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之争,尘埃落定。
百里东君将巨蟒白琉璃放回了酒肆地下休息去了。
顾剑门手执月雪,朝雷梦杀和墨晓黑深深一躬,北离八公子情深意切,如同手足,怎么会拘泥于世俗凡礼。
墨晓黑点了点头微笑不语,雷梦杀摆了摆手:
“都哥们,谢什么谢!”
“洛轩和柳月还在门外呢!我不想让他们进来抢了风头!谁让他俩长得比小姑娘还漂亮呢!”
顾剑门此时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随后目光转向百里东君身边的温彦钊。
“当日败在温公子剑下,今日又得相助!此间缘由想必说来话长,但你有恩于我顾剑门,请受我一拜!”
顾剑门光明坦荡,恩仇分明,在场众人心生敬佩。
“凌云公子何必如此大礼,不用谢我,如果不是我表弟,我也不会来趟这浑水的!”
温彦钊回施一礼,话说的云淡风轻。
晏琉璃此时脸色怆然,眼中噙满泪水,新娘的红盖头早被扯了下来。
望着棺材里顾洛离的尸身,流下了两行清泪,
“从此,我为晏家家主,今日定要与顾洛离成亲!晏顾两家可有人再来阻挠?”
见众人都默默无语地看着她,虽说晏别天机关算尽、作恶多端,但与妹妹晏琉璃何干?
她与顾家大公子自幼相熟,二人情投意合。
只是在这西南道互为竞争,本来一对神仙眷侣,却被利益熏心的小人算计的天人永隔。
一时间,在场几人无不对此心生感慨,唏嘘不已,顾剑门眼眶也是红了一片。
温彦钊是个善人,见不得这种怨憎会、爱别离的场景。
正思绪翩迁,百里东君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哥,你看那几人怎么服饰如此怪异,不像是北离人!”
温彦钊回过神来,循着百里东君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顾家院墙上并排站立着五个一身黑袍的人。
他们身后,一紫一白两个面容秀美的少年自空中飘飘然落在了顾府中心。
“是天外天的人!”晏琉璃惊呼一声。
“给我抓住那个天生武脉的百里小子!”陈长老嘶哑的声音远不如他的速度快。
众人好似看见一道黑紫闪电,未等眨眼便瞬间出现在紫白二人身前。
“我看谁敢!”
温彦钊自知来人实力非凡,不敢托大。
于是右手内功运起,从探囊取物的储物空间中取了几种毒药藏于身上。
“温家后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纵然你是九霄境,但在我面前与三岁婴儿无异!”
陈长老最后的声音中灌注上了十成内力,竟然将在场众人都震得头疼欲裂,耳窝中隐隐渗出鲜血来。
只这一招,温彦钊心中便有了分晓。
这身披紫袍,枯瘦诡异的陈长老,实力应该在远在自己之上!
修为大概率处在扶摇境,光凭内力就能将一众高手震出内伤,自然不可小觑。
“白发仙,紫衣侯愣着干嘛!动手!”
陈长老一声令下,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化作流风般袭向司空长风身旁的百里东君!
而陈长老自己双掌齐出,裹挟着疾风朝温彦钊拍去!
温彦钊闪身到一边,堪堪躲过掌风,“砰”的一声,掌风过处将顾家偏房打了个粉碎!
‘这就是逍遥天境的实力吗?那就让我试试,我温彦钊的极限在哪里!’
……
此刻,顾不上百里东君的温彦钊正与陈长老缠斗在一起!
白发仙、紫衣侯刚要突进百里东君面前,就被一杆长枪迎面拦住!
“想动我兄弟,先问问我手中这杆枪!”
司空长风长枪在手,气势瞬间暴涨,口中一声长啸挺枪便向首当其冲的白发仙刺去!
白发仙一柄通体如有白玉的剑,挥剑与司空长风战在一起。
紫衣侯手中折扇也灌注内力,真气激荡,场面瞬间形成了二打一的局面!
司空长风如何抵得过?
交手不到三招便被紫衣侯一折扇击飞老远,吐出一口鲜血来!
“赔钱货!你怎么样!表哥……”百里东君见司空长风被紫衣侯击伤,心急如焚喊出声来!
温彦钊此时正手握承影,与逍遥天境的陈长老缠斗在一起,无暇多顾!
紫衣侯白发仙一步一步逼近百里东君,纵然他学得家传轻功,但如何能逃得过天外天两大高手联手追击?
眼见伸手便可扼住百里东君的喉咙,一个紫檀色酒葫芦朝着紫白二人面门凌空飞来!
“舅舅!你可算来了!”
百里东君自然认得那是温壶酒从不离手的酒葫芦!
白发仙不敢硬接,挥剑格挡,怎知酒葫芦上灌注着温壶酒强劲内力,剑刚接触便被撞得轰飞出去!
紫衣侯见状不妙,赶紧去救同伴。
温壶酒慵懒地从顾家正殿房顶如落叶一般悠悠落下,右手虚空一招,那个酒葫芦便乖乖又回到他手里去了。
“动我外甥?想死啊你……一紫一白的小帅哥?这是今年的新配色吗?”
“我最近总看见你俩出双入对的,断袖之癖啊?!”
“赶紧走赶紧走,我还不想杀人,今天已经有一对苦命鸳鸯了,再添了你俩多闹心啊!”
温壶酒扮了个鬼脸,冲紫白二人戏谑道。
话音刚落,便将百里东君抓在手里脚下一纵,便腾空而起稳稳落在屋顶。
只是司空长风仍旧捂着胸口,嘴角挂着血迹倒在一旁。
“舅舅,司空长风……长风他受伤了!”
百里东君焦急万分,指着司空长风喊道。
温壶酒噘着嘴,假装找了半天才把头转到司空长风所在之处,眯起眼睛道:
“小枪仙?小百里你俩要不要一起啊!”
司空长风见温壶酒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顿时精神大涨。
忍着胸口疼痛,持枪右手一撑地,脚下运起内力一跃便来到了温壶酒身旁。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司空长风持枪一揖!
“哎?你怎么还前辈前辈的,叫!舅!舅!”
温壶酒最后三个字,吐出一个字,就拍一下司空长风的头。
“舅舅……舅舅!我错了!”司空长风吃痛讨饶。
“这还差不多,坐这看戏吧,看你表哥怎么揍那个怪老头!”
温壶酒听见司空长风终于改口,满意地坐在了房顶上,打开酒葫芦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