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沈玉华轻声唤道。
宋嬷嬷猛然惊醒,看到沈玉华醒来,立刻欣喜若狂:“老夫人,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些水?”
沈玉华微微点头:“嗯,有些口渴。你扶我起来。”
宋嬷嬷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沈玉华坐起,又快步取来一杯温水。沈玉华接过水杯,慢慢饮尽。她感到喉咙干涩的感觉缓解了些,长舒一口气。
就在这时,沈玉华注意到宋嬷嬷悄悄抹泪的动作。她不禁莞尔一笑:“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宋嬷嬷闻言,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老夫人,您可吓死老奴了!您昏迷不醒的时候,老奴心都要碎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也不活了!”
沈玉华听着宋嬷嬷哽咽的话语,心中一阵温暖。她伸手轻拍宋嬷嬷的手背,柔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再哭我可要生气了。”
宋嬷嬷连忙擦干眼泪,强颜欢笑道:“是是是,老奴不哭了。老夫人您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沈玉华摇摇头,轻声问道:“现在不饿,等会儿再说吧。对了,红绡呢?”
宋嬷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低声道:“回老夫人,红绡姑娘送走那位小和尚后就没回来。想必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沈玉华微微蹙眉,点了点头:“可查清我这次生病是何缘由?”
宋嬷嬷神色凝重,将大夫诊断时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又提及昨日傍晚叶阳泽去太子府的事。说到这里,宋嬷嬷面露愤色:“老奴实在想不通,是谁心思如此歹毒,竟然从太子妃那里下手害老夫人您!”
沈玉华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沉吟片刻,语气笃定道:“此事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宋嬷嬷一脸不解:“可是老夫人,二皇子要争夺皇位,害您又有何用?”
沈玉华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缓缓解释道:“他因为皇上病重的消息担心皇位旁落,没有完成圣旨就回京。等皇上苏醒,他就算不被怪罪,也会在皇上心中印象大打折扣。若是我死了,子明就得回京城守丧。如此一来,他也能将功补过。”
话音未落,房门被轻轻推开。红绡踏着月色而入,先在炭火边烤去了一身寒气,才走到床前。
沈玉华凝视着红绡,轻声问道:“你这是去了何处?”
红绡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二皇子的幕僚已被我尽数诛杀。二皇子本人杀了会有麻烦,暂且留着。”
这番话如一记重锤,狠狠击在沈玉华心头。她愣怔许久,才勉强开口:“你…你是如何断定此事是二皇子所为?”
红绡摇头:“属下不知。但二皇子刚回京,您就遭此毒手,必定脱不了干系。”
沈玉华闻言,心头一梗。她深吸一口气,对红绡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次你倒是误打误撞。此事十有八九确实与二皇子有关。不过,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
红绡默默点头,又补充道:“您可有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让魏老头来看看您才能放心。”
沈玉华应允,目送红绡离去。
就在此时,宫中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弘渊皇上终于从长达数日的昏迷中苏醒过来。皇上睁开眼当得知是七皇子日夜守候在床前时,皇上心中感怀,同时下旨,“传朕旨意,封七皇子为霄王。”皇上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坚定。
当看到二皇子跪在龙榻前时,皇上退了宫人,询问:“叶子明可死了?”
二皇子低下头:“儿臣听闻父皇病重,心里忧心太盛,跟大燕商议好就先回来侍疾了。”
“你身为皇子,朕病重之际不思如何分忧,反而擅自离开边关回京,实在是令朕失望至极!”皇上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字字如刀,直戳二皇子心窝。
二皇子额头冷汗直冒,连连叩首请罪:“父皇,儿臣知错,但叶家老夫人已经病重,若是她死了,叶子明就要回京守三年孝,瓦解叶家军也不是难事。”
“你先退下吧,好好反省。”皇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看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告退。走出御书房的那一刻,他脸上哪还有害怕恐惧之色,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皇上的寝殿一眼,平静的转身离开。
次日一大早,沈建义和沈建礼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叶府。
霍莹华亲自出门迎接,将两人引到沈玉华的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沈建义和沈建礼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沈玉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圈。沈建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而沈建义则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病得这么厉害?”
沈玉华坐起身,虚弱地笑了笑:“二哥、三哥,你们别担心。这不过是之前积累的寒气一下子爆发了而已。看着严重,其实已经好多了。”
沈建义皱眉道:“真的只是寒气?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重?”
沈玉华轻轻摇头,没有提及叶阳嘉的事,孙女害祖母,是一件丑事,传出去影响叶家名声。
“真的只是寒气而已。”沈玉华再次强调,“可能是这段时间太过操劳,身子有些虚弱,所以才会突然爆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们不必担心。”
沈建礼一直冷着脸站在一旁,此时终于开口:“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们?”
沈玉华苦笑道:“三哥,我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再说,这病来得突然,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沈建义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担忧之色:“如今阳泽已经能撑起叶家门楣,又有几个儿媳,何须劳你这般费心,此次我带来了一些滋补药材和一个擅长做药膳的婆子,你好好调养。”
沈玉华点点头,这是他们的好意,她自是不会拒绝:“好,有劳两位兄长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沈建义说自己晚些有事,等过些日子再来看她。
霍莹华起身送两位舅舅,出屋子,就看到正端着热汤迎面过来的沈舒兰,沈建义神色有片刻失神,沈舒兰神色如常的朝着两人行礼后,进入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