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没想到曹邑会这么说，只好结结巴巴的问道：
    “总控室基本都被新人占据了。你我都认识的老人……一共就两个女生……一个还结婚了。我是都查……还是只查那个未婚的？”
    “白色短发……”“比我矮……十厘米左右。”
    我被他这句话惊得一口雪碧直接喷了出来。
    救命，白色短发、矮十厘米左右、你不如直接报我名字得了。
    “这都能呛到？”曹邑说归说，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拍我后背给我顺气。
    一定是我呛糊涂了，居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一瞬间脑海里甚至出现以下画面：
    摆满高科技电子产品的白色房间内。
    曹邑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渐渐向我靠近，距离约莫三厘米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我果真是呛糊涂了，心里居然觉得有一丝遗憾！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慢点喝！知道你喜欢喝雪碧，但呛着很难受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有这样的画面，但是这一切显然给我带来了很强的不适感，我强忍着才没把刚刚炫进嘴里的食物全都吐出来。
    “你这是吃撑了吧？看你那没出息样！”
    许久没听见我的回答，曹邑慌了，“真呛到了？要不要紧？我扶你进去休息？”
    我赶紧摆手表示坐一会儿就好。
    一旁的林澈被曹邑的这一连串提问惊呆了，就连放到嘴边的雪碧都忘了喝。
    他仿佛回到了自己进行管培生考核的那段日子。
    作为同期，最后一场考核，他自然和曹邑一个副本。
    当时的曹邑阳光、活泼、甚至拥有中二少年的一腔热血。
    也正是因为他的一腔热血，林澈在那次考核中被他救了好几次。不光是他，同期好几个人也是因为他才有幸进了总控室。
    可是自打曹邑当了总控室主管后，就和变了个人似的。冷酷、无情、说一不二！逐渐和大家疏远起来。
    作为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主机房，离系统最近，且每天都要接触系统的人，变得人情淡薄，林澈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曹邑的怪异不光体现在人情淡薄上，到了最后，他甚至开始出现自言自语，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主机房的症状。
    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却有着整个系统的最高头衔，渐渐的，新入职的人开始不服起来。
    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太久，系统很快便做了处理。
    总控室所有与曹邑同期晋升上去的工作人员，都被强制勒令调职，说得好听是调职，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降职逐放。
    林澈的工种算是司机，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开车去哪开不一样？何况他当初通过管培生考核，也是因为有了曹邑的帮助。
    那天远在总控室几百里外的他，收到调职消息，心里并没有太多感慨。甚至还想着离开前，一定要组织大家再聚一次。
    但是当他回到总控室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是他第一次进入存放系统主机的房间。鲜血染红了整个房间，同期考进总控室的人，除了曹邑和远在百里之外的他，无一幸免。
    曹邑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语：“为什么？你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你骗我的！不可能是你！不可能是你！……为什么……”
    虽然曹邑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自那以后他的记忆就像是被谁偷走了一小块一样，总控室里发生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林澈当然知道，这是系统取走了他的记忆，生扒硬取，曹邑头上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两人自那以后，便在惊悚世界天各一方。
    林澈费尽心思，找尽人脉，终于调到了曹邑被降职的地方，但是两人一个在控制室坐班，一个负责外出开车，聚少离多。
    就算是短暂的相聚，一顿饭下来，曹邑也说不上几句话，吃不了几口菜，早就没了以前的生气。
    无论是那群被顶上总控室的新人，还是仍然留在总控室的老人，压根就没有一个有能力晋升主管、操控整个系统的。
    现在进行的总控室考核，完全就是系统的无奈之举。
    系统靠着创始人留下的代码死撑着，已然时日不多。如果再不早点选出新的操盘手，可能会出现很大的故障。
    系统紊乱就是最好的证明……它现在甚至无法监听远隔千里之外的声音，这也是曹邑和林澈这么坦然谈论一切的原因。
    当初听到曹邑要继续往总控室考的消息，林澈并不惊讶。
    他有想过要加入他的行列，调查出当时总控室发生的一切。
    但是曹邑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我没保护好他们，我不希望再有重要的人卷入这件事。如果你执意要考，我怕我有一天会内疚死。”
    即便不考总控室，林澈在曹邑离开惊悚世界的那段时间，也默默努力着。
    他想方设法不停调职，只为了能在曹邑副本结束后，短暂的见一面。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曹邑的管培生职位因为我的存在，直接从操盘手改成了——扛尸工。
    这样下去，即使曹邑真的考进了总控室，也进不了主机房。
    估计连系统都没想到，它这绑定同一id的做法，虽然大大降低了曹邑的能力，且能直接打破他进入主机房的希望，但是却在无形中增加了曹邑与林澈见面的机会。
    ??回忆止于此??
    不管将来如何，现在曹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林澈倍感欣慰，这一欣慰不觉就笑出声来。
    “林哥，你笑得多多少少有点……ws了。”
    “ws是什么？现实世界的新词吗？”
    “w e i s u o.”“翻译成中文：猥琐。”
    “去你的！”“回归正题，老大你口中的白发、比你略矮十厘米左右，且在惊悚世界呆了很久的人，别说总控室了，放眼整个惊悚世界，我估计也没有吧？”林澈诚恳的说道。
    看了看我，又补了一句：
    “当然，你旁边这位秦寿同学不算。毕竟他是刚进惊悚游戏的菜鸟。”
    我对林澈的话不置可否。
    “金屋藏娇”这件事就此算是告一段落了。
    关于那晚在山上，中年男口袋中的地图救了他一命这件事，我百思不得解。
    “是系统的彩蛋。系统中的npc给出彩蛋礼物，可能是出于感激，也可能是……因为副本难度过高……”
    林澈的话让我对明天的行程隐隐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