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似乎很认真,但眼睛却并没有看司厌。
隔着雾气,看他想看的人。
司厌了然于心。
倒了杯酒递给他,语气不温不火,“与其研究我,不如弄清你自己,你的答案不在我这里。”
“我很清楚。”
霍韫庭接了司厌的酒,一口饮尽,接着将杯子一扔,深吸了口气,“你说,沈之衡究竟躲到哪去了?”
司厌淡淡看他。
霍韫庭的眉心紧拢着,情绪压的厉害。
桌上的酒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喝了大半,司厌收回视线,站起身。
“很晚了,让你的司机来接你。”
霍韫庭看他,“你要走?”
司厌‘嗯’了声。
霍韫庭轻哼,“重色忘友的家伙,你小心被女人拿捏了。”
司厌沉声,“管好你自己。”
——
从会所出来,半夜11点。
司厌叫了代驾,朝着酒店去。
彼时酒店,夏妗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眉心紧拢。
半个小时前,徐宴之给她打了电话。
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半个小时后,他来酒店楼下接她。
隔着听筒,夏妗能感受到他声音里压抑的愠怒。
他能精准的知道她住在哪家酒店,就一定知道,她是和谁开的房。
生气么?
气她不听警告的勾引司厌,为她外甥女打抱不平?
夏妗说不出什么感觉,像是生气,又好似没那么气,而是烦躁。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是觉得徐宴之打扰了她,还是烦他眼里只有徐家。
大概是反抗心理,夏妗不想下去。
最后,却又妥协了。
因为她已经没办法确定,徐宴之对她还有多少忍耐度。
他会不会在警告她无果后,为了徐家利益,亲自对她动手?
有点可笑。
以前觉得有他在什么都不怕,现在却要开始担心,他会伤害自己。
沙发上,有一套新的女士衣服。
是夏妗醒来后就有的。
司厌倒是贴心,撕烂了她的衣服,知道提前给她准备一套。
夏妗拿起衣服,内衣尺寸正正好,司厌那双手还真是没白费功夫。
不止内衣的尺寸,裙子的尺寸也很精准,像是贴身定制的一般合身,就是,不是她爱穿的吊带裙,带了袖子。
她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占有欲?
沙发上,手机铃声又开始响了,夏妗看了一眼,是徐宴之在催促。
夏妗穿好了衣服,拿起自己的手包和手机下了楼。
酒店外面,徐宴之的迈巴赫很显眼。
他坐在后座,开了窗,夜色下,他的脸极度阴郁,那双被隐在镜片下的眸子,也像是泛着冷光。
不知道为什么,夏妗觉得她好像看到了三年前的徐宴之。
那时候,她住在丹南路的公寓,他工作很忙,偶尔会过来陪她。
那晚,下了一点小雨,男同学顺路送她回来,她下车。
同学下来和她道别,支支吾吾的和她告了白。
后来,同学走了。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徐宴之,脸色就如同现在一般难看。
他第一次难以克制的将她抵在墙面上,紧紧遏住她的手腕。
同她说,“阿妗,我不许你看别人。”
她当时笑的多高兴。
现在,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眼前的人早不是当年的人。
他的不悦,不是吃醋,是警告。
夏妗拉上车门坐上去时,没有注意到,迈巴赫疾驰离开的下一秒,黑色宾利停在了同样的位置。
车里的司厌,冷着脸,死死的盯着迈巴赫逐渐消失的车尾灯。
——
陈明东在医院门口被撞断了腿这事,动静不小。
猜测的方向朝着司厌愈演愈烈时。
周行衍在咖啡厅,被夏妗埋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我?”
周行衍不以为意,“又不是司厌干的,你怕什么?”
还能怕什么。
在海城,她和司厌扯上关系,就是在刀尖上走钢丝,一不小心,就能被咔嚓了。
“睡的时候不怕,睡完了倒是害怕了。”
周行衍嘲她。
夏妗也不嘴硬,“该行乐行乐,该怕死怕死,不矛盾。”
周行衍手臂搭在椅背上,让夏妗放宽心,“放心,这事烧不到你身上。”
“是么?”
夏妗说,“那是你不知道,我今早接了多少通电话。”
徐婧的电话。
倒没有兴师问罪。
而是问她,和余烨相处的怎么样。
夏妗敢怎么说,自然是说好。
这不,因为这通电话,夏妗和周行衍喝了咖啡,就得赶着下一场,和余烨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