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月从空间里倒腾出一把尼龙编织袋,分了一半给穆珊珊。
“来,拿着!”
穆珊珊看着手上写着尿素两个字的超大尼龙袋,嘴角不禁一抽。
呃,原来老板也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吗?
话说,这玩意儿她已经多久没见过了?
“珊珊,你别看这袋子不好看,实际上特能装东西,而且还结实!”
辜月抱着尼龙编织袋,脑袋都被挡住了,声音有些闷闷的:“别愣着了,快跟上啊,咱们能在这儿待的时间可不多。”
穆珊珊回过神,嗯了一声,赶紧跟上。
原地的鬼差们对视一眼,随即双双跑到辜月面前,讨好一笑:“辜大人,要不我们也来帮帮忙?”
“就是,反正我俩闲着也没事干!”
辜月眉头一挑,哟,这是主动申请加班?真是地府好员工啊!
“那就辛苦你们了!”辜月面带欣赏佩服。
在她眼里,肯加班的都是勇士!
有这些鬼差们帮忙,她和穆珊珊确实是要省事一些。
“嗐,辜大人客气了!小事儿!”
内心却道:比起去种地,他们兄弟俩宁愿去挖土!
于是,辜月和穆珊珊在鬼差们的带领下,去了地府土质最肥沃的地方——望乡台。
一到望乡台,鬼差兄弟俩便大发威力,稀里哗啦的把望乡台的土装进尿素尼龙袋里。
瞧那架势,就差把望乡台地下十米的土都挖出来了。
“……”辜月直接看傻眼,这么多?
不是,鬼差兄弟你们是真实诚啊!
阎王曾说过要在这地方种桃花,结果你们就把土全给薅光了!
如此反科学的一幕,看得穆珊珊激切地连声叫好,忙不迭的把满当当的尼龙袋子封好。
跟着老板就是好,干活都有鬼帮忙!
眼看鬼差们还要朝地下第十一米进发,辜月赶紧阻止:“好了好了,差不多了!要是把这块地薅秃了就不好了!”
试想一下,以后要去投胎的人再站在这里回望自己阳间的故乡时,背景却是坑坑洼洼的‘战壕’。
酝酿出来的忧愁伤感的意境都没了好吧!谁来了不迷糊?
鬼差们停下手,数了数密封好的尼龙袋子,主动建议:
“其实忘川边的土也挺肥的,那里的彼岸花长得比杂草还快,要不我们换个地儿继续?”
辜月:……
穆珊珊:……
您可真是…热爱家乡故土啊!
盛情难却,两人两鬼又到忘川边风风火火的捯饬一番。
直到把全部尿素尼龙编织袋装满快溢出来了,这才罢手。
“嘿嘿,这些差不多够种粮食了。”穆珊珊心满意足的抱着尼龙袋,脸上是餍足的红晕:“老板,麻烦你帮我把这些土壤放进空间,等我回了阳间再交给我。”
辜月哭笑不得的摇头,右手一抬,尼龙袋全部被她收进空间。
做完这些,来地府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两个鬼差领着辜月和穆珊珊回到了刚才的大殿,迎面正好碰到匆匆跑来的李博士。
“哎哟,你们终于回来了!”李博士气喘吁吁的跑上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呼、呼,弗丽达女士他们说,地府的土也许能改善我们世界的土壤污染现状,您赶紧去禀报阎王,允许我们去挖些土,行吗,小姑娘?”
刚才和鬼魂形态的农业专家们一番讨论后,以李博士为首的研究员们已经彻底接受了地府的离谱设定。
令人好笑的是,一群唯物主义者叫阎王叫得比谁都顺嘴,现在更是直接快进到‘搜刮’地府财产了。
辜月眉毛一扬,拍了拍胸脯:“不用你们去忙了,我和珊珊已经拜托地府的鬼差们帮我们挖了不少土,现在全都装在我的空间里。”
“那就好!”李博士松了口气,笑着叹道:“还是你这个小姑娘考虑得周到啊!”
接着,他扬了扬手里的记满笔记的小本子,志得意满:
“这一趟我们收获颇丰,弗丽达他们十分友善,结合地府的实际情况给了我们许多丰富的经验。”
“而且…”李博士从腰间拿出一个满当当的小布袋,笑得宛若得到玩具的小孩子,连眼角的褶皱都舒展开了。
“我们用随身携带的一些分析纯、最基础简单的实验仪器和他们换了一些经过改良的半成品食物种子。”
“等回到末世,我们团队有信心在半年内研究出适合末世种植的全新土壤!”
李博士说着说着,忽然间眼含热泪,又哭又笑:
“没想到,困扰我们团队十几年的问题,最后会被一群鬼魂点破,大幸啊,大幸!”
穆珊珊沉默上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李博士颤抖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待李博士平复了心情,她才开口:“人类还有救,丧尸会帮助你们的。”
末世里,人类和丧尸同样是受害者。
如今,丧尸的路已经明了。而人类的路,会由丧尸来探明。
李博士嘴唇蠕动,他明白穆珊珊话里的意思。
“对,人类会和丧尸共存。”
事到如今,他已放下内心对丧尸的成见。
穆珊珊笑了笑,“没错。”
他们从来都不是敌人。
看到这一幕,辜月不禁点头,美滋滋的在一旁看戏。
好啊好啊!人类丧尸大团结,没了人祸,末世的人只需要对抗天灾了。
照这样下去,难关总会度过的。
突然,李博士等研究员看向了她。
“小姑娘。”李博士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步:“我代末世所有幸存的人类,谢谢你带我们来地府走一遭!”
他佝偻的身形呈90o弯曲,身后的研究员们也同样郑重的鞠了一躬。
这是他们一生中最诚挚的时候。
面对如此大礼,辜月连忙避开,“拜什么拜啊,你们付了钱的,客人就是上帝!”
“可是一趟才两块钱,这…”
“怎么,两块钱不是钱啊?我大赚特赚的好吧!”
辜月抹了把汗,赶紧转移话题:“那啥,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回阳间去吧。”
李博士直起身,一回过神来,他也为刚才激动之下向一个小姑娘鞠躬感到难为情。
他活了七十多年,已经很少有这么难以抑制情绪的时候了。
“咳咳,听小姑娘的。”
李博士讪讪一笑,抱着自己的珍贵小本本低头走到辜月身后,其余研究员们也俱是如此。