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厌和大多男人一样,一进来就坐到了沙发上,长腿交叠而坐。
旁边的书架上,放着几本非当季的财经杂志,他随意抽出一本,翻开。
大概是没听到什么动静,又抬头,看向夏妗,“怎么不选?”
夏妗也不知道自己犹豫什么。
可能是他阵仗弄的太大,这么多品牌的柜姐等在这儿。
她觉得有压力。
这架势,显然不是让她选一件的意思,很多件,花司厌的钱,她觉得很奇怪。
见她不说话,司厌合上手里的杂志,“不喜欢?”
简单的一个眼神过去,柜姐们心领神会,立刻将衣架推进旁边的屋子,换了新的一批出来。
“不是这个意思。”
夏妗道。
司厌目光沉静的看着她,“那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里分明有了答案。
夏妗看着他,无声回应,明知故问。
两人对视许久。
司厌率先开口,一丝不耐烦的催促,“选不选?”
夏妗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是被夹在烧烤架上。
选,她说服不了自己。
不选,这群柜姐特意加了班。
两种情绪互相打架,最后她咬牙决定,“我挑一件。”
旋即,便选好了一件。
过意不去,她同那些柜姐说,“抱歉,以后多去你们门店。”
柜姐们很敬业的保持着微笑,朝她鞠躬。
夏妗挑好了,同司厌道,“去付款吧。”
司厌没起身,看着她,目光深沉幽凉。
夏妗被他盯的发毛,微微皱眉,“怎么,你想赖账?别忘了,我的衣服是你撕烂的。”
司厌冷淡的转开视线,将手里的杂志用力丢至一边,起身对柜姐道,“把衣服送到停车场。”
夏妗嫌他多此一举,“等等不就好了。”
包个衣服也就一分钟的时间。
司厌一句话不应,转身走出去,夏妗只好跟上。
见他情绪不高,夏妗暗自撇嘴。
男人真奇怪,不花他钱,他还不高兴了。
两人到了停车场,拉开门坐上去,司厌却不开车。
夏妗等了一会儿,想催,侧头看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又作罢。
费了劲,累也正常。
她总不好占了便宜,还嫌别人吃不消。
哦,对了。
还有她的衣服。
夏妗等的耐心,却不想最后等来的不是一件衣服,是大大小小,她一时数不清的购物袋。
柜姐们拎下来的购物袋,几乎堆满了后座全部的空间。
“我没要啊。”
夏妗道。
柜姐们说,“是司先生要的。”
说完整齐划一的鞠躬后离开。
夏妗侧身看向司厌,“你疯了?我又没说要。”
司厌睁开眼,很冷淡的给她指路,“前面左拐有垃圾桶,不想要拿去丢。”
夏妗,“....”
资本家没人性?!
这么贵的衣服,她都不舍得买,能舍得丢?
“你自己强塞给我的。”她表明态度,“我被迫接受,别说我欠你。”
“什么时候说过。”
司厌拧着眉,启动车子,车子疾驰离开停车场,视野瞬间开阔。
夏妗回头又看了眼那堆积如山的购物袋,说,“不少钱吧?”
都是大牌。
估摸着少说近七位数了。
她突然问,“你以前也是这么宠女朋友的?”
“你对我的隐私很感兴趣?”
司厌语气很淡,视线没有偏转。
“没什么兴趣。”她侧头,盯着司厌俊冷的侧脸轮廓。
“就是在想,你对女人是不是都这样。”
“你想听什么?”司厌扯了下唇,冷冷道,“与其试探我的态度,不如自省你自己,夏妗,你对我的好奇太过了。”
最后那一句,加重了语调,像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越矩了。
夏妗没想到,她竟然也给了司厌,他给她的感觉。
回头想想,她好像一直又当又立,嘴里说着保持距离,身体却又很诚实。
欲情故纵的把戏。
司厌这么认为,也没什么错,她还总试探问一些问题。
难怪被提醒。
司厌的反应反倒让夏妗没了多余的想法,悠然自若道,“八卦一下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
她姿态放的懒散,靠在椅背上,唇边噙着浅笑。
眼神轻飘飘的看一眼开车的司厌。
见他没有回应的意思,她拿出手机把玩。
也就是去了大眼仔一趟,就看到她那热度飞涨的新闻。
里面一片对她的冷嘲热讽。
很显然,夏安安这是花钱买热度了。
她在海城确实是有名。
不是艺人,也不是网红,流量却不少,哪天她要活不下去,吃不起饭了。
说不定还能靠夏安安为她一手打造的黑流量,混口直播带货的饭吃。
夏安安怎么不算做好事呢???
夏妗特别真心的给夏安安发了消息过去,“谢谢妹妹。”
回过来的是夏安安的一句,“等着瞧,这还只是开始。”
夏妗微微一笑,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转手就把手机递到司厌跟前。
煽风点火。
“你未来女朋友,好社会哦。”
司厌推开她的手。
面无表情,“你也不差。”
夏妗嘁了声。
有点失望。
车子到了酒店楼下,因为司厌买的衣服太多,夏妗叫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她拎上楼。
她还穿着那套睡衣,反正也没什么人看到,暂且能放下她的‘偶像包袱’。
到了酒店,她刷开房门,看着工作人员将她的衣服一一整齐摆放在客厅地毯上,又一一出去。
等她们都走了,她过去关门,才刚走到门口,逆光下一道挺拔的身影伫立在房门口。
是徐宴之。
夏妗看清这张脸的下一秒,抬手就要摔上门。
又毫不意外的被拦住。
徐宴之的手撑在门板上,手背上,连接手指骨节的那一片皮肤,明显的伤痕。
像是拳头砸在玻璃上,留下的痕迹。
夏妗盯着看了一秒,立刻移开视线,并强制的将她那点不切实际的怀疑,从大脑中剔除。
“不怕被人看到?”她仰头看着徐宴之的脸,冷笑,“是觉得我爬床的名声还不够下贱,要为我在填一个小三的罪名?”
徐宴之镜片下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涌动无数暗潮。
夏妗不想看他,抬手用力的握住门把向外推。
“出去!”
她下了逐客令。
徐宴之反而大步跨进来,并反手大力的摔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