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演技可谓炉火纯青,也是真的不要脸,胡黎捏着他的脸,“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嗯?”
她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黄宥熬熬叫了起来,“谋杀亲夫。”
再胡扯下去,胡黎觉得这个话题能扯一天,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胡黎担心他饿着,“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这两天没回来,紫京廷没有食材。
“不饿,在飞机上吃过了。
胡黎并没有看到他的行李,“你还需要去t国?”
那是当然的,他只是来陪她过周末,不能真的放任工作不管,“嗯,明天再过去。”
这来回折腾的,胡黎心疼他,“那你睡会。”
“不困,我想和你说说话。”他明天又得走了,哪里舍得睡。
神仙都需要睡觉,何况他是肉体凡胎,胡黎严厉道,“不行,你必须得睡。”
“那你陪我。”
胡黎躺在他身边,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着,“肚子疼不疼?”
胡黎很诧异,逗他,“挺懂的嘛,老实交代,大学的时候是不是偷偷谈过恋爱。”
“初一的生物课老师就讲过,你忘了。”
胡黎的思绪瞬间就回到了初一生物课上,当时老师讲女性生理期的时候,她身边坐着一个男生,那种尴尬难以形容,但幸好他在睡觉,“你不是从来都不听课的,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
黄宥起身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很有年代感的盒子,又从盒子里掏出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录音机,“我不听,但它听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录音机,“里面有你回答问题的声音。”
“不是,”胡黎一脸不可思议,“你就是为了录我的声音,把整节课都录下来了。”
她这样去理解他,更好,毕竟那些暗淡的时光,他不太想让她知道,她会心疼,会哭,他道,“是啊。”
胡黎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睡觉。”
他把录音机放在桌上,又重新问她,“疼不疼?”
“还好,能忍。”
他揉着她的肚子,“不要忍,疼就说出来。”
一句简单的话语,没出息的她居然红了眼眶,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身后,再疼她都得忍着,现在有他在身后,她都觉得自己变得矫情了,她开着玩笑,“说出来就不疼了?”
“对,你说出来了,我就会知道,知道了就会想办法给你止痛,那样你就不疼了。”
这一句话彻底让她泪奔,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嗯,现在不疼,快睡觉,我困了。”
黄宥搂着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多久,胡黎醒了,起来上洗手间,见他从床底下掏出来的盒子打开着放在桌上,她准备帮他收起来放好,无意间发现了很多张火车票。
是从北方冰城到南方花城的火车票,持票人是黄宥,时间是黄宥上大学的时间,胡黎看了看车票的间隔时间,他几乎两三个月就会去一次花城。
冰城是黄宥上大学的地方,而花城是胡黎上大学的地方,黄宥不喜欢交朋友,花城肯定没有黄宥的朋友,那么这些车票可能是去看她的,不,她觉得那肯定是去看她的。
因为好几次,她在大学的校园里,都看到了一个和黄宥很相似的背影,她好几次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还自我嘲笑,和他做同桌做久了,看谁都像他。
想到这里,胡黎心里剧烈的颤了又颤,久久不能平静,全部是火车票,而且全是硬座。
胡黎想黄宥后来跟家里老死不相往来,估计上大学的钱是自己挣的,所以他没有钱买高铁票、机票。
没想到这人比她过得还惨,她满是心疼,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胡黎没有猜错,黄宥知道了母亲的死因,是母亲对不起父亲,他就没有再花黄家的钱,学费生活费全是自己打工挣来的。
黄宥再次醒来,夕阳已经挂在了天边,胡黎的双眼比天边的夕阳还要红,他不知所措,“谁欺负了你,眼睛都哭肿了。”
胡黎吸了吸鼻子,“你欺负我了。”
黄宥一脸的二百五,他怎么欺负她,他又没有梦游症。
直到他看见胡黎手里揣着他保留的火车票,这才明白过来,“偷看人隐私是不对的哦。”
“我才没偷看,是你自己没盖上盖子,我好心想帮你收拾,结果就看见了。你去花城干嘛?”
她想亲口听见他说。
他丝毫不隐瞒,“看你啊。”
刚上大学那会,他很难熬,看到了她,又觉得苟活着也还不错,每当身上的能量快不足时,去一趟花城,又有了新的能量。
眼泪划过她的脸颊,“你个大少爷买硬座,屁股不疼吗?”
“看到你就不疼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真不够意思,到了花城,也不联系我,吃个饭什么的,好歹也做了六年同桌,怕我让你买单啊。”
他眼里泪光闪烁,唇角却上扬,“敢情你好像也暗恋我?”
胡黎稍稍侧头,没有直视他质问的眼神,“才没有。”暗恋可能谈不上,但他的存在却有些特殊。
听见他的消息时,她会不自觉地竖起耳朵聆听,并且也不自觉地记在心里。
她想如果他当时勇敢一点,而她当时细心一点,看到他背影的时候,追上去,他或许就不会背负那么多,也不一定,或许更惨。
养父母肯定会阻止他们交往的,以胡黎当时的情况,肯定是会偏向养父母,养育之恩不得不报。
胡黎胡思乱想着,肚子唱起了空肠计,胡黎想回风亭别墅,黄宥却带着她去了风行大酒店。
这是黄宥家的酒店,也是申城星级最高的酒店,胡黎第一次来。
除了酒店高层,没人认得黄宥,两人像路人一样进入酒店。
很不巧在酒店大厅遇见了胡蝶,这是翻脸后,三人第一次见面。
黄宥当没有看见胡蝶,搂着胡黎与她擦肩而过。
胡黎也当不认识胡蝶,亲热地喊着黄宥,“老公,我们吃什么?”
“当然是最贵的,我怎么舍得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