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走进房间，秦文轩看着他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秦文轩从柜子里翻出年前苏大夫给他开的擦伤药递给程昱。
    “下次别这样了，要教训一个人，有的是办法。
    比如等他上厕所周围没人的时候，或者他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给他来一闷棍，正面冲突只会让自己白白受伤。”
    程昱听了，眼睛顿时一亮，抬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嘿，我刚才就是火气一下子蹿上来了，没往这方面想。
    下次我肯定要给方斌这小瘪三来上一闷棍，看我不好好整整他。”
    秦文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段时间就先别轻举妄动了，等过段时间再找机会动手。这样的话，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我们的嫌疑。”
    程昱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地嘟囔，“还要等啊，我这口气可憋得难受呢。
    不过轩哥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我这心里就像有只猫在挠似的，一想到方斌那副可恶的嘴脸，我就恨不得现在就去教训他。”
    “方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现在贸然行动，很容易被他抓住把柄。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多留意他的行踪，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做到一击即中。”
    程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轩哥，我明白了。那我们就先按兵不动，等时机成熟了，再让那小子尝尝苦头。”
    两人没再说话，程昱一边擦着药膏，一边骂骂咧咧。
    第二天一早，知青们照例在晒谷场集合。
    朱国华走到苏江身旁，跟他解释：“大队长，是这样的，新来的知青方斌和程昱昨天起了点冲突，两个人大打出手，方斌受了些伤，估计在这段时间里没办法上工干活了。”
    苏江皱着眉头，有些不悦：“这像什么话！刚来就打架，还影响上工。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闹成这样？”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两人是旧识。或许是两人之前存在一些误会，一直没有解释清楚，这才导致他们大打出手。
    他们下手都没个轻重，方斌伤得挺严重的，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苏江沉声道：“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规矩不能破。
    方斌没有上工就没有口粮，这个你得跟他说清楚。我们大队可不养闲人，大家都是凭劳动吃饭的。”
    朱国华应了声，“好的，大队长，我会跟方斌说清楚的。”
    苏江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这才突然注意到了韩梓珊。
    只见她身着一身崭新的布拉吉，那鲜艳的色彩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脚下还踩着一双精致的小皮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
    苏江眉头拧得更紧了，问向朱国华：“这韩知青难道不知道今天要上工干活吗？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到地里来了。
    这一身新衣服和小皮鞋，哪里是来劳作的样子，这不是瞎胡闹嘛。”
    朱国华也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韩梓珊，然后小声回应：“大队长，我这也提醒过了韩知青，可她似乎不太愿意听，我也不好强迫她。”
    苏江冷哼一声，“等她尝到了苦头就知道了。她要是执意穿着这一身不适合劳作的衣服，那等到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磕了绊了，把那新衣服弄破弄脏了，到时候有她好受的。”
    苏晨一来晒谷场，就看到秦文轩脸色冷峻，仿佛覆着一层寒霜。
    而在他的身旁，站着昨天才刚来的女知青韩梓珊。
    那韩梓珊正对着秦文轩不停地说着话，脸上满是娇笑。
    程昱则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朝着韩梓珊接连翻了好几个大白眼。
    苏晨有些疑惑，微微皱着眉头，迈着缓慢的步子踱步到两人身旁，目光在秦文轩和韩梓珊的脸上来回扫视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将目光移开，看向嘴角受伤的程昱。
    “程大哥，你这是和谁打架了？昨天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
    程昱摆摆手：“别提了，就一个王八羔子，没控制住就动起手来了。”
    苏晨这才看向秦文轩，目光中带着询问，“你们和韩知青认识？”
    两人还没来得及回答，韩梓珊就抢先出声：“那是自然，我和文轩哥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之所以来下乡，就是为了他。”
    话语间，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目光温柔地落在秦文轩身上，那目光中似是蕴含着无尽的情愫。
    苏晨微微眯起眼睛，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秦文轩听到她的话后，眼色微沉，毫不客气撇清关系。
    “韩知青，你别再胡言乱语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了。
    我跟你说的话屈指可数，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你这样纠缠不清，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韩梓珊被秦文轩这一番话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咬着嘴唇，眼眶瞬间就红了，但她仍不甘心：“文轩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吗？”
    秦文轩双目中蒙上了一层冷意，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有了对象，你要是再这样纠缠，我可不会再顾及什么情面了。”
    韩梓珊听到他亲口承认有对象，如遭雷击，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有些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对象？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过了片刻，韩梓珊突然冲上前去，想抓住秦文轩的胳膊，秦文轩闪身一躲。
    她见状近乎疯狂：“不，文轩哥，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想让我死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秦文轩眉眼间尽是冰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有什么值得我骗你的？总之你离我远点，别再做这些无谓的纠缠了。”
    秦文轩转身离开，不想和她再多做纠缠。
    韩梓珊死死掐了掐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不管秦文轩现在对她是怎样的态度，她都一定要把他的心给夺过来。
    几人的声音在空气中交织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周围那些耳朵尖的人，都一字不落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身旁好些人听到了他们的争执，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对着韩梓珊开始指指点点。
    有的窃窃私语说这姑娘太不知羞了，追着男人下乡；有的则摇头叹气，觉得她这是在自讨苦吃。
    韩梓珊却半点都没把这些人的指指点点放在眼里，她的心里、眼里仿佛只装得下秦文轩一个人，那些旁人的目光和议论她半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