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独孤鑫踏入正厅之际,只见李俶气定神闲地端坐于椅上,悠然自得地品味着香茗。
然而,就在他瞥见独孤鑫身影的瞬间,李俶即刻起身,恭敬有礼地拱手作揖,言道:“小侄拜见独孤伯父,伯父安好!”
独孤鑫稳步朝着上首走去,同时微笑着向李俶示意让其落座。尽管如此,李俶为彰显对长辈的敬重之情,执意等到独孤鑫安然坐稳之后,方才谨遵其言缓缓入座。
独孤鑫目睹李俶如此谦逊恭谨的举止,心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微微颔首轻点,缓声道:“今日本王寻你,实乃有事相托,需烦劳你代为探查一番。只因老夫初至长安不久,在此地相识之人寥寥无几,故而只能仰仗贤侄相助了。”
李俶闻言,脸上旋即浮现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连忙应道:“伯父此言差矣,再过月余时光,您我两家便将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既如此,又何必提及‘帮’字呢?但凡伯父有所吩咐,小侄自当全力以赴。”
独孤鑫先是面露欣慰之笑,但转瞬间神色一敛,变得肃穆凝重起来,紧绷着脸沉声道:“此事恰恰与瑶儿所涉的那些流言息息相关。”
李俶一听这话,原本舒展的眉头骤然紧蹙起来,关切问道:“伯父可是已然知晓那流言的源头所在了?”
独孤鑫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缓声道:“据本王所知,那流言最初就是从品茗轩里的说书先生口中流传开来的。那位说书先生竟将瑶儿遇刺之事编撰成了一则故事,绘声绘色地讲述给众人听。要知道,前往品茗轩听说书的人可是络绎不绝,如此一来,这则消息自然如燎原之火般迅速传播开来。”
李俶闻此言语后,不禁陷入沉思之中。稍作思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说道:“伯父,不知道您是否还能忆起,咱们上回曾经去过的那家专售皇宫御用茶的茶楼?正是那品茗轩呐。”
独孤鑫听到这里,先是一怔,而后如梦初醒般瞪大了双眼,惊呼道:“哎呀!竟然就是那里?本王方才还觉着这名字听起来颇为耳熟呢!”
李俶微笑着轻点下头,继续言道:“经过我们一番缜密的调查和核实,现已查明,这个地方实则乃是杨国忠名下的产业。”
话音未落,只见独孤鑫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难以抑制。他猛地一拍桌案,怒发冲冠,愤然喝道:“怎会又是此人?本王究竟哪里招惹到他了?为何他要这般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地与我们云南王府作对!”
李俶赶忙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搭在独孤鑫的肩膀上,语气诚恳地安慰道:“伯父切莫动怒,且放宽心。经过这段时间的明察暗访,我已然搜集到了杨家诸多确凿的罪证。眼下只需静待一个绝佳的契机,届时定能将这些罪证公之于众,让杨家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受到应有的惩处,从此永无东山再起之机!”
说这番话时,李俶的眼眸深处悄然闪过一抹难以被人觉察的幽暗光芒,仿佛已在心中谋划好了一切。
独孤鑫凝视着眼前的李俶,只见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与自家女儿站在一起倒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然而想到李俶心机深沉、谋略过人,独孤鑫不禁又开始担忧起自己的爱女来:这李俶无疑是人中龙凤,但也是个精明至极的人物。我的瑶儿生性单纯善良,若是日后嫁给了他,是否会在这纷繁复杂的宫廷争斗中受委屈呢?
李俶见独孤鑫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于是接连呼唤了两声:“伯父,伯父……”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几分关切之意。
过了好一会儿,独孤鑫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应道:“嗯?啊?怎么了?”
李俶微微一笑,解释道:“并无大事,只是方才我唤您,您似乎并未听见,所以我便多叫了几声。”
独孤鑫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后,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幕后黑手想必就是杨家无疑了。”
李俶点了点头道:“肯定是他们,只是咱们还没有抓到切实的证据而已。不过伯父您放心,我已经有了一些进展,如今又有您给的这个线索,便更容易查了。”
独孤鑫便严肃地看向李俶道:“嗯,俶儿啊,本王相信你!”
李俶郑重行礼道:“定不负伯父所托!”
而后李俶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道:“对了,伯父,再有十日左右便是靖瑶的生辰了,你们可开始准备了?”
独孤鑫喝了口茶,微微颔首道:“嗯,已经命人着手准备了,只是这及笄礼需要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来为瑶儿攒发,可是本王在长安认识的人并不多,所以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李俶闻言脑海中闪现了一个身影,没错,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妃,这是个多么现成的女性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啊!
而且他能察觉到独孤鑫其实因着给他选秀一事,对父王和母妃耿耿于怀,这正是一个好时机啊!既能有机会缓和父王、母妃与独孤家的关系,又能体现出皇家对靖瑶的重视,一举两得。
于是李俶便道:“伯父,您觉得我母妃为靖瑶攒发如何?”
独孤鑫也想到了太子妃,只是他一想起太子、太子妃张罗着给李俶纳妾一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又一想,若是太子妃也好,毕竟她可是长安城,乃至大唐数一数二尊贵的人了,以后她可就是皇后了,由她来为瑶儿攒发再好不过了,这样也能体现出皇家对瑶儿的重视。
于是乎,独孤鑫点了点头道:“嗯,俶儿你说的有理。”
李俶笑着道:“既如此,那我回去跟父王、母妃说说此事,靖瑶生辰宴的时候,请他们二人一同前来如何?”
独孤鑫朗声大笑道:“哈哈,那就有劳俶儿你了!”
正在此时,独孤墨言、独孤靖瑶、刘靖玥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闻得这声音,他们两个虽然还是笑着,但并不去讨论独孤靖瑶生辰一事。
独孤鑫对着门口的三人招手道:“哈哈,你们三个来的正是时候,刚刚俶儿说他自己已经收集到了一些线索,再加上说书先生的这条线索,只要找到切实的证据,很快便能将幕后之人绳之以法了。这样大快人心的消息,自是令人开心的。”
刘靖玥不禁感叹道:“未来姐夫,你还真是速度啊!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李俶很喜欢刘靖玥对他的称呼,于是笑着道:“靖玥妹妹过奖了,只不过是安排了人手,守株待兔罢了。”
独孤墨言虽然面上淡淡的,却是打心底里翻了个白眼,这个李俶难不成是个妖精,怎么这俩妹妹一个心悦他,另一个也崇拜他……
眼看着要到了午饭的时间,为了给独孤家的人,尤其是独孤墨言留下一个比较懂事的印象,李俶便打算先打道回府了,不打扰这一家人共进午餐了。
可谁知独孤鑫、独孤靖瑶、刘靖玥轮番劝阻,最终李俶觉得若是驳了他们的面子岂不是弄巧成拙了?于是便选择了留下来吃午饭。只不过有这位未来的大舅哥在,李俶这顿饭注定是吃不清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