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松手,“早这样不就行了!”
他转身,冲姜玥竖了竖大拇指。
最后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到了苏信面前,全然也不在意,自己此刻,正顶着一张红肿的脸。
苏信起身,人被打的踉踉跄跄。
姜玥暗爽于无形,想着离开,却见叶尘突然间噗通摔地。
她……“叶兄,你没事吧?”
话问出后,就听身后传来簌簌脚步。
是叶山长听到学生告知,匆忙赶至。
姜玥无话可问。
“尘儿!”叶山长一来了,就怒目对视着苏信那张完好无损的脸,
果真不是良善之辈!
就算资助过他们书院,也不能将他侄儿往死里打。
“叶尘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处处针对于他!”
苏信愣住了,山长为何会为了一个普通学子,大动肝火?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叶尘,气的说不出话。明明,他才是受伤的那一个。
“叔叔,好痛!”叶尘捂着红肿紫青的双颊,沉着小脸,那样子,委屈巴巴。
姜玥……就当第一天认识他。
叔叔?苏信顿时,万般悔意。还以为区区普通人。
紧随,苏父跟着走近,黑了脸,他不过迟来片刻,怎么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也是才刚知道,他儿打的,并非寻常子弟。
“你养的好儿子啊!”叶山长只顾上心疼自家侄儿,叶尘可是家中独子,一向娇惯,如今受了这等委屈,还不得让他的大嫂给心疼坏了,定要寻他不快。
“这打架之事,并非一方过错。”苏父此来,是想着散学,来向段夫子致歉的。不管怎么说,儿子的仕途不能丢。
“没看到叶尘满脸都是伤吗?”叶山长语气加重。
“叔叔,头晕~”叶尘抚着额头,似乎下一瞬就要倒下,让叶山长好一阵心疼。
苏父转身对苏信道,“给你同窗道歉!”
不听回应,苏父一巴掌下去,苏信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怒视叶尘,怒视姜玥,哑巴吃黄连,吃了硬亏。
姜玥只觉,这一幕有些眼熟,又定目看了苏父一眼,确实……眼熟。
忽然间,她想起来了,此人不正是那日,从绣楼处跑下的男人吗?
“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只需付我些医药费便。”叶尘再次抚了抚自己发胀发酸的脸。
道出此话,苏信一双恶毒的眸子,恨不能将叶尘生吞活剥。
是他,害的自己又一次丢尽了颜面。
如今受伤的本是自己,还要被罚,他憋屈。
“这是自然,明日,我便叫人送上百两银,给这位小公子。”
苏父之所以资助百川书院,就是想博得一个好的名声,为儿子谋前程,如今岂能被儿子给毁了?
他商人起家,发了笔横财后,改行开办私塾。
因为善举,他如今私塾也是如日中天。
叶尘再和苏信对视,前者面上挂笑,后者胸腔都要炸了。
叶山长长舒口气,
“罢了,学生之间,能有多大仇恨,不过小打小闹,何须伤了和气。”
姜玥上前,送给了叶尘一瓶药膏,“活血化瘀的。”
自从习武,她身上习惯性带着伤药。
叶尘欣然接过,这一幕,也让苏信不敢再对姜玥出手。
那叶家,可是和县令交好。
……今日过后,姜玥的县学生涯,变得平和。
因苏信入学,段夫子多讲了一些,德行方面的问题,意在掰正这长歪的学生。
几日后,桃源村,姜家新院,一片热闹繁华。
奶奶和姐姐们忙着招待客人,林果、程予初也忙着摆放桌椅板凳。
姜玥县学头一次休沐,和沐衡一起回家。
“沐大哥,近日生意如何?”
“多亏了你做的冰块,新鲜好卖。”沐衡第一次知道,有冰块这么好用的东西。
他报喜不报忧,生意上,同行恶意碾压时常有之,皆被他的拳头给盖过去。
回村路过新院,姜玥发现院内说说笑笑,遂入院查看。
院子里,着实热闹的紧。
大姐姐和林大哥一起,将各色家具、譬如屏风等一一归位。
四姐和五姐也一道相随,摆动着小件家具。
二姐、三姐和程予初一起,擦着门框、桌椅板凳。
但凡他们擦过的地方,锃光瓦亮。
奶奶和老舅母膳房忙碌,准备着各色吃食。
新房内每个人都忙的热火朝天,姜玥和沐衡入内,加入其中。
沐衡一入院,就和程予初一道擦拭桌凳。
“是小六回来了?沐大哥也回来了。”二姐姐高喊一句。
奶奶笑着走出膳房,“就等着你了。”
老舅母一看到姜玥,就直夸她书读的好。
姜玥欣喜看着家中院落,以及各个房屋,
刚准备一起打扫院落,就被四姐牵过了手腕,
“过来去四姐姐房间看看。”
姜玥只来得及跟奶奶和其她姐姐打了声招呼,就被四姐姐拉入了她的房间。
房间分内外套间,每个房屋的格局,皆是一样。
今晚忙碌到了很晚,翌日,姜家大摆宴席。
房子建成,自然要请人吃上梁酒。
在奶奶和村长的目光中,姜玥在林大哥的相助下,为正屋添上了最后一片瓦,房屋完整无缺。
家中喜笑嫣然,林果和程予初一起,院门口放起了鞭炮。
噼里啪啦,一阵喜喜洋洋。
席面上桌,荤菜众多,村民们边吃,边夸赞姜家的席面,十里八村的也找不出第二家。
……就沈青想着给儿子成亲之事,沈青看过赵小红之后,觉得这姑娘还不错,
奈何,沈方泽打心底不愿,为此,父子俩再生嫌隙。
沈青询问他,可有中意之人,他摇头晃脑,表示自己不想成亲。
沈青有何办法?他无可奈何,整日里又当爹又当娘的,开始苦口婆心……
直至,今年年末,赵小红寻了个老实巴交的乡村汉子,成亲了。
刘春凤自当多此一举,幸亏她也什么都没提过。
……一年的时间,忙忙碌碌,转眼又到了寒冬腊月,年末尾声。
姜玥县学读书已有小半年,近月以来,她休沐之余,习武未能落下。
文学,段夫子偏重制艺、策问和赋诗。
其中,属制艺最难,也不好解,学子们每每绞尽脑汁,答出的试卷偏题大半。
有关制艺,早在府试就已经考过,只是府是相对要求较低。姜玥也觉得难,每日都因为题目,跟叶尘争来争去。
二人各有道理,课堂之上,段夫子也喜欢听他二人讨教学问。
反倒是那个苏信,每一次说的挺顺,却总也说不到点上,还得夫子指教再三。
至于其他同窗,他们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听姜玥和叶尘争相辩论。
课间闲暇,
“姜玥,你说这次末考,先生这次会考什么内容?”
姜玥直言:“贴经、策问、制艺、赋诗。”
叶尘想说,这不废话吗?
“什么诗呢?”
“我若是能押中题,就不用学了。”
“押题?”叶尘眸子闪了闪,
“猜一猜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