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萧玲珑都未再来找过周牧枫。
周牧枫也不知道此时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但...接下来的几天,他忙的不亦乐乎是真的。
自从元康帝派来一批人接收这座“破匈城”后,本以为能够得闲的他正欲勾栏听曲,刚过半日,一匹快马策来,直接将周飞鸿抓了回去。
营帐内,周飞鸿嘿嘿地笑:“左侍郎、员外郎,这就是老夫那不成器的逆子了。”
吏部左侍郎冯长德、吏部司勋司员外郎安陇起身对着周牧枫行礼:“见过武缘县男。”
本来以他们的地位是无需向周牧枫行礼的,但...
看到那一截倒塌的城墙,比划了一下城墙的用料和厚度,在看看校场那一大片正在被石炮营精心保养的投石机,他们很是明智的选择了示好。
主打一个从心...
毕竟,这家伙搞不好就是下一个镇北侯啊。
周牧枫满脸笑意,他躬身回礼:“周某人见过吏部二位天使。”
(皇帝自称天子,皇帝派来的人那就得成天使了,并不是西方长翅膀那些个鸟人,也不是使臣才称天使。)
冯长德感慨一声:“镇北侯你是不知道,二郎在朝堂之上作的那首诗...可谓是震耳欲聋,引人深思啊”
周飞鸿一愣,好奇道:“哦?竟有此事?”
年轻一些的安陇按捺不住,直接摇头晃脑地吟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安陇双眸湿润:“此乃何等境界?在下原以为二郎乃说说罢了,但...”
他转头,隔着帐篷望向城破的方向,眉眼带笑:“安某人狭隘了。”
“或许...大康第二个封狼居胥的人,会是你周二郎呢。”
周牧枫害羞地笑笑:“二位谬赞了。周某何当如此?”
不住几人互相彩虹屁后,冯长德、安陇立刻亮出了他们的獠牙!
“听闻在吾等二人来到这‘破匈城’之前,二郎在此地管理得很好,颇有见效?”他一张口周牧枫瞬间就有一种想跑路的冲动。
娘了个希匹,老梆子在这儿等着呢?
周牧枫直接起身,弯腰,拱手,一键三连!
“告辞!”
“回来!”
周飞鸿冷着脸,直接将可怜兮兮的周牧枫扯了回来。后者看着满脸不怀好意的吏部二人,悲愤的泪水流下。
我真傻,真的...就不该相信这帮朝堂上的老梆子吐出的每一个字。
于是乎,被捧得晕晕乎乎的周牧枫无奈之下只能结束了自己难得的半天假期,无缝衔接到了治理破匈城的琐事来。
十日后
周牧枫满脸枯槁,生无可恋地拈着一支毛笔,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竹简。
造孽,这里连纸都是珍稀之物,办公只能用竹简!
但...你知道这玩意儿有多重么?
好几斤!
始皇帝一天按吨批阅奏折可不是个夸大的词汇。
他满脸绝望的拿起一枚竹简,顿了顿,直接扔了出去。
“劳资不干啦~”
“不干?有的是人干!”
门外传来一声冷哼。
周牧枫猛地直起身。
还有这种好事儿?
帘子掀开,门外走来一名身着明光铠的大将。
周飞鸿目光如电,他看着周牧枫:“不想干?那就别干了。”
“起来!还没结束呢,给老子直起身板!”
“出征!”
......
很是突然的,但也理所应当。
大康王师在破匈城内休整了十日,便整军出发了。
粮草补给、兵卒战马、攻城器械。
这十日,也不是完全没有什么收获,收获最大的就是匈人王庭的位置了。
他找到一个在匈人部落里规模还算大的商人,一阵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后,他痛哭流涕,直接将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
与周牧枫穿越前的哪个世界不同,这里的匈人竟然找到了一处水草不错的地方建立了王庭。
以石围之,建立城池。
听到这个消息,周飞鸿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终于不需要在找了,但...又得攻城了。
那场残酷的战争,依旧历历在目。
大康好儿郎死去数万,好几场大型战役也死不了那么多人。
攻城战,自古以来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绞肉机之战。
周飞鸿无法抉择,只能一一将情况汇报给了元康帝。
昨日,元康帝回信,信中只有两个字:攻城!
然后又派来了十万步卒和各地抽调的两万骑兵,外加粮草军备无数!
这一次,元康帝算是发了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匈奴人不断犯边二百余年,而这次,元康帝要彻底将他们灭国!
周飞鸿动了动身上的明光铠,他只觉得自家好大儿设计出来的铠甲实在是太拉风了,不仅拉风,还拥有出色的防御性能。
刚得到一套,他便迫不及待的换上了,然后飞快的跑去找陈启东炫耀,谁让这老小子吃了个头炮跟自己炫耀了一路?
他不耐烦:“怎么?不想去?”
周牧枫回过神,他直起了身:“何时出发?”
周飞鸿皱眉:“你要如何?”
周牧枫目露悲凉:“若是不急,请大帅等等末将几日,末将还需制成一种新式破城利器才可。”
“我大康将士不能再死去了!”
周飞鸿侧目:“比起你那投石机如何?”
“投石机?冷兵器尔。此乃一种毁天灭地的武器,可一击摧毁一堵城墙!”
周飞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多给你五日可行?”
周牧枫颔首:“可!”
......
五日后
大军开拔。
大康人集结了近十五万的步卒,三万骑兵并七万余战马,辎重车延绵直至天际。
气势恢宏,杀气腾腾。
漠北,匈奴王庭。
呼邪可汗猛然惊醒,他大口喘着气,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一片开阔地。
他做噩梦了。
梦里,他梦到了大康镇北侯周飞鸿手持横刀缓步上前,身后,是已成一片废墟的王庭。
他冷冷一笑,语气幽幽:“呼邪老狗,老夫只败你一次,此奇耻大辱今日来报。”
“纳命来吧,下去了,跟那莫珂可汗好好叙叙旧!”
鲜血四溅,然后他就醒了。
“王上,大单于召您。”
门外,传来奴仆的低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