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华刚出寮月楼,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腿子!\"一声怒吼划破街市喧嚣。
沈玉华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绸缎衫的男子被两名侍卫死死按住,正拼命挣扎。那人见沈玉华出来,眼中顿时迸发出刻骨的恨意。
\"沈老贱人!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欺骗无知妇人,你不得好死!\"男子声嘶力竭地咒骂道。
沈玉华神色不变,仿佛未闻。
她轻轻招手,一名侍卫快步上前。
沈玉华低声吩咐了几句。
侍卫领命而去。沈玉华转身上了马车,车帘垂下,马车匆匆往被出族的叶氏族人居住的院子而去。
\"老夫人,\"宋嬷嬷忧心忡忡道,\"那杜妙娘子会不会是骗人的?\"
沈玉华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若无此变故,我倒会有此疑虑。但现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反倒坚信她所言非虚了。\"
马车很快停下。
院落外,侍卫已经围住院子严阵以待。
沈玉华下车后,不由分说地一挥手:\"破门。\"
\"砰\"的一声巨响,朱漆大门应声而倒。院中二十余名叶氏族人手持棍棒,目光中满是怨毒。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站了出来,厉声喝道:\"沈玉华!你这是私闯民宅,我们可以告官!\"
沈玉华冷冷一笑:\"你还有脸说告官?我今日只为接杜妙娘子的家人,你们若速速交出,我马上离开。\"
“哼,那是我们叶家人,跟你可已经没有关系,你凭什么带走她们,莫不是要强抢良民不成。”
沈玉华微微往前走了两步,“凭你们,可拦不住我,你们自己将他们送过来,老身还可给你们几分颜面。”
“你.....你无耻。”那男人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她骂道。
沈玉华嗤笑一声,懒得再废话,冷声下令:“搜。”
叶老三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可侍卫已经紧紧将他们这一群人围住,其余人飞快在院子里穿梭着。
过了一刻钟的时辰,一个侍卫来报,找到了。
沈玉华循声望去,只见两个侍卫前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两人浑身是伤,被吓得瑟瑟发抖。
她走上前蹲下身,轻声问道:\"你们的父亲呢?\"
小女孩抽泣着回答:\"爹...爹...去赌坊了...\"
沈玉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恢复平静,询问:“以后你们都不会回来了,可还要收拾什么东西,让侍卫带你们去收拾吧。”
两个小孩闻言应声后带着侍卫往自己家住的院子走去,又等了半晌,侍卫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看着两个孩子进了马车,起身才抬手命令道:“押上来。”
话音落下,侍卫押着酒楼外的那个男人到这群人面前,见到自己的族人,那男人还挣扎着,可惜嘴里被堵了,只能听到呜呜声。
随后就听见沈玉华吩咐道:“既然腿不听话,喜欢到处跑,那便废了吧。”
对面一群人闻言面露惊恐,刚刚挑衅她的头发花白的男人指着她怒骂:“你这个毒妇,你这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我们也是叶氏血脉,你好恶毒的心。”
侍卫对他的话置耳若闻,伴随着一阵‘咔嚓’声,那双腿倒在血泊中,男人已经无力的瘫倒在地上,那双腿,被废的彻底。
刚刚还对沈玉华咄咄出声的那群人像是被封了嘴,瞬间安静下来,看着沈玉华的眼睛里有惊恐、惧怕。
沈玉华看不出神色,声音不咸不淡的出声:“老身乃是一品诰命夫人之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辱骂挑衅老身,本该杖死,如今不过废了双腿,已经是看在同是叶家血脉,若是你们不服,尽管去告官。”
看侍卫的脸上没有什么异色,才环视四周:\"既然没问题,我们走吧。\"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一众叶氏族人面面相觑。
夕阳西斜,叶府大门前马蹄声疾。
沈玉华的马车缓缓驶入,车帘微动,露出她那张沉静如水的面容。
\"老夫人回来了。\"门房高声通报。
沈玉华下得车来,目光扫过院中侍女仆从,淡淡道:\"将那两个孩子送到杜妙娘子院中。\"
\"是。\"侍卫领命而去。
沈玉华踱步入厅,宋嬷嬷忙端来茶盏。她刚坐下品了一口,就听得外头脚步匆匆。
\"禀老夫人,杜妙娘子的丈夫已在赌坊逮回。\"
沈玉华眉头微蹙,放下茶盏:\"带杜妙娘子来。\"
不多时,杜妙娘子被带至厅中。
她面色苍白,双目含泪,一见沈玉华便要跪下。
\"起来吧。\"沈玉华抬手示意,\"我已经将你家人都接过来了,你可以说你的消息和证据究竟为何。\"
杜妙娘子颤声道:\"老夫人,小妇人那日是替家中往叶老族长的院子送节礼,中途有些不便,想走近道,却听见叶老族长跟一个男人的对话,他们在南境埋下了人手,还伪造了老将军笔迹的书信,让三位少将军相信是老将军在请求救援,只要三位少将军出了军营,他们的人手会伪装成大燕的士兵进行截杀。\"
此言一出,沈玉华眼眸暗沉,却不动声色:\"后来呢?\"
杜妙娘子吞咽了口水继续道:\"叶老族长担心会有不少将士知道老将军求援,会同往,可那男人却说军营有他的人,会让三位少将军走近道,大军只能走官道,这样就能分开他们。\"
沈玉华眸光微冷:\"你说的证据呢?\"
杜妙娘子从手腕上取出自己的手帕,又取下头上的簪子,将手帕上角落处绣的一朵海棠花慢慢挑破,不多时,露出海棠花下一个玫红色的印章,上面赫然是叶老将军的私印。
\"小妇人在他们走后无意间发现落在地上的印章,担心他们发现,只能用口脂印在自己的私帕上,将印章放回地上。\"
沈玉华接过帕子细看,印章的颜色确实跟印泥的颜色不同。
她沉吟片刻,问道:\"你可看清跟叶老族长对话的男人模样?\"
杜妙娘子摇头:\"那男人站在假山的石头背面,看不清长相。\"又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不过我瞧见那个男人脚上穿的是贫穷百姓才会穿的布鞋。”
沈玉华思忖片刻后才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