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电话,叫救护车!”穆相宜吓得眼泪直流,跪在老父亲身边又哭又喊。
不知情的,还以为穆宵已经升天了,穆相宜正在给他哭丧。
现场乱做了一团。
穆家有自己的家庭医生跟救护车。
司机将救护车开过来,医生跳下车,一边给穆宵采取紧急救援,一边招呼:“快帮我将老先生送车里,咱们得赶紧去医院。”
作为热心的人民公仆,沈斯里也跑上前去搭了把手。
穆霆蕴心系穆宵的安危,都顾不上跟沈禾打声招呼,就跳上了救护车,送穆宵去了医院。
救护车前脚刚走,穆卿就拎着一根盲人手杖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宋敬呈!我要杀了你!”穆卿举起手杖直冲向宋敬呈。
沈禾迅速闪现到宋敬呈身前,抬腿一脚将穆卿踹倒。
见状,已经做好动手准备的马凯,当场愣住。
保护宋先生,不是他的工作职责吗?
宋敬呈错愕低头,看着将他护在身后的沈禾,冷眸莫名。
沈斯里和沈谨言也被沈禾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傻了。
大姐姐这么善良?
她配拿见义勇为奖。
“...沈禾,你给我让开!”穆卿所有怒火都转移到了沈禾的身上。
她捡起盲人手杖从地上爬起来,面色不善地盯着沈禾,“宋敬呈把我外公气得中风昏厥,他就是个杀人犯!”
“沈禾,你还要包庇杀人犯不成!”
沈禾脑子也是一团混乱。
穆卿要杀宋敬呈,她冲出来当什么英雄啊?
马凯是吃屎的?
沈禾都不敢抬头去看宋敬呈跟众人的反应。
她故作冷静地劝穆卿:“穆卿,你不要冤枉人。”
“刚才我们都看见了,你外公是自己摔倒的。他在摔倒前,还想要杀宋先生呢。”
“我呸!”穆卿抡起手杖,作势就要砸沈禾的脑袋。
宋敬呈及时一把拉开了沈禾,险险避过穆卿的攻击。
穆卿的手杖没有砸到沈禾,落在了坚硬的地上,反弹的力道震得她手心剧痛。
见没有打中沈禾,穆卿懊恼地跺了跺脚。
瞧见宋敬呈跟沈禾紧贴在一起的站姿,她像是逮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奸情,口不择言地说:“我说你为什么要护着宋敬呈!”
“沈禾,原来你是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碗里的。”
“你个小绿茶,搞我小舅还不够,还要搞我小舅的舅舅!”
“...”
沈禾好冤枉。
她还没搞到宋敬呈,可不背这个锅。
沈斯里跟沈谨言两兄弟也听不过去。
这个穆卿,张口就开始造黄谣,很难想象她是一个豪门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千金。
宋敬呈眉没兴趣看小姑娘胡搅蛮缠,他向马凯递了个暗示的眼神。
马凯一身力气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直接一把摁住穆卿的肩膀,当即无情地卸掉她一条胳膊。
咔嚓!
胳膊脱臼的动静,听得沈禾眉心狂跳。
马凯这么强的吗?
沈禾想要找宋敬呈借种生子的念头,顿时被打散了一半。
她怕自己还没从宋敬呈床上下来,就被马凯卸脱臼了四肢。
马凯抽走穆卿手里的盲人手杖,他说:“小姑娘,你太激动了,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马凯一掌就劈晕了穆卿。
那动作熟练的能跟苏锦杀鱼有一拼。
见状,沈禾更是被吓得不敢乱动。
马凯扶着穆卿,看了看手里的盲人手杖,问穆家的管家:“你们家二少爷在家吧?”
穆家二儿子穆霆阳是个瞎子,穆卿这手杖,十有八九就是从穆霆阳那里抢走的。
管家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指着二楼一间卧室:“二少爷在楼上休息。”
“那行,你带路,我要将这姑娘交给你们二少爷。这小丫头挺爱造黄谣,省得醒来又污蔑我轻薄了他。”
“我老马是个老实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出门在外,名声还是得维护好。”
“...额,好。”管家乖乖地将穆卿送回了穆家。
得了。
主人家都不在了,还吃个屁的饭。
“我们也走吧。”沈禾想走,才发现宋敬呈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间。
“小舅舅。”沈禾暗示宋敬呈:“我跟弟弟该回去了。”
宋敬呈自然地收回手,唤她的名字:“沈禾。”
“嗯?”
“等一下。”
沈禾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站在原地。
先前情况混乱,马凯将礼盒放在了车前盖上。
宋敬呈亲自取来礼盒。
他先将长木盒样式的礼盒递给沈禾,解释道:“今天是见家长的日子,这是我作为长辈,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收着吧。”
沈禾受宠若惊。
家长见面会已经吹了,她还有见面礼拿?
“谢谢小舅舅,让你破费了。”沈禾恭敬接过了礼盒。
虽然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但也没好意思当面打开。
她顺手将礼盒递给旁边的沈斯里,一转身,面前又多了一个小而精致的首饰盒。
这也是给她的?
看出沈禾的困惑,宋敬呈歉意解释:“今天本来是你跟霆蕴见家长的重要日子,很抱歉搅乱了你的好日子。”
“这个,算是赔礼。”
怕沈禾有心理负担,宋敬呈又说:“只是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你拿去玩。”
将首饰盒强硬地塞给沈禾,宋敬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转身上了车。
马凯很快也回来了:“沈小姐,我跟宋先生先回了,下次见!”
油门一踩,马凯就载着宋敬呈嚣张离去。
穆家几十号家丁,竟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俩。
*
抚摸着触感光滑的首饰盒,沈禾心境恍恍惚惚。
明明上一世,宋敬呈去世的时候,穆宵都还健在的。
他还去参加过宋敬呈的葬礼呢。
上一世低调早逝的宋敬呈,这一世竟换了副闹腾的性子。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耳边突然传来沈谨言的嗤笑:“豪门果然不一般,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沈斯里附和道:“是啊,穆宋两家本来就有家族世仇。宋敬呈今天将穆宵气得中风入院,这两家人的矛盾是彻底解不开了。”
“穆霆蕴夹在中间,有苦吃了。”
沈谨言突然说:“宋敬呈的目标不止是穆宵。”
“嗯?”
沈谨言单手插兜,告诉他俩:“先前情势虽然混乱,但我一直在观察宋敬呈。”
“你们都没注意到,宋敬呈在羞辱穆宵的时候,余光一直在看穆霆蕴。”
闻言,沈斯里跟沈禾都有些惊讶。
沈斯里说:“宋敬呈是在试探穆霆蕴的态度?”
沈谨言摇头,“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宋敬呈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原本对孩子充满了慈爱之情,却被孩子伤碎了心的老父亲。”
“他看穆霆蕴的眼神,是失望的。”
闻言,沈禾心头大震。
她这个堂弟,聪明绝顶,少年老成,对事物的观察细致入微。
沈谨言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宋敬呈真的对穆霆蕴感到失望了。
穆霆蕴做过什么令他心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