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至午时。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凌烟便带他们去了一家酒楼。
也是她名下的,只不过是新开的。
这家酒楼主打的是川菜。
从掌柜到伙计到跑堂到后厨全是女子。
当时开业时京城众人看到铺子中全是女性的队伍还很是讨论了一阵子。
有人对此持开放态度,认为性别不应成为职业的界限。
有人则赞赏不已,认为这是对传统的一次勇敢挑战。
当然,也不乏心存偏见之人,他们或轻蔑,或嘲讽。
不过这些不满的人也不敢抵制或者做出什么其他行为。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都是睿王妃的意思。
所以不满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在权势面前,任何抵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但是酒楼的生意却丝毫未受到影响,天天爆满,吃过的人都说好。
口碑与质量还有盈利都非常可观。
此时这些使臣们看到酒楼大堂的这些女伙计还有女掌柜也是大为震惊。
有一些人已经将情绪写在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轻蔑与嘲讽。
凌烟见此并没有发作。
她还顾忌着大堂这么多顾客呢。
但已经在心里给他们记下了这一笔。
随后众人随着凌烟的引领步入到三楼一处雅间之中。
雅间布置古朴而不失雅致,窗外景致宜人,为这顿午宴平添了几分惬意。
凌烟与萧穆尧并肩而坐,两侧则是玄月国的三位使臣。
桌上这时还剩余两个位置。
朝克图和特木尔刚要理所当然地入座。
凌烟便笑容和煦地对楚溪耀道:“九皇子快来入座!”
楚溪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的一缕微风,温柔而又不可捉摸。
他顺从地起身,步履轻盈地迈向了那预留的位置。
特木尔见状,脸色骤变,怒意与羞耻交织,声音冷冽如冰:“睿王妃这是何意?”
凌烟闻言,笑容不减反增,她的回答自然而流畅:“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九皇子荣色无双,坐在这里秀色可餐,我心情好,能多吃两碗饭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咳嗽个不停。
除了玄月国三人,其他人都是大为震撼!
睿王妃居然当着睿王的面夸赞另一个男子的长相好看。
这这这!
这可真大胆啊!
他们都看向睿王,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却见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玄月国三人对此颇为认同,都一脸干得漂亮的表情看着她。
这个睿王妃简直太合她们的胃口了。
而被夸赞的楚溪耀本人对此没有任何表情。
主要是对某人的这般言语已经接受良好了。
甚至能从中感受到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亲近。
而特木尔与朝克图却更气了。
她的意思不就是说他们长得丑嘛!
凌烟并未将他们的情绪放在心上,转而向一旁的东陵五皇子发出邀请:“五皇子,这边还有一个位置,要不要过来一起?”
东陵五皇子闻言受宠若惊。
但是还是非常高兴地过来入座了。
凌烟对此颇为满意。
这个桌子上的人没有一个让她讨厌的。
这位东陵五皇子虽然没有萧穆尧和楚溪耀好看,但是颜值也在中上水平。
而且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也没有任何让她觉得生气不满的地方。
当然除了今天早上睡懒觉这一项。
特木尔和朝克图见他们已经入座完毕,虽然心里非常愤怒,还是一言不发地走向了另一桌入座。
但是二人脸色都铁青无比。
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心中暗自盘算着今天回去他们一定要告诉景昭帝睿王妃今天对他们如此无礼又无视的举动。
凌烟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故意开口调侃道:“有些人是不是想着找陛下告状啊!只是我今天对你们可是礼遇有加,没有丝毫过分举动,怎么这就要告状了?不是吧不是吧,你们心眼这么小的吗?心胸这么狭隘的吗?”
此言一出,特木尔和朝克图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她的言语间,既有戏谑也有几分犀利。
让特木尔与朝克图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仿佛被墨汁染过一般。
可恶!
居然被她如此拿捏,连告状也不成。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掌柜的领着几位伙计,满脸堆笑地步入厅堂,准备为各桌宾客上菜。
特木尔与朝克图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冷笑。
他们的怒气发不出去,不能对着她还不能对着她的人吗?
于是,当掌柜的也就是春雨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款步至他们桌前时。
特木尔故意手一滑,似乎要将手中的盘子倾覆而出。
而朝克图则悄无声息地伸出一只脚,意图在春雨不经意间将其绊倒。
然而凌烟早就防着他们。
于是和萧穆尧同时出手。
电光火石之间,萧穆尧手中的筷子如同闪电般射出。
精准无误地刺中了特木尔即将失控的手掌,迫使他不得不撤回那股力量,盘子得以安然无恙。
与此同时,凌烟也迅速出手,一根纤细的银针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白的轨迹。
准确无误地刺在了朝克图即将施展诡计的脚踝之上,一阵剧痛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收回了脚。
“啊!”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惊动了雅间内的所有人。
春雨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后退几步躲远。
随后心有余悸之下依然坚持着上完了菜,这才和其她人一起退了出去。
凌烟无语又嘲讽地看着他们此时活像是受了大罪一样的模样冷声道:“能不能别嚎了,我们出手有什么重吗?一个大男人这点伤都受不了,真是枉为男人!”
此言一出,二人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实在是她言语之间的鄙视与看不起太明显。
他们要是再发出声音,不是就正像她说的他们不是男人吗?
于是二人不嚎了之后,凌烟觉得终于清静了。
看向他们再次声音冷冽道:“在我的地盘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人,给你们脸了是吧?是不是当我是死的?欺软怕硬的东西,只知道欺负女人来撒气,枉为男人枉为人,有本事你们来正面找我出气啊,简直让人不耻又不屑!什么玩意啊!”
她骂得实在太直白,言辞锋利如剑,直击要害。
让特木尔与朝克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忍了半天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正欲发作之际。
萧穆尧那淡然却充满威压的声音适时响起:“二位,在决定下一步行动之前,不妨先想想自己此次来访大昭的目的,难道你们真的愿意为了这点小事,而破坏了整个漠北的大事?”
特木尔和朝克图一听,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即将沸腾的油锅上,让特木尔与朝克图瞬间清醒过来。
立刻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说话也不动了。
他们此次是来和亲的来有求于大昭的,他们没有任何的底气与实力对上大昭,对上大昭的睿王与睿王妃。
所以他们只能忍耐。
不然就是整个漠北的罪人。
于是即便心里又气又怒,也只能忍了下来。
凌烟就是料准他们不敢才如此有恃无恐的。
漠北一向狼子野心,想着进犯大昭。
只是他们眼下并没有这个实力,所以才一直蛰伏不动。
但是前些年还是会经常骚扰大昭边境。
想必等他们缓过来还是会转头来对大昭开战侵略的。
所以这些人即便你对他们再友好,他们还是不会领情,还是不灭进犯大昭的野心。
所以她又为什么要忍?
为什么要对他们友好?
他们配吗?
其他国家的使臣见证了这一幕,心中也是各有思量。
随后众人便开始用起午膳。
本来以为他们已经吃尽了各种山珍海味,早就对这些美食免疫了。
可没想到今天的这顿午膳却带给了他们巨大的惊喜。
不仅色香味俱全,还让人如此上瘾。
简直是天下美味!
于是这些使臣之后在大昭的日子每天都会光顾这家酒楼。
要不就是凌烟名下其他家店铺。
此时凌烟这一桌,萧穆尧细心地为凌烟用他那修长好看的手剥着虾。
接着又非常仔细地为她挑着鱼刺。
凌烟对此已经习惯。
安心地享受着他的伺候。
但是却震惊了其他人,包括另一桌人。
一个尊贵无比的王爷,为自己的妻子可以任劳任怨地做着下人的活计。
而且夫妻之间,这种事一般不都是妻子来做吗?
这怎么还反过来了?
一时之间,震惊,不理解与不敢相信还有不认同等等情绪交织在众人心中。
当然不认同的人多,认同的也有几个。
比如玄月国三人与楚溪耀。
玄月国三人在玄月国其实已经习惯了男子的伺候。
但是这里是大昭,所以她们看到这一幕才会如此震惊。
震惊过后又觉得非常佩服与认同。
睿王真的非常非常不错。
简直就是模范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