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啊,要是你就这么死了,我该怎么办?”
要是她未能改变他的结局,她该怎么办?
是不是意味着失败?
沈段娇愣住,显然没料到她怕的竟是这个,眉蹙起,蠕动微白的唇,“为什么……”
沈母开始乱跑,眼看要跑到黑衣人锋利的大刀下,花衍眼疾手快拉过她,勉强躲过去。
黑衣人快速把刀转向花衍,花衍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手拉住她手臂。
而沈母……
刀抹过她颈脖,鲜血溅了花衍一脸。
花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向一脸冷漠的沈段娇,抖动着唇,“沈段娇你……”
为什么要把自己母亲推出去?
地上的沈母捂着颈脖,嘴里还呢喃着“娇娇儿”。
花衍不敢相信,方才沈段娇竟然亲手推沈母上前挡刀,瞬间打破她的认知。
明明沈段娇非常孝顺他的母亲,非常爱他的母亲。
“乖乖送死吧!”
如今只剩下沈段娇和花衍,黑衣人步步逼近。
沈段娇不知何时搂上她的腰肢,咬着她的耳垂,含笑说,“能让尊贵的长乐公主于沈某陪葬,也算沈某的福气了。”
花衍被他带着,跳入了漆黑的悬崖。
呼啸的风快速拂过耳畔,嗡嗡作响。
花衍抱紧他,转了个身,以自己为垫底的姿势。
掉下去,拿她当垫底,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有一线生机?
感受到一切的沈段娇再次震惊,他不明白。
她对他,不是只有利用的关系吗?
为何总是在生死关头,都要护着他?
沈段娇用力调转两人的位置,把人紧紧护在怀里。
后面,意识模糊。
“咳咳咳……”
花衍醒来时,身上暖烘烘的,旁边是燃烧的火堆。
“醒了。”旁边坐着的沈段娇,淡淡说。
“我们,没死?”
“悬崖底下有一条河,我们没死,被推到河边,捡了一条命。”
沈段娇好像什么都会,生火捡柴、打猎抓鱼,知道哪些可以食用的野菜和野果子。
他静静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的悲伤和恐慌,好似一切习以为常。
忍了几天,花衍终于问出口,“沈段娇,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自己母亲推出去送死?为什么我一个非常爱母亲的人,母亲死了一点伤心也没有?”
他扭头,阴冷的表情一瞬不瞬盯着她。
花衍被吓一跳,下意识往后挪。
沈段娇的眼神一下子变了,缓步走向她,禁锢她在双臂间。
如今的沈段娇早已不是初见时那般瘦小,他比她高出了半个脑袋,手臂也强壮了些。
他弯起的笑眼透着危险,沾有灰的手指漫不经心拂过她的刘海,“衍衍可是在害怕?”
“衍衍别怕,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是不会那般对你的。”
花衍压着心中的一丝恐惧,问,“她,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的事?”
沈段娇含笑的眉眼瞬间冷若冰霜。
“她啊,什么都没做。可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所以我恨她!”
“她丈夫打她骂她,都不还手。旁人帮她,她说旁人多管闲事。”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也不维护,哪怕一句话!”
“可是每次她孩子被打了之后,她又装模作样地抱着他哭说对不起他、心疼他。”
“她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后来,”突然,沈段娇笑得激动,像小孩子做了好事要大人夸他似的,“后来啊,那个仅仅七岁的孩儿,亲手杀了他父亲。”
“一刀一刀的,整整砍了三天三夜,骨头都碎了,全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