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听了几人的话语之后,瞬间就不怀疑自己了。
没错,就是这些男人一个个都太平庸,才不是她眼光高。
将自己成功说服以后,谢知意顿时轻松又开心。
仿佛卸下了一块沉重的心理负担。
随即看到江慕雪从刚刚就一直沉默,她便关心询问道:“郡主如何看?”
江慕雪闻言讽刺一笑,苦涩回道:“我一个十九岁的老姑娘有何资格谈论此事。”
闻言,几人的心都被狠狠刺了一下。
她们心疼地看着她,感觉自己也难受酸涩不已。
凌烟的心中最是煎熬。
她很想告诉她贺靖川跟她的事情让她死心,不要再这么蹉跎下去一年又一年地等待了。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她不能保证她在知道此事后会不会发疯黑化将此事捅出去从而害了她自己。
毕竟她喜欢了贺靖川八年。
而这件事说到底最后受到影响的也只会是她。
就算众人知道了也不会怪责贺靖川。
只会当作一桩风流韵事。
而所有的脏水都会向她泼来,大家的指责谩骂也都会朝着她来攻击。
可是明明是你情我愿两厢情愿的事情,到最后受到影响的却只会是女方。
这就是这个时代下女子的悲哀,就是这么地不公平。
虽然她觉得自己没做错,她既然敢做自然就觉得自己没错。
只是奈何这个时代不容,她也只能偷偷摸摸。
所以这件事一定不能曝光。
就算曝光了也该是两个人来承受后果,凭什么让她一个人来承受?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此时才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江慕雪此事。
她实在不忍看她就这么为了贺靖川虚度下去。
为此还承受着众人的耻笑还有非议。
让大家将她当作一个笑话和一个反面例子。
若不是因为贺靖川,就以她这个条件恐怕早就嫁得如意郎君了吧。
她究竟该怎么办?
今天一直到夜晚她们分别,凌烟都没有决定好要不要告知她此事。
这就是一个赌局。
赢了则皆大欢喜。
输了她则会身败名裂。
所以她一时有些下不了决断。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不久之后江慕雪便会主动发现此事。
回到太子府,果然萧穆尧还没有回来。
她便坐在桌前一直等着他。
一直等到和昨晚差不多的时辰萧穆尧才满身疲惫地归来。
凌烟本是想问问他的意见。
可看他如此身心疲惫便没有开口。
他每天处理国家大事已经如此累了,她还是不要再给他添负担了。
左右他也只是给个意见,到最后做决定的也还是她自己。
那就更没必要再开口了。
萧穆尧看她坐在桌前等她,于是笑着快步走到她跟前抱着她轻声问道:“怎么还没休息?”
凌烟帮他整理了一下发丝回道:“等你啊!”
萧穆尧凝眉道:“你说让我不要等你,可你却还在等我,往后不必等我了。”
凌烟笑道:“好啊!我知道了。”
萧穆尧放心后接着向她说道:“父皇让你明日进宫一趟,应该是询问此次江南一事。”
其实在回京当天她就将此次下江南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地上折子禀报给了景昭帝。
景昭帝之后也一直没有宣她入宫汇报,她还以为没必要了呢!
于是凌烟点头回道:“我明白,明日我会顺便看看父皇的病情,怎么几个月了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之后会去再看一下母后。”
萧穆尧柔声笑道:“你决定就好。”
………………
当夜幕的最后一抹黑悄然隐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那一抹白渐渐晕染开来,如同宣纸被水墨浸润。
直至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光芒万丈,新的一天在这灿烂光辉中开启。
凌烟一大早便坐上马车前往了皇宫。
顺利入宫到达龙腾宫之后,经过通报凌烟踏着轻盈的步伐入了殿。
照例福身行礼之后起身,便看见景昭帝面色憔悴眼下青黑,整个人无比沧桑地坐于软榻之上。
接着景昭帝首先关心询问她此行的刺杀情况。
凌烟照例以同样的话术糊弄了过去。
其实她觉得景昭帝应该也能猜出是他其中某个儿子做的。
只不过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却都没有挑破罢了。
这时景昭帝的脸色变得严肃威严看向她问道:“此次江南一事你做得很好,好到超出了朕的预料,但是如此大事你居然没有事先请示朕便自作主张处理了那么多官员,你是觉得朕会不同意你如此处理所以才先斩后奏?难道你不怕朕会问罪于你?”
问罪倒不至于,怪罪倒是会有。
凌烟当时就是没有提前禀告给景昭帝让他决断,就是会怕他心软处罚过轻,所以才先斩后奏。
所以就算景昭帝之后知道了不同意她如此处理又能如何?
反正事情已经办完了,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他也不能将她如何,最多在心里给她记上一笔罢了。
但是她会在乎吗?
根本不在乎好吧。
只是如今来看景昭帝居然没有怪罪她。
说明他也是同意她如此处理的,只是怪她不信任他,怪她没有提前禀告给他而已。
看见她已经明白过来他的想法,景昭帝才冷哼道:“朕还没老糊涂,这些朝中蛀虫必须杀鸡儆猴,所以朕不会怪罪于你,你做得很好,以后这个江山有你这个厉害的国母也是大昭和老六的福气,看来朕当初赐婚真是赐对了。”
凌烟闻言想起当初赐婚一事。
她的母亲刚生下她没几天,父母二人便双双离开她上战场为国捐躯。
这一战大获全胜,父母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
所以景昭帝为了表示皇恩浩荡,也为了展现他的仁义表示他绝不会忘记一心为国的臣子。
便将父亲追封为国公,母亲追封为将军。
还将他唯一的嫡子赐婚给了功臣之女。
此举嬴得了满朝文武的赞誉与百姓们的歌功颂德。
被视为皇恩浩荡、仁义之至的象征。
前几年景昭帝还会经常问起她,所以府中这些人不敢怠慢,将她抚养照顾得很好。
可是到她三岁起,景昭帝已经渐渐忘记她,再也没有过问过。
于是他们开始克扣她的饮食与份例,兄弟姐妹们欺负她,下人也不把她当回事。
她便开始讨好老夫人,老夫人才是府中地位最高权利最大之人。
其实说欺负也没有欺负,只是克扣她的饮食份例无视她而已。
但这些她通通都不在意罢了。
她就这样一直平安地长到了八岁。
直到那年老夫人去世,她失去了庇护她的人。
景昭帝这几年也从未提起过她,就连她的未婚夫也当她不存在没有过问过她一句。
于是这些人便没了顾忌,想要更加变本加厉折磨于她。
她也不想和这些人撕逼和他们宅斗,她只想清清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于是她便自行搬到了府中最偏僻的院子平静度日,偏安一隅,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长到了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