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因为突发事故,今晚的直播只能遗憾提前结束了。”
该播的内容都播出去了,此刻结束反而更吊人胃口。夜霓向粉丝们道了歉,就利落地切断了直播。
她看向谢茜。
此刻,谢茜正眼神愤怒地盯着在场所有人。
“你们在给我挖坑...”
谢茜想起来,就在之前,沈禾才在她的病房里放过话,说要让她身败名裂。“沈禾,都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沈禾可不会背这口锅,她说:“这个坑是你六年前亲手挖的,怪我们做什么?”
“这桩桩件件,都是你做的,有谁逼过你?你尝过犯罪带来的甜头后,就次次都依赖犯罪来达到你的利益。”
“如今,也该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谢茜是人气爆棚的新生女明星,还有一个财阀富n代男朋友。
明明她昨天还是被全网心疼的大明星,今晚就要被关进看守所等待判刑。
谢茜怎么能接受这一落千丈的变化?
谢茜知道自己完蛋了。
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支签字笔,迅速拔掉笔盖,举起尖锐的笔头就朝沈禾的脸扎下去!
“贱女人!”
“毁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沈禾早有准备,及时侧身躲了过去。
秦怡立马一个侧踢腿,踢中谢茜脑袋,将谢茜踢得匍匐倒地。
“谢茜!”李警官他们终于赶到,当即飞奔过来,用手铐将谢茜逮捕。
谢茜用力挣扎,她眼神凶狠地瞪着沈禾,嘴里骂骂咧咧:“沈禾!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诅咒你以后生的孩子没屁...!”
李警官一巴掌扇在谢茜嘴巴上,朝她嘴里塞了块毛巾,厉声呵斥:“闭嘴!先把你的屁眼儿闭上!”
谢茜对李警官干瞪眼,心里肯定也在问候李警官的十八代祖宗。
将谢茜从地上拽起来,李警官朝秦怡跟沈禾道谢:“秦警官,沈小姐,感谢你们及时拦截住谢茜,不然就要让她成功逃脱了。”
“谢茜我们就先带回去了。”李警官认出李清河的双亲,同时对他们说:“两位老人家,你们放心,谢茜已经承认了她对李清河先生犯下的罪行。”
“这件事影响范围太大,我们警方一定会通报案件细节,向公众澄清李清河先生的名誉,还他清白。”
“两位老人家,还请多保重身体。”
说罢,李警官与同事强行带走了谢茜。
直到此刻,李清河的父母才抱着彼此放声痛哭起来,“清河啊,彤彤啊,你们看到了吗!”
“谢茜她的真面目终于被揭开了,她会遭报应的!”
见状,melody唏嘘道:“谢茜还真是蛇蝎心肠,两位老人家也真是不容易。”
夜霓跟方寓言这会儿还没从谢茜干过的那些缺德事里缓过神来。
倒是沈禾想起夜霓挂了号,还没去看病的 ,她赶紧提醒melody:“melody姐,你先带夜霓去看医生吧。”
“哦对。”melody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这茬。”
“走,我们去看医生。”
melody带着方寓言跟夜霓,沈禾跟秦怡这扶着老人家回了楼上住院部。
安抚好老人家的情绪,她俩又去了三楼的产科。
大汉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
看到沈禾跟秦怡,大汉连忙迎上前来,语气焦急地问道:“那女的呢?”
“被警察带走了。”
秦怡朝产房内望去,问大汉:“你爱人情况怎么样?”
“还成,医生说本来就到了临盆期,又送来的及时,没什么大问题...”正说着呢,产房大门就打开了。
一名助产士抱着小婴儿走出来,笑意吟吟地恭贺大汉:“恭喜申先生喜获千金,当爸爸了啊。”
申先生大喜过望,赶紧上前接过孩子,动作不算熟练,但动作很标准。
他看了看脸上还混合着胎泥的宝宝,急忙询问助产士:“我老婆怎么样?她没事吧?精神还行吗?”
“我给她准备了红糖鸡蛋糖水,她喜欢喝的,护士你帮我带进去给她好不好?”
助产士笑得更开心了,她说:“你老婆身体健朗,生了宝宝这会儿还很精神呢。”
“等她出来再喝吧,我先把孩子抱回去,让她跟妈妈待在一块儿会更有安全感。”
“诶,好。”申先生依依不舍,但还是听话地将孩子还给了助产士。
等产房门重新关上,申先生这才抹了把脸,朝四面八方拜神:“多谢各路神仙保佑啊,我媳妇儿跟女儿都平平安安。”
沈禾跟秦怡看到这一幕,都相视一笑。
申先生拜完神,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让两位见笑话了,其实我本来没这么紧张的,谁让那女人推了我老婆一掌...”
“申先生心里开心,我们都理解的。”
沈禾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这还是她刚才临时去医院的超市里买的红包呢。
“恭喜申先生喜获千金,这是我们姐妹的一点心意,还请申先生收下。”
“你爱人受惊了,等你爱人出来后,就把这红包塞到她枕头下面吧。”
“这里面有一个平安符,是我奶奶从京都长安观求来的,可以给宝宝缝在衣服上,求个好兆头。”
申先生也看出来了,老婆今晚完全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但申先生却不肯收下红包,他说:“今晚这事也不怪你们,是那女人心肠坏。红包我就不收了,平安符是好东西,我替我家丫头谢谢两位小姐。”
申先生坚持不肯收红包,沈禾也就作罢了。
她将现金拿出来,将平安符放在红包里,送给了申先生。
*
一番折腾,沈禾回宋园都凌晨两点了。
宋敬呈已经睡了,苏锦却还没睡。
她还在熬药,整栋小楼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儿。
那药快好了,到了快要关火的时候,苏锦就站在灶台旁边守着。
这会儿,她在刷抖音打发时间。
“奶奶,你这熬的是什么药?”
苏锦关掉抖音,朝沈禾招手。
沈禾凑过去,拿开盖子,就看到那药草中间漂浮着好几只干虫子的尸体。
其中还有一条颜色发黑,足有两根手指长的大蜈蚣。
沈禾手一抖,赶紧放下盖子,她说:“这药有毒性吧。”
苏锦解释说:“这是给淘淘准备的药,我让谢晋去了一趟图兰花的住处,从她那屋里找到了母虫。”
苏锦揭开盖子,指着瓦罐里那团像是白色毛线一样的虫子,她说:“这个就是噬脑虫的母虫,会装死,装死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白色毛线团。”
“这东西一般养在干木盒里面,隔段时间用几滴鲜血饲养就行了。”
闻言沈禾问:“那如果找不到这母虫,是不是就没法解蛊?”
“那倒不至于。”苏锦告诉沈禾:“噬脑虫没有偿命蛊虫厉害。就算找不到噬脑虫的母虫,也可以自己练一只噬脑虫,让它吞了淘淘体内的噬脑虫,再取出来就是了。”
“不过那样耗时长一些。”
“淘淘最近记忆恢复得不错,说明我之前的治疗方案起效了,她脑子里的噬脑虫毒性已经开始衰退了。”
“那就好。”沈禾打了个哈欠,也撑着精神将今晚发生的事同苏锦讲了一遍。
听完,苏锦止不住地冷笑:“这个谢茜活该!”
“泰极生否,她以前过得顺风顺水,往后就该多折磨了。就算她几年后出狱,那前程也是毁了。”
“那是当然。”沈禾并不在意谢茜的下场,而是谢叔。
“谢叔有肝癌的病,又出现了脑梗的病情。只怕他醒来知道消息后,病情会加重。”
“那能怎么办?”苏锦倒是看得开,她说:“敬呈对谢家做的已经够多了,谢茜会这样都是她咎由自取。”
“那位谢大叔,他难道真的就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东西吗?该知道的瞒不住,他要是接受不了打击,那也是他自己心理脆弱。”
“他如果撑不住,就这么死了,那咱家就帮他好好地料理后事,也当是替那谢菁同学给他养老送终了。”
“他要熬住了,以后打针吃药,咱家给他付钱就是了。”
“别想那么多,人各有命。”
听苏锦这么一说,沈禾也看开了,“还是奶奶通透啊。”
沈禾陪苏锦将药熬好才去睡。
*
翌日,沈禾醒来,发现宋敬呈穿了一身过分正式的黑色西装坐在床边的贵妃沙发上,正出神地望着自己。
沈禾揉了揉眼睛,起身靠着床头,问宋敬呈:“你今天是要去参加重要商会活动吗?”
宋敬答非所问:“起床吧,先吃饭。”
沈禾也没多想,她下了床,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
还没出房间呢,突然听到宋敬呈说:“穿黑色的吧。”
嗯?
黑色?
联想到宋敬呈今天的打扮,沈禾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她回头望着宋敬呈,这才发现宋敬呈的表情很复杂,他的眼睛里竟然有悲伤的情绪。
沈禾心思一沉,担心地问道:“敬呈,是...疗养院那边出事了吗?”
宋敬呈沉默地坐在贵妃椅上。
他坐姿笔挺,优雅矜贵,像是一尊完美无缺的雕像。
事实上,他就是楚芷亲手雕刻的最完美的作品。
好片刻,他才抬起头来望着沈禾,那双褐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无措的情绪。
他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语气茫然迟疑地说:“疗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我母亲于今日凌晨去世了。”
“...已经去世了?”沈禾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
“几点走的?”
“五点半。”
现在距离楚芷咽气,已经三个小时了。
沈禾下意识问道:“你怎么不早些叫醒我?”
宋敬呈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声音嘶哑地说:“我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可我坐在这里等了很久,都没办法让自己醒过来。”
“苗苗,她好像是真的死了。”可宋敬呈却却感到怅然,胸腔中像是被压了一口袋打湿的棉花,窒息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
看到宋敬呈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沈禾心酸不已。
她返回床边,弓腰将宋敬呈用力搂在怀里。
“振作起来,宋敬呈。”沈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敬呈。
毕竟宋敬呈跟楚芷之间的感情很特殊。
对普通人能生效的安慰话,放在宋敬呈身上是没有效果的。
“这不是梦。既然楚女士已经去了,那我们就得尽快去疗养院将她接回来,让她体面风光地落葬。”
沈禾这话,彻底打碎了宋敬呈的梦,将他从梦境中唤醒了。
“你说的对。”
宋敬呈起身整理了下衣摆,他说:“你也去准备准备,我先下楼去找康伯。”
楚芷去世了。
身为楚芷唯一的孩子,宋敬呈还要亲自打电话给楚芷的娘家人那边报丧。
沈禾迅速换好衣服,就跟宋敬呈一起去了疗养院那边。
周队跟下属们全都聚集在小院子里,除兰姨外的三名护工也都在。
看到宋敬呈,周队第一时间冲上来,开口第一句就是:“老板,夫人,请节哀。”
事实上宋敬呈并不感到悲哀,更多的是觉得突然。
周队跟着他二人上楼,将电话里说过的那些话,又重复讲述了一遍:“楚女士觉少且浅眠,一般凌晨五点多就会醒来,然后开始为难护工。”
这都是常态了。
“但今儿早上直到五点四十都没有听到卧室里的动静,护工便进屋去查看情形,就发现老夫人已经没了气息。”
说话间,夫妻二人已经来到了卧室套房大门外。
宋敬呈推门就要进去,却被沈禾一把拦住。
宋敬呈皱眉,无声地看着沈禾,“怎么了?”
沈禾却扭头问周队:“老夫人走得安详吗?”
周队面露迟疑。
“说实话!”沈禾语气骤然变得威严强势。
周队不敢再隐瞒,他说:“老夫人走得很...很惨烈。”
宋敬呈俊脸顿时阴沉下来,他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周队吞吞吐吐地说:“老夫人流了很多血,她的左手跟双腿的大动脉都被割断...”
“她是自己割断筋脉,活生生流血过多身亡的!”
“什么!”沈禾倒吸凉气,而宋敬呈已经推开门阔步冲进了卧室内。
最里面的卧室。
楚芷脸色惨白如蜡,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护工在她身上盖了一床真丝被子,挡住了惨烈的遗容。
但她身下的白色床单,早已被鲜血浸湿染红。
看上去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