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在岛礁石上,随即缠斗在一起,黄影翻腾,几乎不见人形。仔细观瞧,才发现是无敌神剑围着黄河老人猛攻,使得黄河老人无力还手。反观黄河老人,今日似乎状态不佳,出招换式总是比无敌神剑慢上半拍,三五招之后总要被无敌神剑击中一次。
“无量天尊,席老道友似乎已经融会贯通了。”
“老尼认为,席老施主只是悟透了他以往绝学的精要,使用起来比以前更加灵活多变了一些。”
“道友所言极是。席老道友深通道家养生之术,只是未曾转化。经过此事,席老道友必定会有长足的进步。”
“经此一战,巫山一派定能成为武林百年支柱。”
“但老道认为,那位小道友只能算是巫山一派的记名弟子。”
“即便不算那位小施主,席老施主也定会进窥大道。”
“话虽如此,但人才难觅。否则,我青城一派的绝学定能代出奇才,不至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圣剑门身处海外,无人与之争锋,以海潮之力选拔人才,方能保持今日之盛。但以老道观之,其底蕴终不及我中土各古老门派树大根深,土壤肥沃。”
他们在这里边打边论,而钟逸则已找到一艘船,备了一些换洗衣服和食物,向这个岛上驶来。钟逸本想直扑圣剑门,但想起荒岛上那四位衣衫褴褛、困顿不堪的老人,心中顿生怜悯,于是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到岛上来救助这四位老人,之后再去找圣剑门也不迟。
那一册《玄天经》上所载的玄机九解,确实帮了钟逸的大忙。他将灵心一点与如来飞渡相结合,再配合十二翻、十二梯、十二飞,创出了一种包罗万象的驭空绝学——灵心乱飞。其宗旨就是心存一点,纷飞无限。就像如意随心三十六步在地上施用一样,只要是能去、能过、能走之处,都可以意到身到。再加上无限的攻击力,几乎可以无坚不摧,无往而不利。
次日早晨,钟逸回到了岛上。他看见四个老人打成一团,好像是师父以一敌三,还有攻有守,有进有退。他不禁佩服地点点头,心中暗自赞叹师父的修为。
“哈哈,黄河老怪,你服不服气?”无敌神剑席门松见弟子回来了,几招迫退三老,跃出斗场大笑着问道。
“哎呀,你狂什么狂?有本事找天剑徐某人去斗一斗。”
“老夫当然要去了。声儿,过来,把你带的东西分给老道士、老尼姑和老怪物。”
钟逸上前给四人躬身一礼,这才把东西分给四人。白衣老尼和石精道人没有说什么,黄河老人接过袍袱,注视着钟逸问道:“钟娃儿,你真的从这里飞回大陆上去了?”
钟逸笑而不答,只是说:“老前辈换过衣服后,我们就上岸去。这地方生活困难,老前辈也许早就住够了。”
“真是的,好!就冲你娃儿的态度,我黄河老怪就服气。不像你师父,刚才悟出一点皮毛就拿我们三个试手,这可不是相处几十年的朋友之道。从这一点来说,你就比你师父强得多多了。”
“其实老前辈也不弱,只是有点划地为牢。若是破除牢笼,天宽地阔,老前辈必定大有所获。”
“你……天呐,老夫简直是猪!娃儿,稍等老夫一下,老夫这就来找你。”黄河老人一惊一乍,又喜出望外地一跃三丈,落进礁石中去了。
“师父。”钟逸看见师父皱眉,他心里虽然猜出了师父的意思,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轻呼一声,等师父说话。
无敌神剑摇了摇头,接过袍袱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为师觉得从此以后你就瞒不过他们了,将来的麻烦事一定不少。”
“弟子明白。但想到五圣中的南僧、西商以及东刀、北神等中原武林高手能够应对他们,弟子就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噢,好,好!”无敌神剑听钟逸这样说,不由大为高兴,笑着走了。
钟逸回到船上,正要问船家是否已准备好饭菜,却见船家已等在船头,似乎有话要说。钟逸扫了一眼正在准备启航的船伙,这才微笑着说:“冉老伯,我们等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公子呀,我们怕是走不了了。”
“走不了?老伯是说有风?”
钟逸在海上航行日久,对这些海上的风云变幻已颇为熟悉,一听冉老伯那充满担忧的话语,他便心领神会,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此刻,原本微弱的西南风已悄然转强,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将愈演愈烈。
“公子呀,这八九月间的风可是凶猛异常,再小的风也能轻易掀翻船只,毁人希望。”冉老伯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敬畏。
钟逸听了船家的话,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后,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冉老伯请放心,如果真的无法前行,我们就在岛上暂避一时,安全第一。”
“可是,这座小岛老朽未曾踏足,看上去并无可以避风的地方。”冉老伯的语气中仍带着一丝忧虑。
“冉老伯请宽心,我师父他们在这座岛上居住了十多年,对这里的地形地貌了如指掌,相信他们一定能找到避风之处。”钟逸的话充满了自信。
船家听钟逸如此说,心中的担忧稍减,便不再多言。他心想,若真遇到无法抗拒的险情,最多舍弃这艘船,反正钟逸给的银子已足够再买一艘新船,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等待的时间确实不短,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四个老人才在风雨中衣着整齐地相继上船。钟逸见天色已变,知道此时离开已是不可能,便不提离开之事,而是让四位老人进入船舱,吩咐船娘摆上饭菜。没想到这一坐下来,顿时让钟逸和四位老人感受到了船上与大陆上的巨大不同。在狂风暴雨中,能让桌上的饭菜不洒出来,已算是他们五人功力不浅。五人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此时却都默不作声,表面上谈笑风生,暗地里则运功稳船,减少波动。有时为了逗乐,还故意使坏,让船时静时动,比风造成的波动还要大。钟逸最初觉得这样的游戏很有趣,但当外面风狂雨骤,船上帆、篷、舱壁等物全被狂风卷走,他们再受风雨无情侵袭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船家三人似乎是一家子,他们海上经验丰富,对何时进退有着敏锐的直觉。见无法对抗这突如其来的狂风,他们便果断地弃船上岸躲避。这样也好,当钟逸想起他们时,发现他们不在船上,心中也安心了许多。
钟逸见四位老人相互不服,即使在风雨中成了落汤鸡,也依然童心未泯,斗得不亦乐乎。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自己小心运功稳船,免得被风刮走,再上岸找船就麻烦了。四位老人初时并未注意到钟逸的努力,等到风雨猛烈地扑打在他们身上,雨水不断灌入船舱,而船却奇迹般地未倾覆时,他们才恍然大悟,这一切全是钟逸的功劳。
黄河老人第一个不相信,他放弃攻击无敌神剑,转而找上钟逸,顿时感觉到钟逸发出的功力如石沉大海,未激起一点波澜。黄河老人大惊失色,连忙将自己的感觉告诉石精道人、白衣老尼和无敌神剑,希望他们能与自己合力攻击钟逸,一探究竟。石精道人、白衣老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也想试探钟逸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怎能驭空而行。无敌神剑作为师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明显试探徒弟,但好奇心驱使着他加入了攻击。然而,当他们发现黄河老人三人的攻击无效,似乎还被钟逸制住时,他们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无敌神剑更是心情复杂至极,他发动全身功力攻击钟逸,结果却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更让他苦笑的是,自己的功力很快就不受控制了,想收回都做不到。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放开一切,任凭徒弟处置。
清晨,雨停风歇,东边海面上升起一轮清新红艳的太阳,洒在平静的海面上,金色的阳光与蔚蓝的海水交相辉映,使岛上的气氛更加清静、安宁、祥和。
“师父、三位前辈,现在风平浪静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钟逸恭敬地问道。
“好小子,我黄河老人可不想占你便宜。如果你还认我老怪物是你师父的朋友,就把功力收回去吧。”黄河老人故作不满地说道,其实心中对钟逸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无量天尊,小道友前途多舛,但深厚的功力是成就大事的基石。望你珍重。”石精道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席老施主,老尼也认为石精道友的话在理。愿你一路平安。”白衣老尼也送上了祝福。
“这个……”钟逸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师父,其实弟子并未赠你们功力,反而从你们的内功中领悟了不少。比如师父的道家养生术,只是打开了相关穴位而成。我仅为师父和三位前辈打通了这些穴位,使你们的一身功力与潜力相汇,从而体会到功力明显增加。”钟逸解释道。
“无量天尊,老道今天真是心悦诚服!逸儿,你的武学天赋和造诣已经远超我们了。”无敌神剑感慨万分地说道。
“老道士不用客气啦,老怪、老尼姑也别再说废话了。我们现在还是赶紧离开这个荒岛吧。”黄河老人催促道。
无敌神剑老怀大慰,拦着黄河老人和白衣老尼,又转向钟逸说:“逸儿,这船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我看你还是再跑一趟大陆,弄一艘好些的船来接你师父我吧。”
“师父,此去大陆不远。弟子认为我们就坐这艘船吧。我们合力催船前行,相信速度不比帆船慢。”钟逸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好主意!老怪啊,你想体面就只有你一个人留在这个荒岛上了哦。”黄河老人打趣道。
“真是的,你老怪高兴个什么劲儿啊?难道还想去圣剑门玩玩?”石精道人故意说道。
“怎么着?你以为我黄河老人没本事去吗?”黄河老人不服气地回应道。
“哎呀呀,你本事真不小啦。要真有本事啊,你我老兄弟也不必和一个老牛鼻子、一个光头尼姑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岛上一住十多年了啊。”席老怪笑道。
“席老怪啊席老怪,你我是不是真想好好较量一番啊?”黄河老人挑衅道。
“无量天尊啊两位道友且别吵啦。小道友恐怕也要去圣剑门走一遭吧?”石精道人问道。
“这个……”钟逸见四老都盯着自己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弟子是想去啦,只是……”
“慢点说啊你小子,别再说下去了啦。更别想用飞的啊,你师父席老怪还在我们手里呢。你要去我们就一起去好啦,否则我们就拿席老怪出气了啊。”黄河老人威胁道。
“得了吧,黄河老怪啊,你别以为就吃定老夫了啊。”席老怪不满地抗议道。
“怎么样啊?要怪就怪你这个好徒弟吧!这小子不仅增加了老夫的功力啊,还打开了老夫一生都久思不解的武学大门呢!使老夫功力倍增啊!现在老夫一个人也许不是你老怪的对手啦,但我们三个人合力的话啊,可有你老怪受的哦!”黄河老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哼!走着瞧吧!逸儿啊,就照这个老怪的话做吧,别打逃跑的主意了啊!”无敌神剑最后发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