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猛然转身,一把抓住巴音格,施展出他不久前领悟的“灵心乱飞”身法,跃至半空,吓得巴音格惊呼出声。诗敏见到这一幕,心中大悦,不由自主地依偎进钟逸的怀中,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凌空飞渡、一飞千里的往日时光。
第三日清晨,唐凤舞心情复杂地早早起床,练了一会儿功,却仍不见钟逸前来探望。她心中暗自生气,醋意横生,脾气也上来了。然而,即便再生气,她也不敢去打扰诗敏,于是带着贴身侍女金敏,向巴音格的住处走去,想探探巴音格是否在自己的楼上。
巴音格的住处厅堂里,金诗正带着两个婢女忙碌着,为巴音格准备沐浴用水。唐凤舞一眼便看出巴音格不在屋内,心中涌起一股酸涩,重重踢了一脚,将一张椅子踢倒在地,惊得金诗等三个婢女面面相觑。
“见过唐夫人。”金诗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行礼。
“哼,你家老爷在这里吗?”唐凤舞自顾自地坐下,随口问道。
“不在,好像在诗敏夫人那里。”金诗小心翼翼地回答。
“嗯,你们忙你们的吧,我等你们夫人回来。”唐凤舞淡淡地说道。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巴音格才从外面回来,脸上洋溢着光彩,眼眸间更是流光溢彩。不用问,她这一晚也过得十分惬意,至少不像唐凤舞那样独自抱被而眠。
巴音格一看唐凤舞的表情,再听金诗在她进屋时低声嘀咕的一两句,便明白了唐凤舞为何不悦:“妹子,听金诗说你不高兴?”
“我高兴得起来吗?他理都不理我。”唐凤舞说着,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呵呵,你呀!你不想要孩子了吗?”巴音格轻声笑道。
“孩子还早得很呢。”唐凤舞嘟囔道。
巴音格摇了摇头,笑道:“你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孩子要紧。你现在的情况,哪经得起他折腾?别为了一时贪欢,害了孩子。我看你还是老实一点,放开心胸,不要再胡思乱想。等十月期满,孩子落地,你想让他陪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对了,那一天你回来得好像晚了一些,这些天我也没想起问你,那个丫头又想玩什么花样,生生把你留下来了?”
唐凤舞听巴音格这样说,心情好了许多,笑着回答:“她听了我说逸郎的事,给我们出了一个好主意。我对她一向有信心,她也没让我失望。”
“你又想吊我胃口了。”巴音格笑道。
“呵呵,你的胃口有多大?昨晚上他还没把你喂饱,还用得着做妹妹的来帮你?”唐凤舞打趣道。
“你又胡说八道!我可没什么,你自己说得自己不好过,可不关我的事。快说,李妹子又出了什么好主意?”巴音格催促道。
唐凤舞也不想多谈夫妻间的床笫之事,免得自己心里不好过,于是微笑着说:“她说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先打败圣剑门,再回过头来应付其他人,以便我们各个击破。如果我们现在不这样做,等世外五圣中的两圣或三圣联起手来,甚至五圣联起手来,我们再应付起来就麻烦了。”
“她还真会说话!就认为逸郎一定能够打败五圣了?我听说世外五圣中北神的功力最差,其他人的功力一个比一个强,可不是好对付的。逸郎现在就去对付他们,我首先就不放心。”巴音格担忧地说道。
“她说逸郎的修为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高。要是不让逸郎在搏斗中体会,逸郎的修为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提高了。所以,她认为不管逸郎的修为是不是能够胜过五圣,只要逸郎不受伤害,就应该让逸郎去对付五圣。她还说,只要逸郎在对付五圣的过程中经历几次生死关头,逸郎就一定能够最后打败五圣。”唐凤舞解释道。
巴音格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担忧地说:“她的话是说得不错,但谁又能保证逸郎没有事?”
“她也说她对此无能为力。但是,她认为逸郎其实不需要任何人为他提供保护,逸郎自己就能够保护自己。就像圣剑门之行那次,那种威力强大的爆炸都没有要了他的命,说明逸郎有一种……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自保能力。”唐凤舞说道。
“这可不行!太危险了。”巴音格坚决反对。
“我也认为太危险了。不过,那个丫头的聪明不在谋略上,而在眼光独到、所见深远。我、逸郎、你和诗敏姐姐,我们在谋略上已经不弱了。大的策略定下来后,我相信我们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具体办法。”唐凤舞分析道。
“妹子想到了吗?”巴音格追问。
“我只想到一点:我们跟着他,必要时我们舍命保全他。”唐凤舞坚定地说道。
巴音格听了这话,脸上不由浮现出苦涩的表情:“我嫁给他不是为了替他死!我是做他的女人的!”
“我也不是呀!”唐凤舞表情平淡地回答。
“妹子比我想得开!”巴音格感叹道。
“我也不是想得开!只是情势所迫,到时候恐怕由不得我们。”唐凤舞无奈地说道。
巴音格听了这话,想了想便挥手道:“妹子,我们不要再说这事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一切向好的方面想最好。”
唐凤舞摇了摇头说:“我们已是身在其中,不容我们再混天度日了。”
巴音格轻轻摇头,对唐凤舞说道:“妹子,此事暂且搁置一旁,待到时机成熟再议不迟。”
唐凤舞察觉到巴音格的不愿多谈,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他们还未起身,难道财宫之事我们就置之不理?你竟能容忍至此?”
巴音格微微一笑,安抚道:“好啦,你也别借题发挥了。昨晚我与千里已经商议过,决定今日便去挑战财宫。”
“这才像话嘛,我还真怕他沉醉于温柔乡,忘却了江湖恩怨。”唐凤舞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不和你说了,你和诗敏姐姐一样,见不得千里与别人亲近。”巴音格有些无奈,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自然,若是我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亲近,我怎能强颜欢笑说‘好呀,你去吧,别烦我’?我可做不到那般大度。”唐凤舞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这时,巴音格注意到金诗、金敏姐妹在厅门外探头探脑,似乎有急事要禀报。她忙唤两女进来,询问道:“金诗、金敏,有何事要禀报于我?”
金诗行了一礼,神色凝重地说道:“夫人,外面传来消息,说我们的山庄已被不明势力包围。”
“什么?姓程的竟如此大胆,我们还未去找他,他竟敢自投罗网。姐姐,我们出去看看,免得他以为我们姐妹怕他,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唐凤舞闻言愤慨不已,立刻想要出去应战。
然而,巴音格却保持冷静,皱眉分析道:“你也别说大话,他的修为确实比我们高。我看我们还是先按兵不动,等千里和诗敏醒来再做打算。毕竟,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让千里分心。”
“你真怕了?”唐凤舞一脸挑衅地问,似乎想要激起巴音格的斗志。
“我怕谁?我只是不想多事,让千里费神。”巴音格坦然回应,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与从容。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会一会姓程的,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唐凤舞见巴音格并未退缩,便提议一同前往应战。
巴音格心中盘算,有丈夫在家坐镇,姓程的即便来势汹汹,也讨不了好。于是,她站起身,笑道:“去就去,你既不怕,我自然也不惧。”说罢,她转身吩咐金诗速去找若雅,催促丈夫尽快出门接应。
两女来到大门外,只见山庄外的大树上或站或藏着不少人,由此可以判断,临湖山庄确实已被圣剑门财宫宫主率众包围。在门楼外,站着一位中等身材、锦衣儒装的中年人,他背着手,面朝湖面,遥望湖上的荷叶,仿佛被满湖的绿意深深吸引,神游于湖天之间。巴音格和唐凤舞对这个人并不陌生,两人相视一眼,打了个手势,让身后的高棉国武士守在门口,她们则缓步向门楼走去。
走到门楼前,那位负手遥望湖面的中年人仍未转身。唐凤舞不禁怒火中烧,冷笑道:“姓程的,别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在我唐凤舞眼里,你不过就是个土财主。转过身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在我们姐妹面前装深沉。”
“嘿嘿,两位姑娘恐怕是误会了我的好意。”儒装中年人转过身来,果然是圣剑门弟子地剑程通,也是圣剑门设在江南的财宫宫主。
“好意?扰人清梦,围人宅第,这就是你姓程的好意?”唐凤舞语气放缓,表情镇定,不屑地说道。
地剑程通见了唐凤舞的表情,再看巴音格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不禁暗自思量。他放缓语气说道:“至少,我姓程的没有率众把姑娘从床上拖起来,已经给两位姑娘足够的面子了。否则,我若对付别人,可不会这么客气。”
“呵呵,老匹夫,你真是不知死活,胆大包天。提着一颗驴头找人砍,我姓唐的真是没想到,圣剑门之威,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子在江湖上管事,真是笑死我了!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再多说,我自己都要忍不住找一棵树撞死算了。我只问你一点:在此之前,我们有没有在你面前现过身,更不要说回家来住了?”
“噢,那谁能给两位姑娘提供这么大的胆气呢?”
“老匹夫,你别不要脸了。你自己说,真正打起来,我们姐妹是不是真的怕你?”
“两位姑娘的修为确实不弱,所以我才以礼相待,从未冒犯过姑娘。”
“不必说好听的,我们姐妹联手,你还有胜算吗?”
“本门高手也不少。”
“是不少,但你们圣剑门的高手现在只剩下你们师兄弟和圣剑门的老祖宗圣剑了,别的人可帮不上你老匹夫了。”
“噢,姑娘消息灵通,我倒是没想到!”地剑程通脸上不禁变色,但想到本门出事才只是昨天的事,一个人即使昼夜兼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来。唐凤舞这样说,大概也是和自己一样,是由飞鸽传书得到的消息。那么,今天自己的计划就不难实现了。
“妹子,不要和他多说了。”巴音格接过话茬,又接着问:“程宫主,你今早率众围困我们临湖山庄,到底想做什么?”
地剑程通听了巴音格的话,心里更加有底,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姑娘既然一定要问,那我就明白告诉你。我的意思没有别的,还是前些时候向两位姑娘说过的那些话。”
“好,你既然吃定了我们姐妹,我们姐妹就接着你老匹夫的招。免得你老匹夫老是大梦不醒。”唐凤舞不让巴音格再说,抢着向地剑程通挑战。
“姑娘好胆气!我若不以一人之力接着两位姑娘,也不好再说请两位姑娘帮忙的话了。”地剑程通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