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众人的眼神都不由得落到了鲁文忠脸上,然后便是一阵默然,好像,真的是这样……
见众人的眼神都落到了自己身上,鲁文忠的脸僵了僵,牙根忍不住磨了两下。
络腮胡子大方脸怎么了?他娘子喜欢不就行了!
他娘子可说过,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他一个小兔崽子懂什么!
这兔崽子,许久不见,这嘴巴是越发毒了,连他这个大哥都敢嘲弄一番,等这出戏唱完了,非得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不可!
心里的火气一阵阵往上蹿,都被鲁文忠强压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再次劝道:“本官乃是这常州城的司法参军,负责常州城的一切军务。
参军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说话自然也不是随便乱说的,自然可以相信。
若本参军是个满口胡话毫无信誉之人,日后又如何带兵?
身后这三千守城军看着呢,他们都是见证者,当着他们的面,本参军发誓,决不食言!
只要你们安然无恙的交出国公爷一家,本参军定然会为你们清风寨所有人,都寻一个好去处。
让你们以后,都不用在落草为寇,而是光明正大的,同常州城的百姓一样,过平凡普通的日子。”
听到这话,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你等一等,我家长辈还需慎重考虑一番,才能回答你。”
鲁文忠笑了笑,“不急,你们慢慢商量,我们有很多的耐心等你们。
但是你们得先告诉我,昨日被你们掳掠上山的国公爷一家,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李三,李谨言还有杜晨风,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尤其是李谨言和杜晨风,脸都僵在了一起,看上去紧张之外还有满满的担忧。
鲁灵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将外面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看好戏的花映雪一行。
见他们都一副极其放松的样子,鲁灵风想了想,带着几分无奈和烦躁开口。
“昨日我们只是见那伙流犯里面,有两位姑娘长得跟仙女一样,一时起了色心,这才把他们掳了上山,谁知道他们是国公府的啊!”
一听到鲁灵风提到了花映雪他们,杜晨风的眼睛里立刻升起了几分戾气,他们最好是没有对映雪有过半点冒犯。
不然,无论如何,他也会把这一伙山匪,尽皆杀灭不可!
鲁文忠啧了一声,“你们简直是色胆包天!就算是沉迷于国公府女眷的美色不知他们的身份,难道朝廷的流犯就是你们能够轻易动手的?
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这一次截的不是国公府的人,朝廷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只能说是国公府,你们犯的罪更大,来的惩罚更快罢了。
现在,你们就只有按照我说的那样做,要不然,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不只是我们常州城会派兵来剿灭你们。
就连附近几个州县,也会奉朝廷之命,前来剿灭你们了。
到时候,你们别说是像我说的那样安生过日子了,怕是留个全尸都难啊!
还有,你们最好是还没对国公府的人做过任何不合适的举动。
要不然,哪怕是你们立刻出来,接受我们的招安,你们也不可能完全安然无恙的。”
鲁文忠这话一出,李谨言和杜晨风的杀气腾腾的点了头。
“鲁参军说的没错,你们最好是没有伤到他们,不然,不管冒着什么样的危险,我们也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听到这话,花映雪伸直了脖子往外面望了一眼,“方才说话的人,有一个是差役里面的杜晨风,还有一个是谁来着?”
谢知韫的位置是他们特意给他留的,不用伸直了脖子找角度,就能看清外面的情况。
听到花映雪的话,他轻轻扫了李谨言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旁边的谢知礼小声解释道:“他是李长清的嫡次子,李谨言。
小的时候,经常受欺负,有一次被兄长救了,之后,就一直想要追随兄长。
但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兄长对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从来不曾亲近过。
可即使这样,他也从不曾放弃,只要兄长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他的身影。
但自从兄长外出游学后,他追了一段距离没追上,后来便没有他的消息了。
没想到,是被他父亲派到了这里,想必,这几年,李家派来监管清风寨的人,就是他。”
听到谢知礼的话,武存和文续几人的脸色都忍不住一黑,下意识的朝鲁忠看去,果然见他心虚的埋下了头。
花映雪倒是恍然大悟,“难怪,他看起来也很是紧张的样子,原来,是你兄长救过他。”
谢知韫轻描淡写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也不算是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用那样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孩子罢了。
李谨言虽是李家的嫡次子,可性情,却与李长清和他的嫡长兄截然不同,是个不错的人。
若不是不喜他父兄,我跟他,也许还能多几番交情。”
花映雪又看了一眼外面一脸担忧的李谨言,“看他那样子,可不像是跟你一点儿交情都没有的样子,对你很是担心呢!
在这种场合,他居然跟这些守城军站在了一起来攻打清风寨,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你们原本还想着借这机会处理掉他们呢,现在情况变成了这样,又该怎么办?”
武存和文续都沉默了,照他们来说,是肯定想把他们一起解决的,可没想到,外面的人竟然跟谢知韫是旧识,这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武存和文续的沉默中,谢知韫淡淡开口,“静观其变吧。
若是其他人在这里,我可能不会改变主意,可李谨言不一样,说不定,他会给我们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