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抱在一起睡,又那么挤,怎么会舒服。
夏妗前半段睡的一点也踏实,好几次都迷迷糊糊醒了,又迷迷糊糊睡着。
直到后半段,她才睡的舒服些。
她这一觉睡了近六个小时,醒来时,飞机还没到。
她揉着眼睛看了下时间,还剩不到一个小时的机程。
打了个哈欠,她才想起来,她和司厌和好了。
并且她是抱着他睡的。
那司厌呢?
夏妗腾地坐起身,还是没有彻底清醒,在飞机上她竟然担心司厌会自己跑了。
等打开隔板门,一眼看到坐在她位置上的司厌,才松了口气。
夏妗动静不小,司厌早就听到,门开前他已经朝她的方向看去。
自然也将她微微松气的表情尽收眼底。
夏妗没什么安全感。
应该说她对人性的信任度不高。
这一点,司厌很早就有所察觉。
对于不被她信任这件事,司厌神色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醒了。”合上手里的杂志,他说,“去洗漱,吃点东西该落地了。”
夏妗点点头,还有点迷糊,她揉了揉头起身。
国际航班的头等舱,洗漱间很干净也很高大上,有独立使用的区域。
并配有单人份的旅行护肤套装,夏妗不仅洗漱好了,还简单化好了一个淡妆。
回到位置,座位餐板上放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她知道是司厌点的,便乖乖坐下吃了起来。
时间也卡的刚刚好,她放下筷子,英语播报的飞机即将落地的广播便响了起来。
空乘过来收走了桌面上的东西,夏妗放下桌板,这时候才想起什么一样,侧身问司厌。
“你吃过饭了吗?”
司厌‘嗯’了声,声音不冷不淡的。
让她有种他们还没和好的错觉,要不是她在化妆时,看到自己还未完全消肿的嘴巴,都要怀疑,那热烈的吻,是不是梦里有的。
她一向是见好就收的。
司厌都亲她了,她就不可能再哄了,他要是还生气。
那就是他装。
亲都亲了,还装什么酷。
男人嘛,也是不能惯的。
这句之后,一直到下飞机前,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原本夏妗还挺没底的。
直到,飞机落地后,司厌牵住她的手,和她一起下飞机。
她才松一口气。
她真是受够了两个人闹别扭的样子。
时差缘故,他们到纽城,是当天的下午五点,太阳微微落山的痕迹,有晚霞。
机场有专门接送头等舱客户的摆渡车,行李也有vip通道。
司厌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出了机场就有司机来接。
“司先生,曲先生临时有事,让我来接。”
司机是个白人。
好在当年为了自己未来成为珠宝设计师更好的与人沟通,夏妗在英语这块下了点功夫,她虽然口语稍微别扭,但听懂还是没问题的。
“曲先生,你朋友?”
她随口问司厌。
司厌‘嗯’了一声。
真是惜字如金。
夏妗干脆不问了,而是拿出手机,和沈渔联系。
沈渔之前说文件她会亲自来m国取,夏妗便提前将航班信息发给了她。
手机里果然有沈渔发来的消息,说她明天上午会到。
一想到明天能见到沈渔,夏妗就很高兴,她朋友少,情感寡淡。
身边那么多年,也唯有一前一后的周行衍和沈渔两个朋友。
她同沈渔已经有一年多未见。
而这,都拜霍韫庭所赐。
这男人,太过赶尽杀绝,当初如果不是沈渔逃离的早,如今在海城,还不知要遭受怎样的磨难。
找不到沈之衡,警方不会放过她,那些债主也不会放过她。
“你来m国,行踪会不会暴露?”夏妗不太放心。
沈渔却说,“你以为霍韫庭会不知道我在哪儿?他不屑出手罢了。”
那个男人,不过是等着她,逼着她,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就像她逃离海城的那一日,在机场接到的那通电话。
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冷静又残酷的同她说,“沈渔,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可你现在拿到了东西,他或许会坐不住。”
虽然并不清楚,这文件里是什么东西,但夏妗看的出来很重要。
沈渔说,“我赌他不会。”
他若出现了,岂不打了自己的脸。
他自己说的,等她回来求他,她还没求他,他怎么可能出现。
沈渔想,她到底是了解一点霍韫庭的。
毕竟这个男人,曾与她同床共枕一年之久,城府深到,一年的时间,她都不曾看清,枕侧的男人,是匹嗜血的狼。
他那样沉得住气。
一定不会让自己放下的狠话,打了自己的脸。
有了沈渔的话,夏妗放心下来,“我等你。”
同一时间,车子驶进一幢别墅前,司机下车开门,“司先生,小姐,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司机推着行李箱,三人一起走进别墅,路上司机同司厌汇报着。
“司先生,曲先生按您的意思,给别墅做了清洁,所有东西都换了新,也特意聘请了一位会做中式餐点的华人保姆。”
“曲先生说您可以先试菜,如果不满意有备选的保姆可以换。”
“您的车停在车库,已经按曲先生的意思,在4s店保养过。”
...
白人司机一口一个按曲先生的意思,司厌习以为常一般没什么反应。
夏妗却听的对这位曲先生很有兴趣。
简直事无巨细啊。
直到这位曲先生又说了一句话,那位白人司机最后道,“司先生,曲先生让我告诉您,白薇小姐知道您回m国了,让您做好准备,她大概随时会上门造访。”
夏妗对这位‘曲先生’的这点好感,瞬间下头。
几乎同时。
她和司厌都皱了眉。
司厌语气明显不悦,“他说的?”
白人司机低头,不敢认,“我不太清楚。”
司厌脸沉了沉,没再开口。
夏妗却从他瞬间冷沉的表情里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这个白薇。
前女友???
心下顿时蔓延成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情绪来。
很不自在。
一个随时可能会上门造访的前女友,和一个算得上稳定的p友。
这两个,谁更多余?
显然是后者。
“我要不要出去住?”
进了别墅客厅,有阿姨上来迎接,夏妗却在这时看向身边的司厌。
问他。
司厌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顿了一秒,看向她,“不满意?”
“什么?”
司厌淡淡道,“如果这里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处地方。”
他用上‘我们’两个字,明显不是让她一个人出去住的意思。
他竟然不担心会让两个女人碰上吗?
难不成不是前女友?
她半天没动静,司厌说,“说话。”
夏妗从胡思乱想里回神。
她当然不是因为不喜欢这里。
但她更不想说,是因为她在设想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的‘前女友’。
一不小心,会让人误会是争风吃醋。
她总强调司厌记住她们之间的关系,总不可能,自己反倒记不住。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毫不在意,夏妗说,“不是说可能会有朋友来拜访,我担心会不太方便。”
司厌看她一眼,“没什么不方便。”
很淡的一眼。
像是在说她庸人自扰,又像是在说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根葱了。
夏妗偏向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