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
官兵们一拥而上,将叶元忠五花大绑,押解着走出了客院。
叶元忠一路挣扎着,口中不断地喊着冤枉,然而,他的声音却被淹没在官兵们冰冷的盔甲碰撞声中,显得那么无力。
前厅,沈玉华听到消息后,立刻带着宋嬷嬷和红绡赶了过来。
眼看着叶元忠被人押解着从回廊的另一端走来,她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拦住了官兵的去路。
“且慢!”
官兵们停下脚步,看到沈玉华恭敬客气的行了礼。
“沈老夫人,皇上下旨让属下将此人捉拿,还请老夫人体谅。”为首的官兵客气的说道。
沈玉华点了点头,语气尽量平静地问道:“敢问官爷,我家大爷是犯了什么罪,为何要被抓走?”
“老夫人,你可别被他骗了,”为首的官兵瞥了眼叶元忠冷笑一声,“他冒充叶老将军的字迹,与四皇子和威远将军勾结,您把他当亲人,他可是一心想要害你们。”
沈玉华闻言,如同遭受雷击,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向叶元忠,声音颤抖着问道:“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叶元忠此时已经被按得严严实实,他拼命地挣扎着,就要开口解释:“弟妹,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我们可是血脉至亲,你要信我,弟妹,一定要救我。”
“哼!还狡辩,有冤就去牢里喊吧,带走。”那官兵朝着沈玉华拱手后带着人离开。
目送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沈玉华站直了身体,脸色恢复如常,朝着宋嬷嬷吩咐:“让程昱去将大老爷带来的小厮关押起来,免得他朝外面传递消息。”
宋嬷嬷点点头,应下了。
回到鹤松院,沈玉华端坐在院中的黄花梨木椅上,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茶杯上的纹路,眉宇间很是轻松。
就在这时,一身风尘仆仆的红绡回来复命时:“老夫人,侯爷已经平安回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沐浴更衣,说是收拾整洁后就来给您请安。”
沈玉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红绡:“这几日你受苦了。”
红绡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这才开口说道:“谈不上辛苦,这两日奴婢一直盯着太子的搜查,明面上只说威远将军府搜出了几封结党营私的信件,四皇子府找到了楚大公子不离身的匕首,其实远远不止,怕是除了我们知道的人,别的势力也介入了。”
“哦?”沈玉华微微坐直了身子,眸光中闪过一丝精光,“大皇子应该也按捺不住了吧?”
红绡压低了声音:“不确定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的人,但恩阳长公主安插的人拿走了威远将军密室的东西,奴婢担心打草惊蛇,就没有去追。”
说到这里,红绡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在大爷院中搜查出的东西本该牵连叶家,但皇后向皇上求情了,又有太子提供的以前大爷写的策论与信件上的字比对后,才算结束。”
沈玉华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笑,“皇后这是要替大皇子筹谋了,只是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红绡的声音还在继续:“威远将军一听说那把匕首是在四皇子府的花园里挖出来的,当即就状若疯癫,在金銮殿上状告四皇子是杀害他两个儿子的凶手,求皇上严惩凶手,还他两个儿子一个公道,皇上直接将威远将军府抄了,四皇子暂时还困在宫中。”
沈玉华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不断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按照原本的谋划,她以叶府入局为饵,任由他们为了叶家兵权相斗,出乎意料的是,似乎他们现在很不想叶家人倒下让叶家军旁落,费尽心思也要将叶家摘清。
难道是觉得没有信心将军权抢到自己手中,所以只好选择最稳妥的办法?
想到这里,沈玉华的眸光暗了暗,那后面就是各个势力的拉拢了。
“下去歇着吧。”沈玉华接过红绡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疲惫。
红绡躬身退下,宋嬷嬷从外进来,朝着沈玉华福了福身,“老夫人,大老爷带来的下人都已经关进了柴房,没有给他们传递信息的机会。”
“嗯。”沈玉华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手中茶盏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上的纹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叶阳泽一身清爽地走进院子,朝着沈玉华躬身行礼,“孙儿见过祖母,祖母安好。”
“起来吧。”沈玉华放下茶盏,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的孙儿,心中满是欣慰,“这两日在皇宫受惊了,身体可有不适?”
“回祖母的话,孙儿一切都好,皇上担心引人非议不曾苛待孙儿。”叶阳泽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言辞,“孙儿出宫时,瞧着皇上心情似乎不太好,像是刚发过脾气的样子。”
“看来查出了许多东西,后面他该寝食难安了。”
“听说皇上这些日子受了寒凉,每日都宣太医诊脉。”叶阳泽摇了摇头坦言道,“只是听宫人说他最近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
“你出宫时四皇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沈玉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孙儿没有见到四皇子。”叶阳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孙儿出宫时,倒是遇到了太子殿下。”
“太子?他可有说什么?”沈玉华眸光微闪。
“太子殿下说,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弘渊帝接连折损了几个儿子,已经有所察觉了。”叶阳泽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沈玉华闻言,点了点头,“此次插手的人太多,按照皇上疑心猜忌的程度,无论再发生什么事,他都要保皇子。”
“祖母,皇上将我调到了礼部员外郎,官从从五品,圣旨明日下来。”
沈玉华忍不住笑了:“他还真是一成不变,当年想寻求你祖父支持时,也是以官位为饵,如今他身不正,需要兵权,又是同样的手段。”
“祖母的意思是说皇上如今想拉拢我们?那这升官就不是好事了。”叶阳泽凝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