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推开门,大步离开。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在门外敲门,“夏小姐,是您要的毛巾吗?”
夏安安将门开了个缝,把手伸出去,“给我。”
将毛巾拿到手,她关上门,一点一点的擦干头发,夏安安当然不会傻的将事情声张出去,夏妗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她可不想在这儿将事情闹大。
对她没有好处。
但夏妗竟然敢这么大胆,她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擦干头发,夏安安回到休息室。
里面,苏敏之和赵嘉正在努力讨好的在司母面前刷存在感,特别是赵嘉,嘴巴叭叭的说个不停,竟哄的司母十分高兴,夏安安刚进来就听到司母夸她。
“你母亲将你教的真好,是个讨人喜欢的。”
夏安安脸色顿时暗了暗。
眼瞅着赵嘉要接话,她立刻开口打断,撒娇的腔调,“司阿姨,安安不讨人喜欢么?”
她走上前来揽住司母的胳膊,吃醋状。
司母宠爱的拍着她的手,“最讨阿姨喜欢的,当然是安安了。”
夏安安娇俏笑着,“那我陪您上去做护肤,安安有好多话想和司阿姨聊。”
司母点头,两人结伴出去。
人刚走,苏敏之捧着手里的咖啡杯,看一眼对面的赵嘉,冷笑,“就你会拍马屁,惹了安安不高兴,有你受的。”
赵嘉后知后觉,“安安不高兴了吗?”
苏敏之道,“废话,这还用说,现在要是有人在陆阿姨面前献媚,我也一样不高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搁下咖啡杯往外走,赵嘉追上去,“敏之,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去跟安安道个歉?”
“你要是觉得道歉有用,就去吧。”
——
从spa馆出来 ,夏妗又回到医院,外婆还在睡着,护工说徐宴之来过,又走了。
夏妗问,“他有说什么?”
护工说,“徐先生说,以后安安小姐再来,就说他交代过,不许她探望。”
“除了这呢?”
“没有了。”
夏妗扯了下唇,不意外,他会做的永远是下次,而这一次受的伤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也的确。
原本他就没这个义务。
能做的这一丁半点,她也应该心存感激。
“出去吧,我陪陪外婆。”
护工出去后,夏妗坐到外婆床头,看着她苍老的面容和鬓间花白的头发,眼睛泛着酸。
是她太没用了。
如果她更努力点,如果她有能力带外婆离开,外婆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这些她都不是没有想过的,但她们不肯放手。
徐婧说,这条路是妈妈选的,她既然选择了以舆论的压力让夏国安承担起养育孩子赡养老人的责任,后果就得自负。
从徐婧当年出面当着媒体的面,应下这件事开始,她和外婆就只能一辈子受夏徐两家的‘庇护’。
就是死,外婆的丧事也得由她们一手操办。
对于她们这种钱已经只是数字的豪门来说,名声大过一切。
她太渺小了,渺小到只能听之任之的被摆弄。
夏妗握住外婆的手,脸抵上去,深深吸了口气,大概是她也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再醒来,是外婆摸着她的脸,慈爱的叫她,“阿妗啊,外婆的好囡囡~”
夏妗睡的浅,小小的声音就惊醒了。
“睡哦,睡哦,鸡鸡斗篷篷飞~”
外婆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继续哄她睡。
夏妗配合的闭上眼假眠了会儿,又装作再醒来的样子,“外婆,我睡醒了。”
但外婆已经又糊涂了,“清荷,今年国安回来过年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呀,还早呢。”夏妗顺着外婆的话乱回,又转移话题的问,“饿不饿,吃点饭好不好?”
她让护工下去医院食堂买饭,拿了些水果给外婆先垫垫肚子。
外婆吃着橘子,说,“这橘子没有咱们老家后院的那棵甜,你和国安最喜欢那棵橘子树了,国安的妈妈生病了,国安怎么还不回来?”
夏妗顺着她的话,“他工作忙,创业阶段,忙完了就回来了。”
“回来你们就结婚,肚子里的宝宝可等不了了。”
夏妗乖乖的应声,“嗯。”
护工端了外婆爱吃的饭菜上来,夏妗给外婆喂,外婆吃好了,她让护工把外婆抱上轮椅,推着外婆出去晒太阳,今天太阳很足,但不热。
海城进入了秋天,早秋的阳光正舒服。
夏妗陪外婆一直呆到日暮才回酒店,她及其简单的化了淡妆,随意的穿了一件可以视作礼服的裙子,就出门前往夏家别墅。
每一年如此。
慈善晚宴进场时会有很多媒体守着,做采访做直播,内场不能进,为了新闻都是守在入场阶段的。
而每一年。
都有一则属于夏家一家四口的新闻和合影头版照。
夏妗自然不被允许独自前往,一定要回夏家,同这一家三口一起去。
夏妗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离慈善晚宴入场的八点钟,只剩一个半小时,夏家那三位早已收拾妥当,徐婧穿一件手工定制旗袍,头发只在后面挽起一个发髻,简约大气,看似很低调,但手上一枚巨大的鸽血红鸽子蛋,又十足抢眼。
夏安安则沿用她一贯的公主千金风格,娇俏明媚,身上那件白色羽毛短裙,来自某个高定品牌。
至于夏国安,夏妗冷冷瞥了他一眼。
一个小镇做题家当年能把徐氏的大小姐迷的神魂颠倒,甘愿做他的小三,可想而知有着怎样的一张脸,夏国安的外在条件,甚至胜过很多超模,年逾50,仍旧是宽肩窄腰,线条紧致,衣服下的腹肌几十年如一日的保持在六块,就是那张脸,和小十几岁的徐宴之比起来,也没逊色多少。
不是年龄摆在那儿,他出去,甚至可以说自己才三十出头。
徐婧直到今天,都视他如珠如宝,家里的女佣人,都只要丑的,生怕有人抢了她的宝贝。
夏妗是多看夏国安一眼都嫌恶心,她宁愿恶心的叫徐婧‘妈妈’,都不肯恶心的叫夏国安‘爸爸’。
徐婧一见到夏妗就皱了眉,“穿成这样,你是想让别人觉得我苛待了你?”
“别给我耍这样的小心眼,把衣服换了。”
夏安安没安好心的道,“刚好有件礼服我嫌难看,就给你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