眼睛明晃晃地在告诉宁姣,是的,他确实能看见。
真是绝了,“你就不能闭上眼睛吗,那心魔既然是因我而壮大,那它定然对我是极其渴望,神交而已你...怎么好像很在意?心魔既然已经除了,那就是皆大欢喜,你有什么资格来... ...无尘,你疯了!”
宁姣说着就被一道极其霸道的力量压在了身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尊佛法凝聚成的钟,上面刻满了梵文,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艳粉色法力在钟下缓缓盛开,宁姣一个爆发将鼎钟掀了。
一个翻身就把无尘压在了地上,玉手掐着他的脖子,“你个神经病!”
她难受他也难受,就算这样他也要做出此举,宁姣看着他现在这副样子讽刺地笑了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本以为无尘跟男人是不一样,但是忽略了他就是一个男人。
“无尘,你是吃醋了吗。”
无尘瞪着她,“休要胡说八道!”
宁姣浅笑,“那你怎么这么愤怒,每次涉及我的事你都不高兴,我跟穆风一起你不高兴,我跟谢梵之一起你也不高兴,如今我与一个心魔神交... ...你气的竟然想杀了我,无尘,你的慈悲心呢?你的自持呢?”
无尘还在嘴硬,他根本不是她说的这样,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个祸水不再去祸害其他人。是她不知羞耻,竟然在神佛之殿中做出那样的事。
“那好,我相信你。只要你放我走... ...”
无尘:“不可能!”
他又要出去祸害其他人又当如何?
“你不愿意放我走?”宁姣松开了他颈间的手顺着滑了下去,“还说不是喜欢我,你这分明是舍不得我,不想放我离开。”
无尘:“不是。”
“那你放我离开!”
无尘:“不行。”
宁姣黑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就是有病。”
宁姣起身离去,面前的门却被封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被水灵灵地给囚禁了,至少是在无尘这段不出宗门的时间里。她住了几天才知道,这个房间是无尘的。
好,她打不过他,还拿他的房间没办法吗。
虽然弄乱人房间和毁人书籍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但是看到无尘那张被气到的脸她就舒心,米饭都能多吃几碗。
不过他也关不了自己多久了,距离最后的仙魔之战也就最后这一个月。
这秃驴真是有闲心,天下都要颠覆了,他还在这禅宗里死盯着着她一个人,好像她比奚不遗的杀伤力还大。
对了,奚不遗,她定要把万魔窟的那笔账给算了。
可是在宁姣不知道的魔界,她心心念念要报复的奚不遗像个疯子一样每日往万魔窟里跑,不弄出一身的伤痕誓不罢休。
“魔尊,现在各大门派都在商议着怎么联合剿灭咱们魔界,您得想想法子不能整日...待在这里啊!”
“自残”两个字魔将是说不出口的,不然魔界没完他先完了。
浑身血淋淋的奚不遗从洞窟里飞了出来,“你说我们和正道讲和怎么样?”
“讲和?魔尊是想用缓兵之计,这也未尝不可!”
奚不遗:“对就是这个意思,本尊先和他们讲和,以联姻的方式怎么样?等本尊娶了魔后,再和他们打。”
娶魔后?
“是魔尊曾经的师父?”
奚不遗立马拉下了脸,“你说谁?本尊的魔后只能是宁姣!”
魔将哪里知道,这天下皆传的是魔尊与他从前师父的事情,说错话了又要求饶,“魔尊恕罪,是末将说错了话,魔尊说得对,也只有宁姑娘才能与您相配,做我们魔界的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